第95章 大唐·絕代·雙嬌
第95章 大唐·絕代·雙嬌
了空沙啞著聲音道:「阿彌陀佛,施主殺心太重……」
林賓立即歉然道:「抱歉,沒有如你們所願乖乖伸著腦袋讓你們這群大爺砍確實是我的錯,我殺的根本就不是一群禿驢,而是整個天下白道,殺的是天理,是這世間循環不息的公理……我太過分了,你殺我就又有不同了,乃是金剛怒目,懲惡揚善對不?」
了空嘆了口氣。
別說他三十年不曾說話,口澀舌笨了,就算是換了高德大僧來,面對對方這張嘴,也得敗下陣來。
場面話也懶的說了。
再度向著林賓飄來,之前一指點在林賓胸口,差點兒廢了自己的手指,如今知道敵人穿有護身刺甲。
他輕飄飄一掌向著林賓頭頂拍去。
真當只有伱才能施展真氣不成?
林賓將長生真氣釋放……
古怪的異力頓時乘虛而入,牽引長生真氣胡亂環繞。
但林賓早有準備。
以對應的真氣進行中和,雖有不適,但卻勉強能夠應付。
而多餘的真氣則驅使他以輕功後撤,旋轉反手間,掌心裡已多出了一柄三尺青鋒。
長嘯道:「看我劍氣!」
一劍直刺中宮。
了空提前閃身躲避,卻驚愕發現哪有什麼劍氣?
反倒是在兩人即將交錯之時,劍刃陡然分散,兩道飛刃如利矢般疾射而出,直逼了空喉嚨、下陰兩處要害。
了空心頭大震。
再想後退已是晚了。
危急關頭,只能身軀蜷縮,努力避開要害。
數聲利刃劃過血肉的聲音響起。
了空悶哼一聲,身上已經接連出現兩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尤其大腿上鮮血淋漓,怕是連動脈都給割傷了。
而飛刃迴旋,重新回到三刃劍之內。
林賓恍然道:「原來你也不能發揮全力。」
真正全力的了空可是足可比擬陰后的宗師級高手……
林賓雖然自傲,但也不認為現在的自己有挑戰他的實力。
可現在的了空,明顯強的極為有限,最起碼,不至於躲不開他暗中的偷襲,說白了他看到了,但卻不能全力而為,所以動作慢了些微。
了空光禿禿的額上冷汗潺潺。
他生平第一次面上浮現惱意,怒道:「你這根本就不是劍氣!」
林賓從容道:「我那兩把飛刃,一把叫劍氣,一把叫暗器,沒毛病!」
「阿彌陀佛,貧僧今日必開殺戒了。」
了空再度衝上。
「倒不如說你還要順帶再開嗔戒!」
對方被上了DEBUFF,林賓心頭底氣大定,飛刃再開,向著了空絞殺而去。
可這回了空眼蘊怒意,反手一掌……
明明肉掌凡體,卻好似金剛轟鳴,嘭的一聲巨響,兩柄飛刃已經被遙遙撞飛了出去。
他面色一陣煞白,同樣哇的吐出一口鮮血。
心知不能再拖延,和氏璧在前,速戰速決方是王道。
以最快速度,已逼至林賓身前。
再度一掌落下。
這一掌,比起之前強了何止一倍……甚至不惜承受和氏璧反噬之危。
但他功力深厚,短暫還能壓制。
而拼著代價,這一掌勁夾帶無邊破空之聲,好似雷鳴轟震,所過之處,甚至連空氣都冒齣劇烈摩擦的輕煙。
只是一掌,卻好像一顆轟然落下的隕石,讓林賓竟難有躲避之機。
他妄動真氣過量,決不可能毫無影響。
林賓心頭震驚之餘,絲毫不慌。
一身真氣所能動用僅僅只餘三成。
他也只能以太極卸力之法,格擋之下,已被了空逼退十餘步。
腳下生生犁出了兩道過膝深溝。
林賓自腰帶里抬槍,對著他扣動鈑機。
了空面色劇變,他剛剛親眼看到自己的部下是怎樣被這把槍給殺死的,快的連他也來不及救援。
若是近距離被擊中的話,就算是他也……
他只能再度放棄大好局勢閃身躲避。
可接下來,啪的一聲……
卡殼。
槍里早已經沒有了子彈。
了空面上一陣扭曲。
他憤怒道:「貧僧要打死你。」
再無留手,取下脖上佛珠,用力一震,無數鋼珠好像無數子彈般,彈向了林賓。
林賓閃身躲在和氏璧之後,拿起寶玉,動作並不甚快,但卻護的己身周全無縫,以和氏璧為盾,將所有的佛珠都給擋下。
佛珠蘊含無邊內力,卻在碰觸到和氏璧的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勁道。
變的軟綿而又無力。
和氏璧能擾亂真氣勁道的特性也算是被林賓利用的明明白白。
他抬槍,再度對準了了空。
「貧僧豈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上你的當?」
了空真氣比起剛剛又強了兩成,但反噬也極為嚴重,真氣激蕩衝擊……傷敵三分,他自己反受七分反噬之力。
但三分力足可打死他。
果然,隨著了空的視若無睹,對方也只能無奈的收起了武器。
「果然,又是虛張聲勢,這人太不老實,但他騙不過貧僧。」
了空頓時心下大定,當下這一掌再無留手,傾力落下。
然後他看到對方再度抬手,手中卻好似戲法一樣。
持的卻不是剛剛的天人手槍,而是一柄樣式極為古怪的武器,似槍非槍,但內里紅色閃爍,給他一種……
面對深淵地獄的絕望之感。
了空心道不妙!
林賓摳動鈑機。
卟~~~!
夾雜著破空聲,並不像剛剛的手槍那麼轟烈,聲勢反倒更小几分,但肉眼可見的光球直接轟在了了空的身上,下一刻越過去,落在了他身後的小山之上。
天搖地動。
碎石殘木橫飛,煙霧瀰漫間。
兩隻腳直接落在了地上。
也只餘下兩隻腳而已。
就算全盛時期,了空也不可能抵的住等離子手槍這種高等級的殺傷性武器。
只是躲閃不難,可惜在和氏璧和林賓的幾次三番的刺激之下,老實人了空心眼哪裡料想得到那麼多,直接就領了盒飯。
眼見強敵已死。
林賓同樣面色慘白,哇的吐出一口鮮血,第一時間先給沙鷹修羅換彈匣。
然後這才收起了和氏璧,兩層鎖死。
異力緩緩消散……
他這才鬆了口氣。 了空能憑藉對和氏璧的了解,憑藉自身深厚的修為強行按壓下傷勢,但林賓可沒這本事。
僅僅只動用三成功力已經傷了內腑,尤其剛剛硬接了空一掌,這會兒手臂酥麻酸癢,幾乎抬不起來。
「歷練那麼多位面,這還是第一次這麼狼狽。」
林賓苦笑的看著那立在地上的雙足,心道如果這一槍沒殺掉他,那我只能提著和氏璧,用光學迷彩披風跑路了……
但當著他的面隱身,暴露了自己最大的底牌不說,也很難逃出他的靈覺鎖定。
果然不愧是宗師級高手。
就算有和氏璧……不對……了空是因為對和氏璧極為了解的緣故。
如果換了祝玉妍在這裡,情況應該能好上許多。
就算她功力再高,只要我打開和氏璧,你也得乖乖跟我貼身肉搏,加上你徒弟婠婠也是一樣。
某種意義上,和氏璧留在身邊也不失為一樁好事。
林賓盤膝坐好,閉上眼睛,慢慢的恢復體內的真氣,充滿生機的《長生訣》開始修復體內那因為和氏璧胡亂衝刺而有些撕裂的筋脈。
至於剛剛逃走的那名僧人,他是真沒追擊的力氣了。
片刻之後。
林賓睜眼,說道:「出來吧,我已經發現你了。」
等了片刻,見沒人回應。
他這才重新閉上了眼睛。
約莫十分鐘之後,他又重新睜開了眼睛,說道:「再躲也沒有意義了,出來吧。」
細碎的腳步聲響起。
來人一襲淺色對襟長裙,外搭披肩,秀髮輕綰垂落香肩,整個人都帶著一股溫婉可人的感覺。
只是其面容上滿是悲憫愧疚。
用帶著些微鼻音的娃娃音輕嘆道:「妃暄真沒想到事情竟會發展到現在這一步。」
卧槽真詐出來了。
林賓面色如常,嘆道:「殺死了空讓我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師仙子剛剛真應該趁機出手的,現在我傷勢恢復如初,你再想奪璧,恐怕沒那麼容易了。」
師妃暄愧疚道:「妃暄早在知曉和氏璧被賓兄取走那一刻,就該立即出手的,若是如此,了空禪師和那些大師們也不會有今日之禍患。」
林賓唏噓道:「常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了空身為出家人,卻牽涉紅塵事,也是命中注定合該有這一劫,上天借我之手懲誡他向佛之心不純,讓他提前回歸西方極樂世界,也算是遂了他的心愿,仙子不必覺得惋惜。」
師妃暄:「………………」
林賓一邊拚命恢復體內傷勢,一邊說道:「不過我很納悶,李世民怎麼會告知你和氏璧在我手裡?」
他只告訴了李世民他叫林賓。
師妃暄既然喊出了賓兄,必然是從李世民那裡得到的消息。
「看來賓兄對秦王殿下很自信。」
「當然。」
「是因為賓兄天人的身份么?」
「看來你剛剛遇到了那個和尚了,叫啥來著?」
「不懼大師。」
「他怕我可怕的厲害呢,不然恐怕已經跟你一起來了。」
「正因我等難逃怖憂,所以才更需時時修行。」
林賓嘆道:「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
師妃暄感嘆道:「賓兄果然深具佛緣。」
林賓說道:「隨口感慨而已,後面還有一句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不過雙方辯駁頗多,各說各的有理,各說各的境界高。」
「賓兄果然每句話都能讓妃暄心神搖曳……之前也是妃暄之過,向了空大師求情說賓兄並非惡人,奪回和氏璧即可,切不可傷了賓兄的性命,了空大師卻認為妃暄若在現場,很可能會做出不智之事,所以將妃暄逐的遠遠。」
師妃暄惋惜道:「不然若妃暄在此的話。」
林賓傲然道:「若你在此,也不過是這一地殘屍碎肉中的一份子而已。」
「縱成碎肉,妃暄也仍然要堅持自己心中的道,賓兄那句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讓妃暄嚮往。」
師妃暄頓了頓,說道:「還有一事,妃暄要向賓兄解釋清楚,秦王殿下並未出賣賓兄,是妃暄自己感知到了和氏璧殘留的氣息,而如非必要,秦王殿下不可能打開和氏璧,所以才推斷出和氏璧在賓兄的手中,妃暄僅僅只是從秦王殿下那裡得到了賓兄的姓名,僅此而已。」
「原來如此,你倒是實誠,若換了其他人,說不得就得挑撥離間一番。」
「雖然賓兄嘲弄妃暄不過是一具傀儡,但妃暄是確實遵循著自己心中的嚮往而行,而非是他人蠱惑,趁人之危,妃暄不屑為之。」
師妃暄緩緩拔出了色空劍,說道:「話已畢,賓兄,請指教吧。」
林賓皺眉道:「你這就要跟我動手?」
他體內真氣陡然加速,修復身體內的傷勢。
奈何長生真氣雖然生機無限,但畢竟不是萬能液體,流到哪裡治癒哪裡。
了空造成的傷勢很快恢復如初。
但和氏璧造成的傷勢卻恢復甚緩,尤其是師妃暄也是與了空一樣,長期接觸過和氏璧,恐怕也知道該如何短暫的應對。
這就……
此時此刻,林賓情願面對陰后祝玉妍,也不想面對這個師妃暄的。
起碼他能把陰后拉到跟他同一水平然後貼身肉搏,但師妃暄……目前可說是他掌握和氏璧之後最棘手的敵人,沒有之一。
林賓皺眉道:「妃暄,剛剛說了那麼多,我實在不想殺你了。」
師妃暄色空劍出鞘。
堅決道:「因我之故,已有這麼多位大師死去,妃暄又豈懼一死?若賓兄對妃暄當真有幾分憐惜,待妃暄死後,煩請你將妃暄屍骸收斂即可,還有這些大師的遺體,也請賓兄一併處置了。」
「但我……唉……好吧,實話實說,我不想殺你不僅是因為你這個人,更是因為我實在不想招惹一個可怕的對頭,妃暄,我最初就說過,我有敵意的是慈航靜齋,你何必急於出頭。」
師妃暄自嘲道:「連了空大師都死於你手,這天下還有誰能讓你畏懼?就算天下第一高手寧道奇,恐怕也未必是你的對手吧?妃暄可不覺得背後有什麼能讓你畏懼的人物……家師還沒那麼大的顏面。」
林賓驚奇道:「咦,妃暄你不知道嗎?」
師妃暄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用濃濃的娃娃音說道:「妃暄應該知道什麼?」
「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石之軒的實力未必強過寧道奇,但在我看來,他卻是比寧道奇可怕十倍的對手,我若殺你,豈非開罪了他?!」
短短片刻間。
林賓重新淡定了下來。
他唏噓道:「妃暄,別讓我為難……」
師妃不解道:「妃暄與邪王能有什麼關係,倒不如說妃暄身份與他可算死敵,倘若遇到,縱然不敵,也必然是要仗劍降妖伏魔的,殺不了他死在他的手裡便是,妃暄怎會跟這種人物同流合污?」
林賓吃驚道:「你……你真這麼想?還是說這話是你師尊告訴你的?」
「自然是家師告知。」
「這個禽獸!」
林賓憤怒道:「這個畜生,果然我要覆滅慈航靜齋,是正確的決定!」
師妃暄不悅道:「賓兄,我對你一直以禮相待,你卻詞詞句句侮辱妃暄師門,縱然你與妃暄是敵非友,起碼的尊重也要保有吧?」
「不該罵嗎?這個該死的梵清惠,竟然想要生生促成這一樁父女相殘的人間殘劇……我甚至已經想到了梵清惠的想法,她必然是打算在你死在石之軒手中之後,再告訴石之軒真相,好讓他一世痛不欲生,當年碧秀心之死已經讓石之軒人格分裂,若是他再親手殺掉他與碧秀心的女兒,邪王必然徹底崩潰!」
林賓讚歎道:「好計謀,兵不血刃輕鬆將魔門真正意義上的第一高手徹底瓦解,梵清惠果然不愧是慈航靜齋的當家人,這把弄人心的本事,當世無人能比,看來,這罰惡令非得交到她的手中不可了。」
師妃暄哭笑不得道:「賓兄,你會否誤會了什麼?邪王之女姓石,名為青璇,如今正幽居於四川巴蜀,她才是邪王的女兒,妃暄乃是慈航靜齋的當代傳人……賓兄,你為何用這種眼神看向我?」
「誰說石之軒只有一個女兒了?我一開始也以為邪王只有一女來著,但根據我們收集到的情報,邪王之女應該是慈航靜齋當代傳人師妃暄,單是名字就能讓人有所聯想了,師妃暄,石非軒,這簡直就是在明目張胆的告訴所有人這個孩子不是石之軒的孩子……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是什麼?」
林賓嘆道:「關於石青璇……我還真不知道,看來,是我們的情報網有所疏漏了,不過我們的情報網可能有所疏漏,但卻絕不致有錯,這一點,妃暄你可以相信我的節操。」
師妃暄慍怒道:「賓兄,莫開妃暄玩笑。」
「我真沒開玩笑,梵清惠是不是還逼你殺死石青璇?讓你們姐妹相殘……同樣能起到刺激邪王的作用,不,也許她是想先讓你殺掉石青璇,然後再讓石之軒復仇殺掉你……」
「賓兄!!!師尊只是告知於我,石之軒是我慈航靜齋大敵,更是害死碧師叔的罪魁禍首,若是遇到,不必手下留情,與他盡情一戰,縱然死在他的手中,也……」
師妃暄一滯,對……對上號了。
林賓嘆道:「看來這個梵清惠總算還有幾分人性,沒有把無辜的石青璇牽涉進來。」
師妃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