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就挺突然的
面對林一天的熱情邀約,余藝熱淚盈眶。
半個小時之前,她還巴不得馬上回去。
但現在,能給時間拖的越長越好,最好是等到匪行雲已經離開公司,她正好找借口換個地方住。
曾祁站在門前,看余藝和林一天都一臉的依依不捨,清秀的娃娃臉上難得浮現一抹錯愕。
也不怪他摸不清路數。
畢竟林一天那模樣,好像是已經給曾祁不在的這段時間裡面,和余藝一見如故,兩個人當場殺雞結拜,現在是異性兄弟。
曾祁額頭見汗。
他清了清嗓子,瞥了王秋花一眼,後者一怔,很快會意,走上前,接了話茬和林一天聊了兩句,成功的帶回了余藝。
等上了保姆車,余藝趴在車窗上對著林一天不停揮手,臉上的表情極為不舍,同樣,林一天也是如此,甚至還追著車向前小跑了兩步。
曾祁嘴角一抽,忍不住壓低了聲音問:
「這是怎麼了?」
王秋花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就……挺突然的。」
余藝之前還躲著林一天,但就在化妝間休息一會兒的功夫,這態度就徹底變了。
他們哪裡知曉,余藝並不是眷戀林一天,而是想要拖延回去的時間。
她看著車窗外的閃過的建築,心裡瘋狂的祈禱讓路變得堵上一點。
可惜,事與願違。
分明是下班的高峰時段,路卻無比的通暢。
保姆車停到公司門口。
曾祁率先下了車,回頭對她們笑笑。
「今天路況真好,花姐辛苦了,讓司機送你回去吧。」
王秋花點點頭,沒有拒絕,她今個的收穫不小,加了不少聯繫方式,回去要好好的梳理一番,還有餘藝和Z7的長期合同,也需要她提前做好功課。
任務多工作忙,她還真沒有太多空閑。
余藝猶豫了下,想跟著王秋花一起離開,曾祁卻看向了她,笑著道:
「余藝,總裁讓我直接帶你上樓。」
她心裡的小九九,還沒開始實行,就已經破滅了。
目送著王秋花走後,曾祁對著余藝做了個請的手勢。
他依舊在笑。
這種表情像是已經固定在了他的臉上。
明明眼底的情緒是冷的,表面還是一片熱絡。
這個曾祁,給她的感覺,有一點像是楚青衣。
他好像已經看出了什麼。
余藝嘆了口氣,認命的走進大樓。
曾祁立刻跟上。
電梯一層層的向上,她的心越提越高,卻在總裁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時,重重的摔回谷底。
匪行雲不在。
辦公室里空無一人。
她不知道心裡是慶幸多些,還是失落佔了大頭。
只是準備都做好了,落了空的感覺並不算好。
「總裁還有一個會議,應該還要一會兒,麻煩你在這稍等,我去給你拿點吃的。」
曾祁對她點點頭,轉身走了。
留下余藝一個人在這間大的嚇人的辦公室,她發了會兒呆,跌坐在沙發上。
她惦念的東西不少。
心裏面惴惴的依然沒想好該怎麼解釋。
只是困意上涌,余藝逐漸的睜不開眼,竟然倚著沙發睡了過去。
「抱歉,我臨時接了個電話,耽擱了一會兒。我買了些甜甜圈,總裁說你喜歡甜……」
曾祁單手推開辦公室的門。
悄無聲息。
他的聲音一頓,餘光瞥到沙發靠背後露出的的長發,下意識的放輕了腳步。
這是……睡著了?
曾祁猶豫了下,還是走了過去。
他看到了一張沉靜的睡顏。
眼眸緊閉,睫毛如蝶羽般,偶一輕顫,掀起足以動人心魄的颶風,鼻尖小巧精緻,紅唇微抿,偶爾會從中泄出模糊的囈語。
余藝實在是累了,睡得極熟,以至於連有人就站在身邊,都沒有絲毫的察覺。
曾祁愣了愣,將手裡裝著甜甜圈的盒子放到茶几上,他莫名有些慌,視線四下飄動,就是不敢在落回她的身上。
空氣中,只有呼吸聲最為清晰。
他猶豫了一會兒,又看了余藝一眼,想要給她找個毯子,但這可是匪行雲的辦公室,除了那些文件外,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
手指移至衣扣,曾祁舔了舔嘴唇,到底是沒敢把自己的外套披給余藝身上。
他調高了空調的溫度,默默的退了出去,卻也沒走遠,站在門口,雙手背在身後,垂著頭等著匪行雲的歸來。
不過半個小時。
一陣腳步聲傳來,曾祁抬起頭,眼睛一亮,恭敬道:
「總裁。」
匪行雲點點頭,面上有疲色一閃而過,「余藝呢?」
「辦公室里,」曾祁猶豫了下,到底是沒給她睡著的事兒講出來。
跟在匪行雲身後進了辦公室,他低聲道:
「總裁,老爺子那邊,今天又傳消息過來了,沒說是什麼事,就讓您有時間回去一趟。」
匪行雲皺了皺眉,「我知道了。」
「我要回復一下嗎?」
他聲音才落,匪行雲已經注意到了余藝,放輕了步子,走到她身邊,看著她酣睡的模樣,他面色一緩,輕聲道:
「不用,你先出去吧。」
曾祁瞥了余藝一眼,點點頭,無聲的退了出去。
辦公室里只剩下了匪行雲和余藝。
門扉開門,帶來了走廊的冷氣,她身體一顫,口中嘟囔了一句什麼,眉頭微顰,身體在沙發里蜷的更緊,長發遮住半張面龐,看上去小小的一團,可憐又可愛。
匪行雲的心頓時軟了,眼神卻漸加深,他伸出手,拇指劃過她的眉心,只是細微的接觸,連一秒鐘都不到的時間,卻好像輕而易舉的撫平了她眉心的褶皺。
余藝甚至無意識的蹭了蹭他的手。
他一怔,嘆息一聲。
「我該拿你怎麼辦.……」
曾祁站在總裁辦公室的門口,新的吩咐沒等到,就看見匪行雲抱著余藝出了門。
她還在睡著,乖乖縮在匪行雲懷裡,身上蓋著男人寬大的西裝外套,更顯纖細。
此時的余藝,比清醒時多了幾分稚嫩脆弱,那副模樣,好像視線一落過去,就讓人再也移不開似的。
曾祁剛有些出神,就感到一道冰冷至極的目光落到身上。
他立刻反應過來,深深的低下頭,不敢再看。
冷汗浸濕襯衫。
他快步先行,按下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