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有琴聞纓
「在下雁江南,是尚在學徒的機關術士,正跟師父一起遊歷天下,增長見聞。最近有人重金求我師父製作一名機關歌妓,我剛才就是去各出收集美女圖樣,供師父參考。小兄弟剛才談吐很有見地,可願幫我個忙?」
王佛兒聽了這少年的請求,卻是一愣。機關術士這個職業,在中土神州極為罕見,他手裡的火龍輦,操屍銅環都是機關術製造之物。平常人若是有機會結識一名機關術士,是極為有頭臉的事情。
這少年居然說他師父能製造機關歌妓,那已經是大宗師級的高手,精巧的機關歌妓論製造的工藝複雜程度,還在火龍輦之上。
他不知道這雁江南要他幫忙什麼,只好問道:「在下對機關術一竅不通,不知能幫上什麼忙?」
雁江南摸摸自己額前碎發,無奈的笑道:「那個客人對外貌要求極高,要這機關歌妓至少不輸煙雲樓有琴聞纓姑娘的美貌。至於歌舞,彈琴之技反而沒什麼特別要求。我師父偏偏在外貌這方面不甚擅長,就交給了我來負責。」
「原來如此,這個我可以幫忙,我不適吹噓,就算那有琴聞纓再天姿國色,要設計的比她還美,也是輕而易舉之事。」
雁江南雖然聽著有些不信,但是也沒有別的選擇,他最近為此事已經極為頭大。見王佛兒原意幫忙,他立刻說道:「那我們再去轉幾家青樓,多揣摩一些美女模樣,就回去繪製圖樣好了。」
王佛兒見雁江南說的謹慎,也起了好奇之心。問道:「這有琴聞纓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會被人指明了要壓過她的艷色?而且,我們幹嗎要轉多家青樓,直接去看看那美女不就一目了然?」
說起有琴聞纓,雁江南眼神中亦是流露出崇拜之色,轉而苦笑道:「你說的倒是容易,你可是有琴姑娘是什麼來歷?」
王佛兒道聲:「不知!」
雁江南滔滔不絕的介紹道:「有琴姑娘原本是廣寒宮年輕一代最著名的女弟子之一,給好事者排入了天下十大美女之中,不知有多少青年俊彥追求。她父親原本是本朝大儒,她從小就有才女之名,一身武功亦是極為了得,傳說已經到了六品之境。只可惜她父親得罪了朝中的權臣,全家都被抄了,她也被罰入娼籍,不過她師門勢力雄厚,又有很多父執故交,倒也無人敢為難她。」
「煙雲樓中立有規矩,凡是欲求見有琴姑娘的人,必須要通過才藝表現,合格者方有機會一見美人,我什麼本事也沒有,根本沒資格去見她的。」
王佛兒聽到「才藝」兩字,頓時兩眼放光,問道:「不知則才藝考校的都是什麼?若是繪畫,書法,音樂,詩詞,我定可一路暢通無阻!」
雁江南剛才還能忍受,現在聽王佛兒越發的胡吹,不由得小聲告誡:「你不要說的這麼大聲,被街上行人聽去會惹笑話的,這些東西常人精熟一樣已經很了不得,你還能件件皆能?而且,不要小看了這才藝考校,聽說去年有名的才子祝唐山,路過黃州便給有琴姑娘的一副對聯難住,他之後一路進京,可是在殿試中拿到了本朝科考的文魁。現在都有人笑談,過得有琴聞纓的才藝考,比拿狀元還難幾分。」
「如此說來,更要去一試了。老王我別的不成,對聯甚是拿手!」
雁江南對這個年紀小小的小子,實在無可奈何,只得隨著王佛兒直奔煙雲樓去了。他也是被這個製造機關歌妓的工作,弄得不勝其煩,這才死馬當活馬醫,去問王佛兒這種怎麼看也靠不住的六七歲生嫩。也是王佛兒剛才對幾名歌妓的一番評論,實在超妙,觀點精彩新穎,才讓他上了套。
到了煙雲樓,這家比剛才那家氣派十倍,光是門前站的數名婢女,姿色便高出剛才那四名歌妓一籌。王佛兒摸摸衣兜,心裡有些躊躇,拉過雁江南問道:「你手裡的金錢可就手?別弄得付賬不出,給轟了出來。」
雁江南聳肩一笑,說道:「我倒是小有積蓄,付賬不成問題。」
去了這層後顧之憂,王佛兒頓時精神百倍,大步便往裡走。兩名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壯漢,在王佛兒正要進入門裡的事後,擋了出來。
「這裡不適小孩子來的地方,你們要吃茶點,請去對面的得月樓。」
雖然對方身高是他五倍以上,王佛兒依舊大刺刺的一揮手,說道:「本少爺就是想見識一下有琴聞纓姑娘的美色,你等讓開!」
這話一出口,不但兩名攔路的壯漢,就是門前攬客的幾名婢女,跟正進出的七八位客人也都被逗的笑了起來。
一名大漢笑著說道:「你想見有琴姑娘,不知毛長了也未?還是趕緊離開吧,這裡不是逗笑的所在!」他伸手一推,想把王佛兒推到街上。
這小子哪肯吃虧,運起十方凍魔道,就是一抓。雖然兩人手掌大小差了數倍,但是王佛兒得鳩摩羅岌多教導,在武道上連續有所突破,已經差不多進階九品之境,這壯漢不過是個看門的,武功低微粗淺,距離最低的九品也還有百八十里距離。因此這一招硬拼,反而是王佛兒佔據了上風。
伸手拿住了對方的手腕,隨手圈轉,那壯漢就不由自主的跟著他雙手揮動,轉了半圈,給王佛兒輕輕推開,臉上發紅的退去了一旁。
那幾個攬客的婢女,見到兩人動手,失聲尖叫起來,弄得煙雲樓門前一時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