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買賣
「這可是少有的紫珍珠,純天然的!一口價十兩銀子!」小販哭喪著臉道「這可是老母親最喜歡的了。」
「十兩?果真十兩?!」那人瞬間眼睛發亮,在首飾店裡,這樣子的珍珠至少得三十兩銀子啊。
「如果不是為了病重的獨子,我也捨不得賣啊。」小販嘆了一口氣,那樣子捨不得極了。
「錢貨兩清!」那人一聽,立刻甩下十兩銀子,抓起珍珠一溜煙的跑了。
有了開頭,自然讓其他人的疑慮消失了大半,雖還保持了警惕之心,但卻紛紛開始詢問著價格,挑選著貨品。
這時,一身寬體胖的婦人,長相粗鄙穿金戴銀的,從人群中擠進來,聲音粗狂得很,嫌棄的挑選著那些珍珠翡翠。
「老娘告訴你,我叔父可是縣衙里的,你敢騙我的話,老娘讓叔父抄了你的家!」
小販臉色一變,不過下一秒在觸及那肥胖手指上的玉扳指時,立刻雙眼放光「這位嫂子,你說的哪裡話,你若是買到假貨,可以馬上回來找我,我一定十倍賠償給你!何況,你看看您穿金戴銀的,我哪騙得了您啊?」
肥婆一聽,冷哼一聲「諒你也不敢騙我!」
說著又嫌棄的挑了十多條珍珠項鏈,還有幾對翡翠鐲子「就這些,給我包起來。」
旁邊的溫婉看得興緻勃勃的,芷荷看著小姐那摩拳擦掌的模樣,忍不住提醒道「小姐,便宜沒好貨啊。」
許是聽到芷荷的話,旁邊的路人忍不住說道「那婦人的叔父可是當官的,誰敢騙她啊!小姑娘啊,這珍珠翡翠之所以便宜,都是因為那小販家裡的獨子生了重病,不然這等傳家寶誰願意流落在外!」
「大娘,那真是假的,您不要上當。」溫婉嬌聲細氣的勸說道。
旁邊一婦人扯了扯那人,不滿的催促道「和她們這些嬌生慣養的小姐說什麼說,她們哪裡懂物美價廉的道理,趕緊的,別錯過了這等好機會!我家閨女也大了,該製備嫁妝了!」
芷荷不樂意了,挽起袖子便指著那人怒道道「你這婦人好不知禮數,我家小姐好生提醒你,你竟然出言不遜!」
溫婉拉了拉芷荷的袖子,小聲道「不要嚇到了兩位大娘,也許真的是我看錯了。」
「本來就是你看錯了!」大娘哼了一聲「如果是假貨,那十兩買珍珠的人豈不是瞎子!還有那衙門裡當官的叔父也是假的不成?她可是足足買了幾百兩銀子啊!」
旁邊看戲的人嘲笑道「和她們說什麼說,趕緊買,不然就沒了!」
「那是我看錯了。」溫婉含笑著沒有阻止,甚至讓開位置,方便二人擠進去。
看著擁擠的人群,旁邊的芷荷唇角微動,不岔道「那男人本就是個托兒,只是那婦人看樣子也不是個傻的,怎麼這麼容易上當。」
溫婉輕描淡寫的瞥了一眼,輕笑道「你怎麼知道那婦人不是個托兒呢?」
聞言,芷荷愣住了。
回過神來的時候,溫婉已經輕移蓮步繼續逛街去了,只留下一個輕靈曼妙的背影,便急忙追了上去。
「小姐,你怎麼知道那婦人也是個騙子?」
溫婉左顧右盼著,隨口道「唔,那玉扳指是崑崙玉做的。」
「崑崙玉?」芷荷睜大眼睛,崑崙玉都是坊間用來冒充和田玉「既然是騙子,那奴婢去揭穿他!」
溫婉很是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一派的天真無辜「揭穿作何,這樣多有趣啊。」
芷荷一愣,遲疑道「可,奴婢看有些人傾家蕩產的想要買珍珠翡翠翻本,如此這番,不知道多少家庭又得遭殃了……」
溫婉停下腳步,不悅的嘟啷著嘴巴「芷荷姐姐,你好啰嗦啊,聽說蜀南樓的素齋特別好吃,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快帶我去嘗嘗。」
芷荷還欲說什麼,旁邊的青鶴沉聲道「別說是錢財,就算是命,那也是他們自作自受,小姐既然勸過了,便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你的責任是伺候好小姐,閑事就莫要管了!」
芷荷臉色難堪,急忙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小姐向來心善,知情不報以後會愧疚的。而且小姐小時候不小心踩死了一隻螞蟻,都哭了好久。」
溫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似是被逗樂了,芷荷一臉莫名其妙的盯著樂不可支的小姐,怎麼也想不通這句話有什麼好笑的。
「好啦,好啦,芷荷姐姐,我們快去吃飯吧,真的好餓啊~」
軟糯的撒嬌聲讓芷荷瞬間沒了疑惑,望著那張巧笑嫣兮的絕色容顏,只覺得心都快融化了一般,粉紅色的慈母心不停的冒泡泡。
「走了這麼一會兒,小姐能不餓嗎?不如坐轎子吧,不如晚上回去腳又得疼了。」
溫婉倔強的搖頭,將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要嘛~我就想四處走走。」
「只要小姐不覺得累就好。」
「好不容易出來逛逛,哪裡會累啊,我都幾個月沒有逛過街了,上次逛街,還是在江南的時候,那時候月姐姐總會帶我去吃好吃的,有什麼好東西總會第一時間給我,這才幾個月,月姐姐都忘記我了,這麼久都不來看我,好傷心啊~」
說到納蘭明月,溫婉臉上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懷戀的表情,整個人瞬間萎靡了下來,那模樣別提多委屈了。
芷荷嘴角一抽「前兒,納蘭小姐不才傳信說過幾日便來京城嗎?」
聞言,被揭穿的溫婉扭頭就走「青鶴,我們走!」
芷荷一臉納悶的撓撓頭髮,她又怎麼得罪小姐了?
「小姐,你等等我啊。」
不遠處的酒樓上,玄衣描金邊的男子正陰鷲的怒瞪著下面那個笑得開懷的女子,氣得緊攥拳頭。
他為了她受他爹不少氣,結果這丫頭竟然還有興緻出門遊玩!真是個沒良心的壞蛋!
「喲呵,我就說吧,靖安那死丫頭就是個黑心白眼狼,老大,你還不相信!那日,就是她挑唆,我這臉上的傷還沒好呢!」羅邶望順著目光一瞥,不由覺得臉又犯疼了。
那日的屈辱更是歷歷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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