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他絕對不同意
第二百四十三章 他絕對不同意
溫如玉滿頭黑線的瞪著阿離,旋即憤憤道,「合著本座白跑了這麼久了,竟然連個點心都不給吃,太過分!」
蕭君夕涼涼道,「我這裡不止沒有點心,連茶水也沒有。」
若是換了平日,謝如琢肯定要拍手叫好的,可是今日她卻沒有這般的閒情逸緻,只走到蕭君夕的面前,正色道,「殿下,我是說真的。」
「我說過了,我絕不同意。」蕭君夕一字一頓的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冷了臉道,「拿婦人之命換我平安,我蕭君夕還沒有恁般的齷齪。」
「有道理,真漢子,男人!」溫如玉拍手叫好,又喝了一口茶,警惕道,「我可是為你說話,不準再搶本座的茶水!」
謝如琢一記眼刀投了過去,你是幫誰說話來著!
眼見著溫如玉頓時一副做壁上觀的模樣,謝如琢嘆了口氣,回眸道,「殿下,我一向不喜歡欠人情,從獵場相救到屢次解圍,你已經救了我太多次了。如今有一個可以報答你的機會,你便當做成全我,可以么?況且,我也並不是全無活著的希望嘛。」
說到最後,她想擠出一絲笑容,卻見對方的模樣太過嚴肅,叫她也笑不出來了。
蕭君夕將一旁礙眼的人自動屏蔽掉,看著謝如琢道,「每個人都自有命數,若是我蕭君夕註定要死,那誰也留不住。但是若因為我,反倒將你的命搭了進去,那就是我的過錯了。」
「命數這事兒吧,誰都說不準,況且本座一向喜歡逆天而行。我說木頭,要不然你就拿來給我練練手嘛。」溫如玉喝了茶水,覺得口舌不幹燥了,這才回過頭來沖著蕭君夕拋媚眼。
見狀,蕭君夕只冷冷的瞥了一眼,道,「溫如玉,你泄露給她消息這件事兒咱們回頭再算賬。可是眼下你若再多說一句話,我就拆了你的天門。」
溫如玉才不受他威脅呢,當下就揮手道,「拆拆拆,隨便拆,反正本座做那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可都是為了你,不領情拉倒。」大爺他還省事兒了呢。
說著,溫如玉又一臉樂呵呵的看著謝如琢道,「徒兒,這種人就是欠收拾,要不然你打他一頓吧,說不定他就同意了呢?」
謝如琢還真的認真思索了一番,道,「老妖孽,你這法子不可行。」說完這句,她又鄭重的看著蕭君夕道,「殿下,你便應了吧。」
「不應。」蕭君夕吐出兩個字后,又喊門口的內侍監,「將謝小姐送出去!我要午休了。」
「蕭君夕!你怎麼這般冥頑不靈!」謝如琢說了半日,卻見對方非但沒有動搖,反而要趕她走,頓時便來了火氣,道,「我心甘情願救你,我心甘情願去死,這樣可以了么?」
這是她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他,卻是在這種場合下。蕭君夕望著眼前女子被氣得面紅耳赤,心中一片柔軟,嘴上卻仍舊不妥協,「我不甘願,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這是他護著的丫頭,自己都拿命護著,不捨得她磕著碰著,又怎麼能叫她受這麼大的罪?若是她當真因為自己而死,那他的餘生,都只能在愧疚和悔恨中度過了。
他蕭君夕一向自私,這種事情,也絕對不允許發生。
他的想法,謝如琢如何不知?只是蕭君夕越是如此,她才越要救他。
「溫如玉!」
謝如琢回頭叫了他一聲,氣哼哼的問道,「我問你,若是他不清醒的話,那換血之法是不是也能進行?」
溫如玉仍舊是一副看戲的模樣,笑嘻嘻道,「叫師傅——」而後又在她幾乎要殺人的目光中合盤托出,「本座自然可以做到。」
笑話,他可不是白稱為神醫的。
聞言,謝如琢頓時得意的一笑,「蕭君夕,我由不得你。若是你不同意,我就將你打暈了再換血!總之這事兒,我做定了!」
蕭君夕見她這般耍賴的模樣,心頭一酸,臉色越發難看了起來,「謝如琢,你算得什麼?又有什麼資格這麼做!這些年來,想要吸引我注意力的女人多了去了,可像你這麼自以為是的女人卻是頭一個!」
說著,他又靠近了謝如琢,字字誅心,「我告訴你,別仗著你有些姿色,便在我的面前賣弄。你還不配!」
每說一個字,他便恨不得拿一把刀在自己的身上刺一下。字字誅心,何嘗不是誅的他的心!
謝如琢臉上的笑容緩緩的凝結,變成了滿眼的不可置信。
她沒想到,蕭君夕竟然會這麼說。為了阻止她,他果真什麼都說的出來么?
可惜,他的眼睛卻出賣了他的情緒。也叫謝如琢幾近崩潰的神色恢復了一絲清明。
謝如琢凄然一笑,「蕭君夕,不,三殿下,這可是你真心實意的話?」
「是。」
一個字出口,謝如琢眸子里的淚意霎時涌了出來。她幾乎是顫聲道,「好,很好,你這話倒是提醒我了。你問我有何資格?那我去求一個資格!」
說完,謝如琢猛然推開蕭君夕,朝著殿門外跑去。
她的淚珠低滴落在了他的手心,幾乎將他的手都灼傷。蕭君夕緊緊地握著拳頭,抑制住想要追她的衝動,而後看向溫如玉,冷聲道,「還愣著做什麼?她若是出了事兒,我拿你出氣!」
溫如玉眨了眨眼,剛想跟他理論,忽而又轉了轉眉眼,樂呵呵的笑出了聲。
蕭君夕心如刀絞,哪裡顧得上後者的笑?
只是下一刻,對方說出的話,卻叫蕭君夕猛地抬起頭,而後隨著謝如琢的步伐一同跑了出去。
溫如玉倒是沒說什麼,只是說了一句實情,「咦,我那好徒兒跑的方向,似乎是皇帝的御書房啊?」
直到蕭君夕漸漸跑的沒影兒了,溫如玉方才裝模作樣的喊了一聲,「外間涼,殿下要不要加一件披風啊?」
只是,他接著就露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來,「嘖嘖嘖,不愧是本座的徒兒,還未進門呢,這御夫術就已經使得渾然天成了。」
溫如玉的確沒有撒謊,謝如琢去的方向正是御書房。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謝如琢知道是蕭君夕,更是不敢耽誤的跑的飛快。
等到跑到御書房門口時,那守著殿門的順公公頓時一愣,詫異道,「謝小姐,您怎麼來這裡了?」說著,他又好心提醒,「這裡是前朝議事的場合,您是不是走錯地方了,還是快些去別的地方吧。」
謝如琢喘了口氣,問道,「皇上可在裡面?」
身後已經遙遙響起蕭君夕的聲音,「順公公,給我攔下他!」
順公公張了張嘴,這是唱的哪齣戲啊?可是該說的還得說啊,「皇上的確在裡面——」且您的父親和十幾位文武大臣都在呢。
後面那半句還沒說出口,就聽得那沉重的金漆繪龍的大門已經被推開來。
有陽光驀然照了進來,也將謝慎言的那句「臣以為,此事不妥。」給掩了回去。
殿內二十多雙眼睛齊刷刷的回頭看向了謝如琢,謝如琢剛要開口說話,霎時便閉了嘴。
這其中,她的父親先是詫異,而後便是隱忍的怒氣。擅闖御書房,這可是死罪!這丫頭,莫不是瘋了?
靖帝疑惑的看了一眼來人,只見這姑娘年紀不過十五六,著一件八答暈春錦長衣,外套八團喜相逢厚錦鑲銀鼠皮披風,一張臉上脂粉不施,卻顯得她面容格外動人。許是跑的太快了,她頭上的碧玉簪子還不住的晃動。
靖帝先是回想了會兒這丫頭是誰,再一看謝慎言黑的不能再黑的臉,頓時樂了,「謝卿,這不是你家的四丫頭么,怎麼上這兒來了?」
謝慎言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道,「臣知罪,小女魯莽,衝撞了陛下,還望陛下恕罪!」說著,又回頭以眼神不停地使著。
章尚書本就與謝慎言不對付,此刻聽得,陰陽怪氣道,「我說怎麼這麼面熟,原來是謝家的姑娘啊。只是這擅闖前朝議事廳,如何看也不像是閨閣女兒的作風吧?謝大人,你就是這麼管教閨女的?」
謝如琢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抬頭道,「皇上,臣女今日來,有一事要求您!」
見這丫頭對自己的目光不閃不避,眼中還如許的清明。靖帝倒是先生出幾分好感來,因笑道,「行了,說這麼嚴重做什麼,沒得嚇壞了小姑娘。丫頭,你有何事要求朕啊?」
便在此時,就見御書房的門外又走進一個男人來,朗聲道,「兒臣給父皇請安。父皇,兒臣方才言語不當惹了謝小姐,這會兒她有些不快呢,您別往心裡去。」說著,又低聲道,「琢兒,跟我回去。」
他一時情急,連昵稱都喊了出來。謝如琢卻不為所動,甚至連頭都沒有回,只道,「皇上,您還記得去年獵場時,您當時許諾給臣女的一個要求么?今日,臣女想請您兌換了這個要求。」
靖帝看到這兒,倒是看出了幾分的興味來。再一看蕭君夕那一臉的惶急,更是起了興趣,笑道,「自然記得,說吧,你想要什麼?」
謝如琢還未說,蕭君夕就已經猜到了她要說什麼了,當下就口不擇言道,「謝如琢,這是御書房,豈容你這般放肆!」
謝如琢回頭,似笑非笑道,「三皇子,皇上還沒說什麼,您倒是先說我放肆了,是不是有些越俎代庖了?」
她就是生氣了!雖然知道蕭君夕是為了激怒她,好叫她再不理會換血的事兒。可是他千不該萬不該,竟然說她沒有資格!
沒有資格是吧,那她就要一個資格!看他還拿什麼話來堵他!
「你一個大臣之女,可別罔顧自己的身份。」蕭君夕心頭起火,說話也有些重了。
謝如琢冷笑一聲,道,「是不是胡鬧,自有聖上來分辨,還輪不到殿下您在這裡置喙。」
說著,她再次磕了個頭,道,「回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