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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0章 偷天換日

  大夥會想起「偷天換日」這曾經的字眼嗎。唐帝的身份,就是真正的謎底。唐帝想繼續偽裝,不想承認,王策咄咄逼人。


  唐帝的身份大白,書友們目光如炬,不必多做解釋,你們大概也能想通絕大多懸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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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夠了!」


  始終背對的唐帝,震怒轉身,臉色鐵青:「我說,夠了!」


  咆哮聲震動御書房,唐帝震怒:「你想說什麼!你想要什麼!」


  王策神情淺淡,笑容燦爛,卻隱藏一股比冬天更冷的味道:「我說過,我只想要一個答案。當然,如果你不介意,我也很想發飆來表示一下不滿。」


  唐帝緩緩閉眼,神色扭曲,不知是痛苦還是無奈:「我給了你很多了,你還想要什麼。」


  「如果我說,我要真相。會不會顯得很裝逼?」王策也許是在問唐帝,也許是在自言自語:「這個時候,如果我不要真相,那豈不是被人當成白痴來戲弄。」


  王策眯眼,輕聲道:「那麼,我就要一個真相!」


  唐帝沉默,一言不發,御書房中充滿了壓抑。


  王策淡淡道:「怎麼?連真相都不肯給,不敢給。你在怕什麼,我敢說,我說到這份上了,你還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唐帝驀然睜眼,一道洶湧的銳色閃動,厲聲道:「我給了你很多,你的安全,你的修為,你的權力!」


  話音嘎然,王策淺淡的冷笑,總也掩不住一絲讓人吐血的諷刺,似乎在說「你這個無膽匪類,你敢承認嗎」。


  許是王策的臉上表情太生動,太刺激人。唐帝發現自己忽然說不下去了。


  冷漠的對峙中,激蕩的潛流在潺潺流轉。


  好一會之後,唐帝才收拾心情,流露黯然之色,勉強道:「你是一個聰慧的孩子,你應該知曉,很多東西很多事情……現在不是時機。」


  王策譏諷一笑,緩慢道:「我只知曉,顧博雖然工於心計,雖然精於戰略,布局極深極廣,卻也不免總有錯漏之處。」唐帝心神一震。


  「如果一個人以為自己做的事,無人知曉,無人察覺,那他便離死也不遠了。這世上,便從來沒有天衣無縫的事,也決沒有完美的布局。」


  「一個人除非什麼都不做,否則一旦做事,一旦有動作,就一定會有漏洞。」


  唐帝渾濁的眼鏡,忽然變得明亮,充滿厲色:「你是說?」


  王策冷笑,他敢肯定,犀利哥和談季如肯定有懷疑。這世上,就沒有絕對的事,顧博以為自己乾的事有多隱秘,有多麼天衣無縫,那就活該去死。


  王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凌厲反問:「你知我為何會有某些猜疑。」


  不等他吱聲,王策就直接道來:「武神卷!」唐帝長長的嘆了口氣,似乎對此早有一些判斷了。


  「三冊武神卷,大律得一,神恩會得其一。神恩會武帝如雲,大律每一代也至少有四五名武帝。以前我未必敢肯定武神卷對境界突破有多大的好處。」


  王策的冷意斂去,流露深深的苦澀與感傷:「直到,我師父和荊棘他們不少人都因武神卷而突破!」


  唐帝訝異的抬頭,震驚不已:「你是故意半公布武神卷的目的之一,就是想看這個效果?」他忽然說不下去了,這時才發現,彷彿一再的低估了王策。


  王策不承認,也不否認:「剩下一冊武神卷,在北唐手裡,可北唐居然連一個武帝也沒有。」他譏笑,這也太明顯了。


  大律和神孽各的一冊武神卷,至少都有四五名武帝。雖然神孽有自身天賦過人的原因,大律有宋武神和天涯之崖的原因。但沒人能否認武神卷的價值,紀千敗和劍聖就是證據。


  在王策半公布武神卷之前,大約也只有神孽和大律的少數幾個人知道武神卷的功效。世人根本不知,也不敢肯定,畢竟沒人像他這麼公開過。


  因此,在這之前,談季如也好,犀利哥也好,也想不到這一個方面。


  如果北唐有一冊武神卷,過去四百年幹什麼去了,為何連一個武帝都沒有?


  王策淡淡的闡述事實:「旁人未必注意,可談季如和犀利哥,絕對會注意到。以他們的本事,光是用膝蓋也能想出其中的問題。」


  唐帝默然,誠然,這是一個相當明顯的破綻。不足以提供證據,但足以讓有心人產生很多聯想了。


  至少王策是有心人,談季如是,犀利哥也是。


  ……


  ……


  「如果這還不夠,我也不妨告訴你。」


  王策冰冷的看著唐帝:「邪王親口承認,北唐和東寧被神孽血脈滲透多年。」


  王策不得不承認,滲透北唐和東寧皇族血脈,絕對是神恩會的一招絕妙的驚世戰略。


  北唐和東寧,成為北部兩大強國。看看北唐現在的擴張優勢,若然神恩會控制東寧和北唐,合併在一起,加上神恩會的高端武力數量,不論有沒有人皇,東洲根本就是囊中物。


  「東寧皇族血脈被滲透,北唐皇帝乾脆就是神孽。」北唐皇帝之所以能成為皇帝,未必就沒有神孽在暗中撐腰的緣故。


  唐帝閉著眼睛,他讀懂了這意思,發出一聲幽幽嘆息:「你果然很聰慧,有著超越年紀的閱歷。」


  王策目光清澈:「北唐皇帝是神孽。從我知曉的那一天,就感到奇怪了。這是非常怪異的一樁事,和顧博看來似乎扯不上關係。」


  「不過,當我猜到顧博詐死,當我發現顧博的矛頭必須指向北唐。我就靠逆推的辦法,推導出來了。」


  王策不否認,唐帝是神孽這件事,和顧博不論表面還是實際,都絕無一絲關聯,也絕對不能提供任何證據。


  但這不是上法庭,很多事本來就不需要證據。自由心證從來都成立,猜疑就能構成殺人的條件了。


  「如果我是顧博,我絕對不會坐視神恩會這麼龐大的力量,構成威脅,或者遊離在自己的視野之外。而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起來。」


  王策哈哈大笑起來:「神恩會的聰明人總是很少,總是比較容易利用。」他的笑聲很冷。


  「如果我是顧博,我想不到比北唐更好的目標了。老祖宗古武神就在這裡沉睡,顧氏一脈在北唐根深蒂固,潛在勢力極大。甚至北唐皇帝是神孽,如果不怕自誇,換了我,我起碼有十八種辦法,能利用這個身份,把神恩會玩得團團轉。」


  很多東西,從來是愈想得深入,就愈是驚心動魄,王策真的很怕。沒人知道他心裡有多怕,有多麼發毛。


  顧博太可怕了,太工於心計了。


  他王策以為逃走了,其實一直都在顧博的注意中。戴霖這倒霉孩子,一邊因感恩,充當談季如的耳目,一邊又迫於某些緣故,而成為諸相如的耳目。


  談季如,王策十分忌憚的人,卻也被顧博輕描淡寫的壓制了十多年不敢有異動。


  從今天來看,談季如當時反目,是故意的,也是絕妙的一招。只有跳出顧博的控制,才能自由自在的調查他談季如想要知道的真相。


  想得多,真的會把自己嚇唬著。王策苦笑,他壓抑不住心裡的發毛感覺,委實是因為他感到顧博這個人太可怕。


  談季如也罷,犀利哥也罷,流龍城也罷,王策碰上很多人精,超級人精。可顧博是最可怕的,也是最深沉的,完全沒有邊緣,看不見底的深沉。


  這個所有人以為已經死了的人,用各種方式,用許多偽裝,把自己深深的隱藏濃濃的迷霧後邊。


  ……


  ……


  重新歸於寂靜。


  好久好久,唐帝打破這份僵持的,冷淡的寂靜:「你在害怕。」


  王策索性點頭,直言:「不錯,顧博太工於心計,我不想被暗算得連渣都不剩。」


  唐帝眼中湧出一抹黯然和悲哀,凄然的欲言又止。他有不能說出口的原因,然而不論是什麼原因,總歸是悲哀。


  就像談季如對王歉所說,這不是時機。


  唐帝知,王策先前所說,是想告訴顧博,很多東西已經藏不住了。除了他王策,至少談季如和犀利哥作為有心人,多半是會猜到一些的。


  可唐帝更知,很多事就在快要成功的時候搞砸的。如果他不想搞砸,那就必須嚴守,必須慎重。


  王策要的答案呼之欲出。


  唐帝猛烈的咳嗽起來,低沉的用力說:「成大事,必須有所捨棄。顧博……被迫與他的兒子分離,是為了挽救武神後裔多年來的悲慘命運。」


  「這……」唐帝眼中被濃烈的哀傷覆蓋:「這不是顧博和他兒子兩個人的事,而是關係重大,關係子孫後代。」


  王策默然!


  唐帝緩緩的轉過身去,抬頭,抬手擦拭眼角:「不錯,顧博對不起他的兒子,欠了他兒子很多很多。但,他對得起列祖列宗,對得起子孫後代。」


  「我猜,顧博肯定很希望,他的兒子幸福快活的成長,沒有危險。他做父親的,大約就很是滿意了。」


  「顧博肯定也很高興看見兒子聰慧而強大,成為當世強者。他一定更希望,兒子能原諒他,理解他。最重要的是,是相信他!」


  唐帝彷彿抽幹了一聲氣力,說出了最後一句:「有些事,一定要人去做的。兒子不容易,顧博其實也很艱辛。」


  三十餘年前的某一個冬天,宋武神發現神族即將捲土重來,他即將脫困,籌謀四大人皇之事。


  三十年前的秋冬雪季,大律圍剿,顧博詐死。


  二十九年前的嚴冬,顧博密謀策劃北唐兵變。


  沒人知道,三十餘年前的幾個寒冬,有那麼幾隻小黑手,影響了今天,決定了今天的九洲亂世。


  我討厭冬天。


  在這一個雪季,王策這麼對自己說。


  白皚皚的雪,總能覆蓋黑色的骯髒灰色的污穢,總能為某些人某些事披上一層高尚的光潔的白色外衣。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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