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頭人
天剛剛亮沒多久,焰就提著一隻沒有角的兔頭,往頭人住的地方走去。
頭人家住在河流上游的邊上,相對來說生活會更便捷一些。焰在內心估算了一下,自己從家裡走過去大概要十分鐘左右。
頭人名字叫猛,人如其名,看過去也是十分的兇悍,但其實是個忠厚之人,很受部落族人的支持。據狩獵隊的人說,頭人年輕時曾獨自遇到過兩隻風狼,然後打死了一隻,打跑了一隻,代價是臉上從此有了一條猙獰的傷疤。
當焰進入頭人住的木屋時,頭人一家正圍著火坑裡的陶盆在吃肉。木屋的格局和焰自己住的也沒太大區別,真要說哪裡不同,也只是木屋更大一點,木屋裡的石床多了幾個罷了。
頭人有兩個妻子和三個孩子,最大的孩子比焰還要大一點,已經分出去住獨立的木屋參加狩獵隊了。部落的規矩,每一戶人家都要出一個男人參加狩獵隊,可以獨立住木屋就是一戶人家的標誌,如果狩獵途中死了,家裡的女人和小孩也可以分到一小份獵物,直到小孩長成人可以參加狩獵隊為止。女人可以選擇再找一個男人一起過,但必須把小孩一起帶上,女人應得的那一小份獵物也會照給,一直給到小孩長成人為止,也可以不找男人自己帶著小孩過。但大多數人都還是會選擇再找個男人一起過。所以頭人有一個原本的妻子和兩個孩子以外,另一個妻子帶著一個最小的孩子是後面合進來的。
而像焰自己家這種情況,女人原本就病死了,男人又在獸潮中守衛部落而死,只留下兄妹兩個。而焰的年紀剛好介於離獨立成戶還差點,但再過一個下雪季也算成年。而焰的父親在部落中原本也是一個勇士,在狩獵隊中是跟著頭人這一隊的,因此頭人和長老商量以後,允許焰再過兩個下雪季,等完全長成了再參加狩獵隊。
「焰來了,過來坐,吃過了嗎,沒有的話就一起吃點。」猛看到是焰進來,邊說邊從自己的陶碗里去抓肉打算遞給焰。
「頭領,我出門的時候吃過了,昨天運氣好,在部落附近打到一頭角兔,夠我和英吃一陣了,你看這個兔頭,放你這兒,回頭麻煩給長老帶過去,部落祭祀的時候可以用的上。」焰在火坑邊盤腿坐下。
猛聽到后皺了下眉,然後說到:「就算是只角兔,你一個人也危險的很,發起狂來,風狼都得躲著走,平常我們狩獵隊遇到了,也得兩個勇士一起上才穩妥。你阿大才去了沒多久,英子還小,你活著比什麼都重要。我和你阿大一起這麼多年了,真要是不夠吃的,難道還能看著你和英子餓死嗎。」
「頭領,我想參加狩獵隊。」焰聽到頭人話,沉默了一下后說到。
「不行!部落還有這麼多勇士在,輪不到讓你們小娃娃去狩獵。」猛果斷拒絕。
「頭領,部落不能一直靠狩獵和采果子維持,最近一段時間我一直在部落附近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樹或草,最好它們結的果實也可以讓人吃飽的那種。或者它們的根能吃也行,這樣下雪季的時候就可以少死點人。」在心裡組織了一下語言,焰緩緩的說著。「還有,我阿大是部落的勇士,我和英不能靠著部落的接濟過著,我想試試。而且我也有能力靠自己獵到角兔,我不會給狩獵隊添麻煩的。」
猛聽完焰說的,遲遲沒有說話,只是不停的啃著手上的肉塊。等到把手上的肉塊吃完后,往皮裙上一抹,這才開了口:「這事你讓我想想,我想東西慢,你先回去吧,明天這個時候,你再過來找我。」
「好的,那我先回去了,首領。」說完,便起身出門了。
回到自己的木屋,看到英已經起來了,正在吃著鍋里的兔肉。
「英子,今天你去外面采一草框鹽葉吧,不夠也沒有關係。記得帶上靠在牆上骨矛,我今天把角兔處理一下。」焰對著英子說道。
「知道了~」
焰說完,從木屋裡拖出已經吃了一部分肉的角兔,準備把它的肉全部切下來,切成塊。等切了一部分之後,發現英已經背上草框,拿著骨矛準備出去了。
「阿兄,我去了。」英對著在切肉焰說道。
「好的,記著早點回來。」
等到把所有兔肉都分割完,把骨頭剃乾淨,已經過了很長時間。骨匕處理確實是很費力,要是有把菜刀就好了,焰心裡這樣想著。
甩動著發酸的雙手,又從屋裡把剩下的鹽葉全拿了出來,放在陶盆里,然後拿起一根小木棍不停的研磨,直到把所有鹽葉都磨的細細碎碎的,帶著碧綠的汁液。然後抓起一坨帶著碎葉的綠汁,往一塊肉塊上均勻塗抹。塗完一塊肉,放到事先準備好的陶盆里,然後接著下一塊。這整個過程相比起切肉塊來顯得就非常舒適了。
看著陶盆里不斷疊加起來的肉塊,焰心裡的滿足感也是越加強烈。畢竟現階段的主要需求還是停留在食物和安全上。只有解決了食物和安全問題后,自己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才能開始去探尋生命的意義這種無聊的事情上。這也是自己一定要先去加入狩獵隊的原因,因為他堅信,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現在一段時期內的在狩獵隊風險,是為了以後可以完全脫離狩獵隊並規避風險。
「阿兄,我回來了~」英背著草框回來了。
探眼望了眼草框,有半框左右的鹽葉,上面還有三個青色巴掌大的果實。這個果實名叫角兔果,長相和檸檬極為相似,只不過個頭要比檸檬大很多,口感到是和沒熟的西紅柿差不多。之所以叫角兔果,是因為角兔很喜歡吃長出這種果實的植物葉子和根莖部,這種植物就叫角兔草。角兔把葉子和根莖吃完后,就會留下這一個個角兔果在草地上。而這也是人類為數不多的可以直接採集到的果子。
「咦,阿兄你在做什麼,怎麼把肉都包成了一個個的綠塊了?」放下草框,英看到陶盆里的碼放著的肉,好奇的問道。
「我想著這樣弄能不能讓肉不容易變壞,說不定可以多放些時日呢。還有一半的肉沒處理,鹽葉快不夠用了,正好,你拿些出來幫我磨成這樣細細碎碎的。」焰一邊教她怎麼磨鹽葉,一邊說道。
當初焰被風狼撞暈,剛醒過來時,英確實對醒來后的焰的各種奇奇怪怪的舉動感到不解,總覺得這不是自己的阿兄一樣,感覺像變了一個人。比如吃肉要拿小木棍插起來吃,比如經常會打水擦洗身子以及洗穿著的獸皮等等。但一段時間過後,便沒有了再多想的心思,因為他的臉確實是自己阿兄的臉,無非就是會做一些奇怪的事的阿兄罷了。就這樣,對於他再做些什麼奇怪的事以後,也就見怪不怪了,反而是好奇居多。
「阿兄,這樣真的能讓肉多放些時日嗎,要是真的話,我們這些肉省著點吃,可以吃好久呢。」英邊磨著鹽葉,邊問道。
「應該?可以吧?我想多放個幾天應該沒有問題。」焰不確定的回答道,因為這畢竟不是鹽,能不能起到腌肉的效果,還真不好說。不過再怎麼樣,多放個兩三天應該是可以的。別小看這兩三天,在部落缺少食物時期,多一天的糧食儲備,說不定第二天就風迴路轉,狩獵成果大一點,就能又堅持好長時間。
等到快天黑時,兄妹倆終於弄好了所有的兔肉。滿滿兩陶盆的兔肉,看的兄妹兩心花怒放。
睡前餐照例是兔肉,相比昨日,每人還多了一顆角兔果,摸兩塊碧綠在角兔肉往陶盆里一煮,方便的很,也不需要單獨加鹽葉了。吃完肉再吃一顆角兔果解解膩,哎呀,生活還是很美好的。
看著已經熟睡的英,焰照例坐在火坑旁邊,雙手比劃著角兔皮。心裡想著要不要做兩條皮褲?英一條,自己一條,這樣就不用天天晃著大白腿了。下雪季到來時,應該也會暖和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