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還有詩和遠方
即便沒有音樂伴奏，這太空舞步的節奏還是太強烈，雖然挺胯的動作……咳咳，讓大家都驚掉了一地下巴，但是都覺得非常協調，有種難以言喻的美感。最關鍵是，方既明還異常自信。
是啊，拿上輩子全球都流行的舞蹈出來，還是第一次亮相，這要還不驚豔，方既明都不知道什麽是驚豔了。
反正考官們都傻眼了，這……感覺就像是霹靂舞加上機械舞，再加上獨特的滑步，這節奏感讓人忍不住已經想要跟著一起跳了，感染力太強了。最關鍵是，方既明的動作落落大方，自成一家，考官們一時間都忘了要做什麽。
高承文也張大了嘴巴，好半晌才低聲說道：“臥槽，這是什麽舞步？！”
大家都是內行人，自然明白這舞步是個什麽概念。別看方既明動作協調，富有美感，明明像是在行走卻向後退的魔幻般視覺，可要做到實在是太難了，簡直違背了人體的生理。要想做到像方既明這樣爐火純青的地步，對於身體的力量、柔韌性和協調性是極大的挑戰。
事實上，方既明不過是模仿了邁克爾·傑克遜的七成罷了。從這個角度看，邁克爾·傑克遜是一個真正的天才。
也是因為方既明這個身體長期鍛煉，才有的基礎。第一次表演就有這樣的表現，方既明覺得算是勉強及格的。
短短一分鍾的舞蹈，不僅是考生們，連考官們都有點麵麵相覷了。沉默了十幾秒，一個考官才說道：“下一個。”
方既明下去了，坐在了高承文旁邊。高承文已經認真起來了：“哥們，你可真行啊？”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方既明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高承文眉毛一挑：“有意思，有意思。”
沒錯，高承文是認真起來了，而且準備拿出十二分的本事。原本高承文想著，以他的知名度，隨隨便便露兩手，考官們不可能不讓他過的。現在看來，他必須拿出真本事了。複試雖然拖遝了一點，讓考生們有更長的時間展現自己。但是，考試的人數也少了，精英都在裏麵，更是過五關斬六將。
很快，這一組的人都考完了形體，開始了考聲樂。
要是往年，初試是沒有聲樂考試的，畢竟那會隻有一組考官。但由於今年報考的人數太多，考官都有了好幾組，為了避免說考試太快，才在初試增加了聲樂。有人推測，要是來年更多人報名，說不定還會增加考官，增加形體。
至於複試考形體、聲樂那是老規矩了，而且比初試更加嚴苛。
高承文是有備而來的，拿出了一把吉他，開始自彈自唱了起來。
旁邊的一個女生好像對高承文挺有好感，低聲說道：“他唱的是《心動》，是《心動校園》的插曲，最近很火的一首歌。”
另一個女生則對高承文無感，也壓低了聲音說道：“唱這首歌不就是提醒考官，他不是新人嗎？”
“也難怪人家這樣，有資源不懂利用那是傻子。”
……
方既明也有點無力感，果然在哪裏都有關係戶啊。不過嘛，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的。好歹這次招56人，雖然是近一千人裏麵爭56個位置，可還是有希望的不是？
“親愛的，這就是心動，
親愛的，不管路多遙遠，
我的愛相隨……”
高承文的歌聲進入了尾聲，方既明卻已經決定了，你唱愛情是吧？行，那我來一首民謠吧，唱理想，看看誰厲害一點？
“下一位。”
方既明站了起來，沒想到考官們都突然坐直了身體，好像透露出一個信息，他們在期待方既明的表現。看到這一幕，方既明內心“咯噔”一下子。沒辦法啊，他的心理素質確實不怎麽過關。
“拚了，就當做是最後一場表演。”
方既明深深呼吸一下，後麵的高承文他們都聽到了，忍不住升起了輕視的心態：“還緊張呢，就這都來考表演係？”
開嗓，一股低沉的聲音從方既明的鼻腔、喉嚨中翻滾了出來。
“媽媽坐在門前，
哼著花兒與少年，
雖已時隔多年，
記得她淚水漣漣，
那些幽暗的時光，
那些堅持與慌張，
在臨別的門前，
媽媽望著我說，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
還有詩和遠方的田野，
你赤手空拳來到人世間，
為找到那片海不顧一切。”
是的，這一首《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是上輩子方既明很熟悉的歌，因為那一句“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的田野”在網絡上超火，幾乎成了文藝青年的代名詞。多少文藝青年聽了這句話，開始拋棄工作，去尋找詩和遠方。咳咳，不對，是理想。
要是在別的場麵唱這首歌，哪怕隻是登台表演，這首歌都不出色。因為太平緩了，平緩得不像是考試歌曲，它的內容偏向民謠，但曲子上卻有點搖滾的味道。
而考官們都是有水平的，也是曾經懷揣過夢想的，所以應該會有共鳴。
所以，方既明唱了這首歌。
在唱這首歌的時候，方既明想到了胡燕蘭。是的，這個身體的媽媽，為了培養方既明成才，堅信他會成為熒幕人物，不惜花費時間，花費財力去給方既明爭取機會。也正是因為有了胡燕蘭的堅持，才有今天方既明站在這裏，向考官們娓娓道來。
“這是搖滾？”
“我覺得是民謠。”
“你聽過這首歌嗎？”
“沒有，估計是不出名的歌手唱的。”
……
考官們扭頭議論了幾句，然後方既明唱完了。隻有一段，時間當然也就短。
其實不止是考官們無法給這首歌定義，上輩子方既明也沒見過高曉鬆和許巍怎麽給這首歌定義。說是民謠也行，說是搖滾也行。中國的搖滾，不止是喧囂的，也有安靜的。這首《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就是這樣，你說它是民謠也行，說是搖滾也行，界限已經模糊了。隻有帶給人的感動，是實實在在的。
雖然很淡，但是這首歌給考官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特別是方既明那低沉的唱腔，飽滿的感情，以及對母親的思念，都能在歌聲中找到。
而底下的那些考生們就偷笑了，大多數人都心想：“這人是傻了吧，怎麽選了這首歌，平平淡淡的，一點都不出彩。”
沒錯，這年頭的藝考，聲樂環節要麽唱激昂慷慨的歌，要麽唱勵誌的歌，要麽唱民族的，要麽唱美聲的。隻有像高承文這樣的“圈裏人”，才會唱流行。沒別的，就是能過，自信。
所以，大家都不看好方既明，認為他是白瞎了前麵的形體考試。
“我還有機會！”
這是大多數考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