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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將自己的心頭血餵給他

  第二百五十八章 將自己的心頭血餵給他


  謝如琢一身雨水打濕了身,發梢上還在滴滴答答的流著水,卻越發的讓她的模樣出塵絕艷。


  身後的蕭歆寧也在這時候跟了進來,聽到這話連忙替謝如琢解釋道,「母妃,是我讓她來的。謝如琢是溫神醫的徒弟,想來會有些辦法。」


  聞言,葉貴妃頓時神色一喜,道,「太好了,謝小姐,你快去看看夕兒——」說到這兒,她又拍了拍額頭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快去給謝小姐準備一套衣物讓她換上!」


  這兩個孩子竟然就這樣濕了個通透,回頭不生病才怪呢。


  謝如琢搖頭道,「不必了,我也不急在這一時,待會再換吧。三皇子在哪兒?」她現在心裡憂心的很,只想看到蕭君夕。


  「他在裡面呢,已經昏迷不醒了。」葉貴妃說著,眼見著宮人去拿衣服,連忙吩咐道,「先將三皇子的衣服拿出來吧,這潑天大雨的,待你拿回來衣服,她們兩個早凍著了。」


  謝如琢已然腳步匆匆的進殿內了。


  剛一進來,便嗅到一股隱隱的血腥之氣,順著目光望去,只見床上躺著一個男人,一雙狹長的鳳眸緊閉,一張臉上慘白如紙。


  謝如琢心頭一顫,旋即大步走過去,卻在即將碰到對方的時候,又收回了手。她剛淋了雨,這會兒手冰涼刺骨,若是將涼氣過給他就不好了。


  外間的風雨雖大,在殿內卻聽不到絲毫的動靜。殿內空曠的很,連她額頭上滴下水珠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有宮人捧來了毛巾,雙手奉上道,「謝小姐,您擦一下吧。」


  謝如琢應聲接過,擦了手便將蕭君夕的手臂抬起,細細的找尋著以前割出的刀口。


  門外有守著的太醫走進,在看到她這般模樣后,頓時好心提醒道,「謝小姐,三皇子的脈象並無徵兆。」


  謝如琢點頭道,「我知道。」他是中蠱,又是蠱中之王,自然不會顯現在脈象上。


  只是眼下溫如玉不在,她也有些沒了主意。


  便在這時,只見蕭君夕的左臂處又有一條蠕動的凸起,謝如琢登時便想起了上次溫如玉的所做所為,當下朝著宮人喊道,「去取一把匕首和碗來!」


  那宮人一愣,旋即出門依言取來匕首,遞給她后,便退到了一邊靜候。


  謝如琢咬了咬牙,將蕭君夕的手腕處割開了一條細線一般的血口。而後又在宮人的驚叫聲中,將自己的手臂劃開,朝著瓷碗中滴著血。


  宮人的尖叫聲霎時將門外的葉貴妃引了進來,她看到蕭君夕的胳膊正在流著黑血時,頓時就變了臉色。


  可還不待她說什麼,就見謝如琢腳邊的碗內已經流了小半碗,再看謝如琢的胳膊上,正滴滴答答的往下地落著猩紅的血。


  又一個驚雷炸開,將這夜裡映的格外明亮。


  葉貴妃心中打了個突兒,看向謝如琢時,更是變了變顏色。這丫頭對自己真狠,那樣快的流血速度,下手得有多重!

  可是再看謝如琢臉上的急迫和擔憂,葉貴妃突然又有些明白了。這種神情她不陌生,她那個為愛而死的姐姐,在提起靖帝的時候,臉上可不就是這種表情么?

  不多時,只聽得謝如琢吩咐道,「拿紗布來。」一旁的宮人便忙忙的去一旁拿。


  謝如琢將碗里的血放夠之後,這才單手拿著紗布,又拿牙將傷口草草的包紮了一番,這才費勁兒的將碗端到一旁,而後拿著蕭君夕的手,便朝著那碗內按去。


  只見他的胳膊上那條原本不明顯的凸起突然便暴脹身形,朝著那血腥之氣奔了過去。謝如琢看準機會,當下就將手對上了他的心脈,照著溫如玉所教的辦法,替他調整著十二周天。


  這殿內無風,四周也嚴實。可謝如琢將真氣輸給蕭君夕時,頓時便覺得有一股寒氣從她的腳下生起,蔓延至四肢百賅之中。


  那蟲子喝飽了血,便有些想要掙脫的跡象。那太醫雖然看著眼前的一幕覺得不可思議,可有當醫者的自覺,眼疾手快的便摁上了手腕上的穴道。


  那蟲子被禁錮不得出,母蠱便開始在心房之處作祟。


  謝如琢本就渾身發冷,此刻覺察到母蠱的蠢蠢欲動,越發的覺得吃力了起來。然而面前的蕭君夕,臉上卻開始回復了血色。


  謝如琢心中一定,越發的咬緊了牙關,將那渾身真氣朝著蕭君夕的體內輸去。


  可誰料想,那母蠱竟然力氣奇大無比,當下便探出一股力道來,直直的將謝如琢彈得朝後栽了下去!


  葉貴妃驚呼一聲,便見蕭君夕的唇邊竟然吐出一口黑血來!

  謝如琢當下就叫了一聲「不好」,再顧不得其他,猛的將手上的紗布扯開,那血堵住了他的嘴。


  然而蕭君夕本就處在昏迷之中,連嘴都張不得,又哪裡喝的下去?


  眼見著這一計不成,謝如琢急的頭上雨水汗水一起滴下。她狠了狠心,貝齒狠狠地將舌尖咬破,而後朝著蕭君夕的嘴唇吻了上去。


  這舌尖連著心頭血,若是這都制不住那母蠱,她便也沒有辦法了。


  昏迷中的蕭君夕只覺得一方柔軟的唇瓣貼了上來,混合著女子熟悉的馨香,叫他越發貪婪的加深了這個吻。


  葉貴妃先前還沒反應過來,張口結舌的想要說什麼,便見蕭君夕原先慘白的臉色竟然奇迹般的恢復了些血色,登時就放下了心,明白謝如琢是在治病了。


  雖說眼下這個樣子著實有些傷風化了,可是危急時刻,誰還顧得了其他?

  直到好一會兒,謝如琢方才感覺到蕭君夕體內躁動的母蠱平息了下來。她心神一松,離開了蕭君夕的唇瓣,低聲呢喃道,「幫他包紮傷口吧。」


  那細線一般的傷口早就不流血了,原本停留在左臂的子蠱也已經安靜了下來。


  早有太醫在聽了她的話后,便乖覺的替蕭君夕包紮著。


  謝如琢回過頭去,虛弱的一笑,道,「貴妃娘娘,三皇子許是沒大礙了吧。」


  八寶琉璃宮燈滴溜溜的旋轉著,女子唇上滿是胭脂似的血跡,在這宮燈的照耀下,顯現出一抹瑰麗來。


  葉貴妃一時有些走了神,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道,「來人,快將謝小姐帶下去換衣服吧。」


  謝如琢起身想要道謝,卻在剛站起腳的那一刻,登時便倒在了地上。


  見狀,殿內的宮人頓時便上前將她扶了起來。謝如琢不過是眼前一黑,被扶起來之後便已經清醒了過來,因笑道,「多謝,容我換件衣服吧。」


  蕭歆寧換好衣服后,剛好聽到這話,見謝如琢一身濕漉,而屋內滿是血腥之氣,頓時便上前攙著謝如琢,陪著她一起去了偏殿。


  因著殿內並無女子衣物,所以不僅蕭歆寧穿著一襲男裝,連給謝如琢拿的衣物也是蕭君夕未曾穿過的。


  好在謝如琢並不拘泥這些,接了衣服后,又將自己身上的水擦拭乾凈,這才將衣服細細的穿好。


  待得她將衣服系好之後,一旁的蕭歆寧頓時便瞪大了眼睛笑道,「怪不得古人說夫妻相呢,乍一看倒是真嚇到我了!」


  謝如琢聞言,有些迷茫的朝著鏡中望去,卻也被唬了一跳。


  只見銅鏡之內的女子,一張鵝蛋臉細膩如玉,眉眼之中卻格外有一股子英武之氣。蕭君夕本是久病之人,天然帶著一股子病弱之態。此刻因著謝如琢這一身的男裝,看起來倒是真與蕭君夕的眉宇有幾分的相像。


  只是不同於蕭君夕的陽剛之氣,她便是穿了男裝,也格外的帶出一抹媚態來。


  謝如琢回過神來,虛弱的笑道,「哪兒就有你說的這麼誇張了。」說著,又望了眼外間的天色,呢喃道,「這雨竟是越下越大了。」


  她一面說著,一面朝著正殿寢宮走去。好在這兩處殿相挨著,中間又有一道抄手游廊可以直接穿過去,二人這才沒有被淋著。


  待得到了正殿,謝如琢這才恭恭敬敬的朝著葉貴妃行禮,「臣女謝如琢給貴妃娘娘請安。」


  葉貴妃連忙將她扶起來,瞧著她的唇上泛白,有些心疼道,「好孩子,免了吧,你剛才可是立了大功呢。」


  謝如琢搖頭笑道,「這是臣女的分內之事,不知殿下他現在如何了?」她只見過溫如玉這麼做過,可到底她做了管不管用,卻是不清楚的。


  「他現在雖然還在昏迷,可是卻不再如先前那般可怖了,等明日再看吧。」葉貴妃說到此處,又嘆了口氣道,「可惜如今溫神醫不在,他一向神出鬼沒,如今到用時又尋不到了。」


  謝如琢卻是清楚的,「師傅說有一味葯對殿下的病情有幫助,前兩日便已經去尋了。只是他走之前曾告訴我,說殿下的病情一個月內不會發作,為何今夜這般嚴重呢?」


  這個事兒,才是她最擔憂的。


  葉貴妃聞言,頓時嘆氣道,「本宮得了消息來時,這裡就已經人仰馬翻了。可這兩日飲食和來往之人都正常,夕兒又在昏迷之中,我也有些無從查起。」


  聽了這話,謝如琢點了頭,又見葉貴妃臉上滿是疲態,遂道,「罷了,娘娘早些休息吧,今夜我守著殿下,若到晨起他無礙,我便先回去了。」


  葉貴妃有些愛憐道,「無妨,你且去吧,本宮守著便是。」


  「娘娘,臣女畢竟是醫者,若是殿下這裡無事還好,若是有事,我也許能幫上些忙。」謝如琢這般一說,葉貴妃倒有些不好反駁了。


  「也好,寧兒陪著謝小姐吧,有事了你們便傳人來報我。」


  謝如琢聞言,行了禮恭送了葉貴妃出去,這才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蕭歆寧遣退了殿內的下人,又將門合上,回身打了個哈欠道,「先前還不覺得,這會兒心神松下來了就困了。」


  見狀,謝如琢微微一笑,「公主若是困了,就先睡吧,這裡我守著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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