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4章 分歧
“我覺得一百萬一集，太多了。雖然說他們成本是這麽高，我們也看得出來，確實用心了。從道具到實地拍攝，甚至爆炸的畫麵，都很專業。可是，我們不一定要給那麽多錢啊！”一個台領導說道，“大家想想看，我們憑什麽要給他們成本價？他們再賣第二輪，這成本不就回來了嗎，還有得賺呢！”
傅本沅歎了口氣，說道：“我們不給高點價錢，其他衛視會搶去的。”
這是最無解的事，現在央視已經不是一家獨大了。
特別是東方夢工廠的電視劇不愁賣，所有省級衛視台都盯著東方夢工廠。傅本沅是明白的，《亮劍》播出的最大阻礙，就是台詞太過於“不文雅”。一旦有關部門發話了，說是一路綠燈。得，《亮劍》未必要在央視播出！
其他台領導有點沉默了，這時候，一個台領導皺眉道：“也未必要買他家的電視劇吧？我們也拍了抗戰類型的電視劇啊？”
傅本沅歎了口氣，說道：“如果能比得過，我們幹嘛不用自己的電視劇？但問題是，真的能打得過嗎？別忘了，我們央視的收視率，已經跟地方衛視的收視率相差無幾了。甚至很多地方的衛視台，收視率已經超過了我們。長久下去，我們央視除了還有央視這個名頭，其他剩下什麽？”
這是一個誅心的問題。
綜藝方麵，湘省衛視已經逐漸趕超。
電視劇方麵，東方夢工廠出品的電視劇，吊打全國的電視劇。隻要是東方夢工廠出品的，從《少年大漢天子》，到《尋秦記》，再到《射雕英雄傳》……每一部都是精品，每一部都跟央視無緣。
也正是如此，在有衛視全國收視率以後，收視率的記錄都是東方夢工廠的電視劇首播。而央視一般是不會重播人家電視台播過的電視劇的，所以央視一直跟東方夢工廠無緣。
要不是傅本沅去找了方既明，答應投資一個億拍《神雕俠侶》，估計東方夢工廠是不會跟央視合作的了。
“其實我們清楚的知道東方夢工廠的實力，所以，我們趁機跟他們搞好關係是應該的。既然方既明說了，想把首播給我們，我們出多點錢，似乎也不是什麽問題。”台長說話了，幾乎是一錘定音。
一個台領導皺眉道：“還給東方夢工廠三千萬，那我們投拍的電視劇呢，縮減金額嗎？”
傅本沅笑道：“如果收視率高了，投資三千萬，能拿回三個億，你們說值不值得？”
“三個億？你老傅立軍令狀嗎？”
那個台領導也是冷嘲熱諷，毫不留情。
其實，這關乎利益之爭，確實會劍拔弩張的。畢竟你拿走了三千萬，台裏麵的錢就更少了。至於賺回多少，還能繼續當做經費批下去嗎？估計是不會的！
傅本沅認真地說道：“要是全國收視率第一，這個三億廣告費算什麽？”
確實，上次江浙衛視的《射雕英雄傳》全國收視率第一還順帶破了記錄，廣告費都賣出了好幾個億。外人不知道，但圈裏還是隻的，讓一眾衛視台都羨慕嫉妒恨。連央視某些人也是酸溜溜的，說什麽都是運氣好，找到了一部大火的電視劇。
這句話一出口，大家都默然了。
是啊，在經濟掛帥的年頭裏，央視也是有經濟指標的。
要是你有能耐，拿到超額的廣告費，且不說你的政績如何如何，就連收入都能讓人眼紅。
台長沉吟了一會，說道：“我們給三千萬不是問題，但是要簽個協議，必須是我們播出完畢之後，其他台才能二輪播出。”
這句話，其實已經拍板了。
傅本沅鬆了口氣，他已經是捏了一把汗了。
“最主要是，上麵有領導喜歡這劇，這一點我希望大家明白。”台長麵無表情地說道，“這應該算是正治任務來的，我們一定要完成。再說了，這部劇是非常不錯，製作精良。雖然色調偏土，偏黃，但是很寫實。你們應該明白，我們很多老領導都是那個年代過來的……”
這話一出，大家都沒意見了，有意見也不敢提了。
老領導啊！
這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
別看似乎已經退下來很久了，可人家的影響力也好，後輩門生也罷，都是不可忽視的。再加上大領導都喜歡，那沒說的，再多錢也要買。何況方既明吧，還是隻要製作成本，這樣良心的影視公司不多見啊！
“沒其他事，都散了吧。老傅留一下，我問你一點事情……”
台長宣布散會之後，傅本沅一顆心還是在緊張地跳動。
不為別的，為了他自己的政績。
“台長，有什麽事？”
傅本沅小心翼翼地問道，他怕台長知道他的私心。事實上，每個人都有私心，隻看多和少罷了。傅本沅還算好的，他首先想到的，還是台裏的利益，然後才是自己的利益。從這個角度看，確實是不容易。
“你去找領導的時候，領導看完後，說了什麽？”台長需要知道領導的意思。
傅本沅詫異地說道：“台長，我不是說了嗎，這領導看完之後說了句‘書不錯，電視劇也不錯，小方搞這方麵是有本事的’。你看看，方既明的名頭，連領導都聽過……”
“怎麽可能沒聽過？”台長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忘記領導是從哪裏升上去的了？就是從分管互聯網那一塊升上去的。方既明在互聯網上的成就，領導早就耳熟能詳了，說不定還多次見過麵！”
傅本沅一拍自己的腦袋：“怪不得！”
“要不是有領導背書，你以為我會同意播出這部電視劇？”台長冷哼一聲，“這電視劇太過於大膽了，稍不注意，就是犯錯誤了。”
傅本沅訕訕地笑道：“那是，那是，領導肯定的事情，我們是要做好的。”
“所以，這事你要辦得絕對漂亮才行。”台長說道，“廣告費就不說了，三個億，隻能多不能少。少一分錢，你自個都得想辦法填上。”
傅本沅毫不在意，要知道《亮劍》有群眾基礎的，還有小說讀者基礎，怕什麽沒有三個億廣告費？隻要收視率上去了，廣告費那是手到擒來！“台長你放心，我怕會比三億廣告費更多！”
台長哼了一句：“那最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