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無處發泄的怒火
「我沒事。」冷清溪小臉慘白,用力的咬著嘴唇,渾身微微顫抖,她掙扎著想要自己站好,卻失敗了。
「別逞強了,你這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文世仲十分擔心的問道。
「沒什麼,前幾天不小心扭傷了腰,剛才撞了一下,現在有點疼。」冷清溪輕描淡寫的說道,只不過她的反應已經出賣了她。
「有點疼?這也叫有點疼?尋城知道你受傷的事情嗎?」文世仲生氣的問道。
冷清溪沒有回答,只是倔強的把頭扭向了另一邊。
「你們啊!尋城也真是的,明明知道你受傷了,還這麼不小心。」在文世仲溫和的面孔上,終於有了別的表情。
「他?他才不會在乎我,在他的眼裡,只有凌菲兒才是真的。」冷清溪落寞的說道。
「剛才,就這樣讓他誤會,真的好嗎?你要不要打點電話解釋一下。」
「不必了。」冷清溪搖了搖頭,表示沒有這個必要:「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他對我的看法,一直是這樣,即使今天他沒來,也不會有什麼改變,所以也沒有必要和他解釋。」
「那好吧,我送你進去吧。」文世仲小心翼翼的扶著冷清溪走了回去。
文世仲攙扶著冷清溪把她送回屋子,小玲看到冷清溪的樣子,吃了一驚,趕緊跑過來,從文世仲的手裡接過冷清溪:「太太,您這是怎麼了?不是都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嗎?」
「小玲,別問了。」冷清溪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
「好了,把你安全送到家了,我今天的護花任務也就完成了。」文世仲站在原地瀟洒的說道。
「哎,這不是文先生嗎?」小玲好奇的問道。
「是呀,沒想到就來過兩次,你還記得我。」文世仲笑眯眯的答道。
「您這麼帥,我當然記得了。」小玲紅著臉答道。
「文世仲,你還是喝杯茶再走吧,不然我真的很過意不去。」
「算了,你還是好好休息吧,你欠我的我一定會讓你還,不過,不是現在。」
「也好,等過幾天,我好一些了,一定會好好感謝你的。」
「那你就好好養傷吧,我就先走了,小玲再見咯。」文世仲沖著主僕二人揮了揮手,轉身離開了。
「文先生,再見。」身後,小玲小聲的喃喃著看著文世仲的身影發獃。
冷清溪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笑出聲來。
小玲被冷清溪的笑聲驚醒,才發現自己站在太太面前發愣,她趕緊收回目光,害羞的說:「太太,您笑什麼,我送您回房休息吧,怎麼這麼不小心啊,明明都快好了。」
冷清溪點了點頭,小玲卻還在嘮叨個沒完:「大夫明明說讓您休養一段,你偏不聽,整天忙來忙去,今天我就是我讓管家派輛車送你們去就好了,你偏不聽,對了,我得給少爺打個電話,告訴他你受傷了。」
聽到少爺,冷清溪本來滿是笑意的臉馬上變得冰冷,連聲音都變調了:「不許給他打電話。」
小玲被冷清溪驟然的變化嚇了一跳,只好喏喏的點了點頭,不敢再說話,只是默默的扶著冷清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就退了出去。
冷清溪躺在床上,只覺得腰部一陣鑽心的疼痛,可是她卻有些麻木了。她忘不了慕尋城看向自己的冰冷眼神,忘不了他那些刺耳的話語,一次又一次,他傷害了自己的心。
冷清溪覺得自己真的看不懂慕尋城,那些難得一見的溫柔與他所賦予自己的絕情,真的是一個人嗎?同樣是一個人,為什麼同時會把這兩種完全不同的情感都加之自己身上呢。
她悲哀的發現,自己的情緒,越來越被慕尋城牽引,她的心,也越來越容易被慕尋城擾亂,這是一個不好的信號,她和慕尋城根本就沒有可能,拋卻其他的一切因素不說,眼前,就有一個活生生的凌菲兒橫在兩個人的眼前,而且,在慕尋城的眼裡,自己大抵是一個朝三暮四,唯利是圖的女人吧。
自己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冷清溪用被子蒙住了頭,剛剛一縮身,只覺得又是一陣劇痛,她大叫了一聲,試圖把這些擾人的念頭趕出自己的腦袋:「冷清溪,你清醒一點吧。」
慕尋城開著車,在馬路上漫無目的的行駛著,窗外的風景不斷的倒退,他卻一點心情都沒有,自己拋下工作,不顧面子,來到這裡,看到的竟然就是這樣的結果,冷清溪,算你狠。
回想起兩人那默契的相視一笑,親密的稱呼,還有那緊緊握在一起的手,慕尋城只覺得心中氣結,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盤,車子猛的一個趔趄,喇叭發出了綿長刺耳的鳴叫聲。
所幸這條路上沒有什麼車,不然真的危險了。不過慕尋城絲毫沒有在意這些,此時,他滿腦子裝的都是冷清溪。
哼,這個女人,真的是太有心機了,難不成,她發簡訊把自己引來,就是為了向自己示威嗎?她和世仲,到底認識多久了?想到文世仲曾經向自己索要過冷清溪,慕尋城只覺得胃部一陣縮緊,他們會不會早就認識了?
就這樣胡思亂想了一路,等他開車到家,已經是傍晚了。
看著熟悉的別墅,慕尋城突然有些疲憊,這個地方,真的能夠稱之為家嗎?這座冰冷的大屋,有著別人所羨慕的一切,唯獨沒有他想要的溫暖。沒有他想要的人。
「芷兒,我好累。」慕尋城看著窗外,喃喃的說道。
他突然想起了另外一棟別墅,想起了冷清溪的笑臉,他第一次把冷清溪送到那裡時,冷清溪驚喜的表情:「這裡,真的布置的好好哦,就像家一樣。」
「家?」慕尋城重複這這個詞,的確,那段時間,他的確有了家的感覺,也是他和冷清溪的「婚姻」里,最和諧的日子。
那段時間,讓慕尋城第一次有了家裡有人等我的念頭,讓他有了對家的眷顧,可以說,這是從小到大都沒有過的感受。
想到這裡,他苦笑了一下,自己現在想這些又有什麼用呢,反正也不可能再回去了。
回到家裡,他發現傭人們都十分的忙碌,管家站在客廳里正緊張的指揮著什麼。看到慕尋城,管家小跑著跑了過來:「少爺,您回來了?」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慕尋城皺著眉頭看著跑來跑去的傭人,不滿的問道。
「少爺,您不知道嗎?難道凌小姐沒給您打電話嗎?」
「沒有,我沒接到她的電話。」慕尋城說著從包里掏出了手機,發現上面赫然有著十幾個未接電話,有吳桐的,更多的是凌菲兒的。
「少爺,凌小姐打電話,說今晚上就能出院了,讓我們好好打掃準備呢。」管家畢恭畢敬的說道。
「哎,你,說你呢,輕點啊,那是凌小姐最喜歡的花瓶了。對,就放在那吧。」
「可是這些書和紙?」那人指著放在一旁的書稿,為難的問道。
「扔了,扔了,孰輕孰重,你分不清嗎?」管家說道。
「是,是。」那人說著點了點頭,把花瓶放在了一邊,開始收拾那些書稿,他把書稿扔到一個袋子里,似乎是打算扔掉。
慕尋城突然有些不耐煩,他指著那個傭人說道:「你,給我住手,誰讓你動那些書稿的?這個家,到底聽誰的?」
那個傭人被慕尋城突然的一聲暴喝嚇了一跳,他哆嗦著,停了下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把求助的目光看向管家。
管家也沒想到不過是一些破爛的書稿,怎麼慕尋城會有這麼大的火氣。
他試探的問道:「少爺,那些東西都是冷小姐的,放在那裡也有些日子了,今天凌小姐回來,我怕她看見了會不高興。」
「到底是她不高興重要,還是我不高興重要。這個家,我才是主人吧。」慕尋城冷冷的看著管家。
不一會兒,冷汗就從他的額頭冒了出來。他站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喘,這少爺今天也不知是怎麼了,不是他說的在這家裡,凌菲兒才是真正的女主人嗎?不過此時,誰還敢說反駁的話,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得出這位太子爺今天心情不爽,自己還硬要往槍口上撞,活該自己挨罵。
「怎麼不說話了?平日里不是就屬你話最多嗎?不要以為你在這個家裡的時間久了,就可以目中無人了。」
「是,是。」管家一邊說著,一邊點頭稱是,身子不斷的向下弓著,頭都要點到底地了。
「哎呀,這是怎麼了?誰惹我尋城哥哥,生這麼大的氣啊?」一個甜膩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原來是凌菲兒在凌家承的攙扶下站在門口。
管家看到凌菲兒,喜出望外:「凌小姐,您可回來了。」說著就奔了過去,接過凌家承手裡的行李,藉機溜走了。
看到凌菲兒,慕尋城不好再擺臉色,只是淡淡的說:「沒什麼,教訓一下下人。」
那個抱著花瓶的下人,見管家跑了,只好不知所措的戳在原地:「少爺,那這個花瓶。」
「混蛋東西,還不下去。」慕尋城生氣的說道。
凌菲兒看著眼前的情形眼珠一轉,知道了個大概,不過她聰明的沒有詢問,只是撅著嘴,上前撒嬌的抱住了慕尋城的脖子:」尋城哥哥,你怎麼不解我電話啊,連人家出院,你都不來接我。」
慕尋城皺著眉頭,看著凌菲兒,心裡說不出的不適:「哦,我今天有點事情,手機忘在車裡了,實在是抱歉。」
「沒關係啊,只要看到尋城哥哥就好了,我自己這不是也回來了嗎?」
凌家承在身後只覺得一陣暴汗,今天上午打不通慕尋城電話的時候,自己的妹妹可不是這副樣子。
當時她暴跳如雷,險些把電話摔了。而現在卻是一副小鳥依人、溫柔可人的樣子,女人還真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