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聖塔芭芭拉州府街

  漫步在陌生的美國街頭，走走停停，一個人，倒也趣味十足。


  走了兩個多小時之後，看見一排紅瓦白房的西班牙式建築，兩邊零零散散地分布著咖啡館，小酒吧，有些熟悉，但一時又想不起是哪。


  順著街道往裏走了幾步，突然想起這裏是···


  “寧寧，等我們畢業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一定喜歡，從建築風格到商鋪包你滿意。”


  葉城在二人剛確定戀愛關係的時曾很認真地講過，時過境遷，當時的諾言還在，許諾的人卻不在了。


  “什麽地方啊，讓你有這麽大的把握。”紀寧麵露懷疑。


  “聖塔芭芭拉州府街。”


  “在哪？名字真怪。”


  “美國一個地中海式的小城，很漂亮，很有味道，你一定會喜歡的。”


  “好啊，那就說定了，我們的畢業旅行。”


  記得當時回到家還專門查了一下，看了所有關於這個小城的圖片，確實很美，完全是紀寧喜歡的風格，想不到竟然無意中走到了這裏。


  紀寧自嘲地笑笑，最近是怎麽了，自從知道了葉城的消息，似乎生活中處處都有他的痕跡。


  無意識地想起他也越來越頻繁，這對紀寧來說可不是好的征兆。


  一步步往前走，想把這個小城完完整整地逛完。


  電話在這時響了，紀寧從包裏拿出手機看了一下，調整了自己的情緒，按下了接聽鍵。


  “菲菲。”


  “寧寧，你在美國？”


  “是啊，你怎麽知道？”


  “手機上有定位顯示好吧？”


  “哦···我也來出差。”


  “寧寧，那個···”


  “什麽？菲菲，你今天怎麽這麽奇怪，說話吞吞吐吐的。”


  “你在哪啊？”


  “聖塔芭芭拉州府街。”


  “你在那別走，我來找你。”


  這邊陳菲菲不等紀寧回答就掛了電話，就趕緊攔了一輛出租車往紀寧那邊趕去。


  今天的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她也驚到了，不知道怎麽辦，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陪在紀寧身邊。


  大概40分鍾後趕到了，找到紀寧電話裏說的那個酒吧。


  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了紀寧的身影，大白天酒吧裏的人並不多，吧台那零零散散地坐這幾個人，因為人不多，舞台上也沒人表演，隻是音響裏放著舒緩的音樂，倒是酒吧裏難得一見的悠然。


  紀寧坐在吧台上，慢慢品味著手中這杯淡藍色的瑪格麗特。


  瑪格麗特是1949年全美雞尾酒大賽的冠軍，創造者為洛杉磯的簡·杜雷薩。


  聽說瑪格麗特是杜雷薩已故戀人的名字，為了紀念亡者，以愛人名字命名，且因其愛吃較鹹的食物，配料裏麵有少量鹽。


  因為加了熱帶烈性酒龍舌蘭，入口就是火辣之感，之後會慢慢被青檸的溫柔衝淡，最後舌苔上隻餘淡淡地甜橙味道，由強烈的刺激過渡到平淡。


  是不是象征著他們的愛情，熱烈卻逃不掉餘生的哀思。


  晃動手中的杯子，欣賞著那誘人夢幻的顏色感覺有人在自己旁邊坐下：“來了？”


  “恩，喝這麽小女生情懷的酒啊？”


  紀寧眼睛仍然盯著杯子，淡淡一笑，沒有言語。


  “帥哥，一杯曼哈頓，加冰，謝謝。”陳菲菲衝著調酒師甜甜一笑。


  “有什麽事，說吧。”紀寧轉頭看向陳菲菲。


  以二人的了解程度，陳菲菲今天太過反常，認識了這麽多年，從來不會出現什麽話不能說的，陳菲菲更是大大咧咧，何時有過欲言又止的情況。


  “什麽時候回國？”陳菲菲沒有回答紀寧的問題。


  “不知道，本來打算今天下午走，誰知道一不小心逛得久了，反正機票還沒定，明天走也不遲。”


  “紀寧，早點回國吧。”


  “為什麽？”紀寧滿臉疑惑“菲菲，你到底想說什麽？”


  “沒什麽，你最近這麽累，我不是怕你身體出問題嘛，想讓你早點回去休息。”陳菲菲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雖然知道紙包不住火，但還是不忍心讓紀寧一下子麵對這麽多事情。


  紀寧明知道陳菲菲在說謊，卻也沒揭穿，心裏有什麽念頭隱隱閃過，卻也隻是一瞬間。


  陳菲菲看著紀寧沒有一絲波瀾的側臉：寧寧，你現在越是這樣平靜，我就越是害怕，倒情願你像以前那樣，遇到什麽事情就盡情發泄。從何時開始，你已經不是最初的紀寧了。現在總是避開一些事情，隻字不提，把所有疼痛都壓在了心裏，可心理承受能力有限，如果有天到了極限，所有的東西都噴湧而出，你要怎麽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