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這是警告
匪行雲去拿茶杯的手指一頓,杯口遞到唇邊,遮住了面上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
「知道了。」
不,他根本就不知道。
余藝莫名有些暴躁。
她的解釋,連自己都沒聽懂。
亂七八糟的貫到耳朵里,匪行雲卻說他聽懂了。
怎麼可能?
她一點都不想被匪行雲誤會。
尤其還是拓真。
這算什麼?
以為她是和哥哥沒在一起,就去勾引弟弟了嗎?
比電視劇里愛好勾引男主角的三流角色,都要討人嫌棄。
她真的說兩句。
哪怕匪行雲不想聽,又或者真的不在乎。
「我是說……」
早餐已經全都送上了桌子,余藝話還沒說完,老爺子就熱情的招呼起了她,她只能拿起筷子,夾了個蝦餃送到嘴邊,咬了一口,借著剩下的半個擋在唇前,含糊不清道:
「我真的只是和拓真出去走了走,不對,是騎馬,而且是兩匹!」
擔心給誤會鬧得再亂一點,她還特地給最後兩個字語氣加重了不少。
幸好老爺子在給拓真訓話,沒注意到她的小動作。
匪行雲給她遞了杯牛奶,配合的壓低了聲音。
「下次,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我不好意思打擾你。」余藝自然的端起杯子,抿了口溫度正好的牛奶,「那時候,太晚了,拓真一直都是夜貓子,所以.……」
她唇邊沾了一圈牛奶沫,像忽然長出了貓咪的小鬍子。
還渾然不知曉。
絞盡腦汁的想辦法去和匪行雲解釋。
匪行雲閃過一絲笑意,拿了餐巾,伸過手來給她擦了嘴。
「沒關係,只要你想,可以隨時找我。而且,我喜歡被你打擾。」
他聲音壓得很低。
只有餘藝才能聽得到。
她的臉莫名有些泛紅,伸手揉了一把,給蝦餃全都塞進嘴裡。
老爺子的廚師,水準自然是不一般。
這味道是極好的,只是她現在腦袋裡亂七八糟,已經嘗不出來食物的本味了。
余藝悶頭嚼了一會兒,忽然低聲道:
「我不明白。」
匪行雲去看她,余藝喝掉杯子里最後一口牛奶,又說:
「但也許,我確實不應該知道。」
她說的雲里霧裡。
可能連自己都沒明白。
臨下桌前,余藝給桌子底下,將紅木盒子遞給了匪行雲。
她一點也不喜歡這樣。
無意識的撩撥,明裡暗裡的寵愛。
連真假都不知道。
虛偽的不行。
余藝嘆了口氣。
直到登機,她都沒和匪行雲說些什麼。
倒是老爺子,臨別前,拉著余藝說了不少的話,本來是希望她沒事經常過來,但一聽到余藝無父無母,就開始明裡暗裡的告訴匪行雲,讓他抓緊搬回來。
最好儘快舉行婚禮,要是能順便生個孩子,就最好了。
余藝聽得哭笑不得。
估計唯一心情不錯的人,就是拓真了。
至少他這一回去,不用再相親。
給這在留一段時間,他連女人的臉,都要看膩了。
他給飛機上都不消停。
探出頭來,磨著余藝問:
「余藝,你還沒和我說呢,你妹妹,是個什麼樣的人?」
「好人。」余藝戴上眼罩,「下飛機就帶你去看她。」
「先說來聽聽,我總不能空著手過去吧。」拓真琢磨了一會兒,摸著下巴道:「我之前送女孩子,不是包就是首飾,也送你妹妹一份?」
「她在住院。」余藝嘆了口氣,掀開眼罩的一角,去餘光看拓真,無奈道:「你是希望她背著你送的包,去護士站抽血還是水房打熱水?亦或者是帶著鑽石項鏈去參加病友心理幫扶會?」
拓真給她說的一愣,讚歎道:「行啊,這是心情好了,訓人都開始凶了。」
余藝懶得理他。
「既然包和首飾不行,那我想想……」
「別想了,你人過去就好了,不用準備什麼禮物。」
「哎呦,你這麼一說,我才忽然想起來,要不然,我送她個病號服吧?我之前看到過,好像是什麼牌子的新品來著,不知道你妹妹會不會喜歡?」
余藝沉著臉,「再不閉嘴,我下飛機就給你買回去的機票。」
拓真瞬間閉嘴。
周圍終於恢復了安靜。
她長出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
余藝好不容易睡著,拓真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倒不是對即將要看到的余藝妹妹有多好奇。
歸根究底,她也不是余藝。
他發了會呆,忍不住偏過頭去。
視線當中,有一張極美的睡顏,就是戴著足以遮住半張臉的眼罩,長發凌亂,給拓真眼裡,也是誰都比不過的。
他也覺得奇怪。
為什麼會是余藝?
她雖然也有優點,但只有是他哥女人這一項,就足以全部抹除。
可拓真還是忍不想看她。
余藝的下頜線很好看,鼻尖渾圓小巧,看著不肉,但捏上去的觸感,應該是很軟的。她的唇很紅,什麼也不塗,也像是染了一層血。
偏偏皮膚又白。
他又想起了昨天晚上。
她在夜空下,給寂靜和無措環繞著,像是疲倦又美艷的精靈。
誰不想珍藏世間僅有的寶貝。
拓真也不例外。
他不知道看了多久。
連眼都捨不得眨。
只要眼瞳乾澀,略活動了下,對上匪行雲的視線,他才是一愣。
拓真心中一慌。
心底的某些秘密給翻出來,展露在眼前。
匪行雲知道了。
又或者說,當他看著余藝,眼神逐漸變得不對勁的那一天,就已經給自己暴露了出去。
拓真嘆了口氣,一瞬間,他好像全都明白了。
因為余藝的求情,他不用去部隊遭受魔鬼訓練。
但這不代表,這件事就可以這麼揭過了。
怪不得,老爺子會突然叫他回來。
這都是警告。
也沒有下一次了。
世界上女人無數,拓真可以喜歡任何一個人,除了余藝。
他嘆了口氣,低頭避開了匪行雲的目光。
就這一眼。
給拓真心裡的念頭大都削減了下去。
他沒在啰嗦余藝,也不敢再偏頭去看。
匪行雲已經給了他足夠的耐心,但如何再繼續下去,他的心還不能給自己控制好,到時候,拓真也不知道會如何。
但他明白,無論如何,都會比這一次小打小鬧一樣的相親,嚴重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