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息息相關

  等我們趕到豬肉胡家的時候喜事已經開始了，門口吹吹打打一片熱鬧，房簷上掛著兩盞大紅的燈籠，大門上麵貼著兩張喜字，迎來送往賓客絡繹不絕，我和星靈挽著手進去，院子裏擺著四五張大圓桌子，已經圍坐了不少人，我們找了個空座坐下，正屋裏燈火通明，我左右張望，突然看見了旺嬸的身影，於是急忙喊道：“旺嬸，我在這裏！” 旺嬸看到了我，笑著招手，“快過來！” 我看了星靈一眼，“我去去就來，你在這兒等著我。”他十分無奈地點了點頭。 旺嬸帶著我進了屋子裏，挑了簾子入了裏間，一個身穿嫁妝的姑娘正盤腿坐在炕上，一旁是三四個與旺嬸差不多大的女人。 旺嬸將我引薦，“這是我遠方親戚芷蕪，這是胡家嬸嬸，這是劉家嬸嬸，這是李家嬸嬸……”我依次見過了禮，旺嬸又說，“你和月兒年紀差不多大，你陪她說說話兒。” 我十分好奇，稍微湊上去一些，端看著新娘子，胡月兒長得眉清目秀，臉頰圓潤，下巴有肉，生的一副福氣相，我笑嘻嘻地同她打招呼：“月兒你好，我叫芷蕪。” 她也笑笑，溫聲細語道：“你好。” 我不由得讚歎一聲：“新娘子可真好看。”一屋子人都開始淺笑，旺嬸笑道：“你若喜歡，也快些嫁人，保管也好看。” 我撇撇嘴，“旺嬸你隻管取笑我，今天哪裏還有比新娘子更好看的呢，我不過是一時羨慕罷了。” 胡月兒眉眼彎彎，抿嘴笑著，我看著她，頭發盤做婦人髻，左右插著兩隻金黃色的含珠簪子，額心一抹垂下來的玉片，兩側係著銀白色的細鏈子，又分成兩股編到了頭發中去，眉毛描的細細的，微微挑起，一雙杏眼含情，兩頰飛紅，粉腮紅唇，一雙玉墜子耳環垂在兩邊，隨著動作微微晃動，一身大紅色的嫁衣，束著高腰，胸前一抹白底繡花的底衫，襯著一抹軟白，身形凹凸有致，豐腴飽滿。 聽旺嬸說，胡月兒是嫁給了東頭藥鋪的夥計福來，我沒見過福來，但見了溫柔可人的胡月兒，隻希望她能尋個好人家才是。 胡家嬸嬸讓我也坐到炕沿上去，我便坐到了胡月兒旁邊，同她說著話。 “你家可真熱鬧。”我對她說。 她笑道，“我是我家唯一的女孩兒，爹爹媽媽把最好的都給了我。” 我指指她額間的玉片，“這個可真好看。” 她低頭抿嘴一笑道：“這是我的聘禮，福來哥給的。” 我小聲問她：“那你喜歡他嗎？” 胡月兒立刻滿麵緋紅，然後才小聲說了句：“福來哥對我好，我……我也喜歡他。” 我問她：“你今天出嫁了，以後就要一直和福來在一起了對嗎？” “對啊，我嫁過去，給他燒火做飯、漿洗衣服……再，再給他生幾個娃兒。”她越說聲音越小，我嗤嗤地笑，她更是發窘，低著頭絞著手中的帕子。 我微微發愣，嫁給一個人，原來就要一直和他在一起，從此不再是一個人，生活裏都是他，往後的歲月中也不會分開，柴米油鹽醬醋茶，日日開心煩悶、快樂苦惱，樣樣都與他息息相關，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