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意想不到(1)
第322章 意想不到(1)
我環顧了四周一圈,發現周圍除了樹葉與花,再無別的奇怪東西。這神界與人間和冥府不一樣,想必是沒有那麼容易破解的。
我皺了皺眉頭,目光突然被池中的那三條青蛇吸引。
只見三條青蛇首尾相連,中間間隔不過一小指寬的距離,呈順時針方向繞著雕像不斷地轉圈。它們每次游到神像的西面之時,總會停下半分鐘的時間,然後再繼續朝前遊動。
我繞到神像的西面,仔仔細細地觀察了那裡的情況。
我盯著看了半晌,忽然就看見那兒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發著銀光。方北宸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一揮手用法術將那東西給拿了出來。
原來是一把銀鑰匙,只是這鑰匙究竟是開什麼的,我們一時間還莫不著頭腦。
我又看了雕像和池底一圈,確定當中沒有能插入鑰匙啟動的地方,不禁有些詫異道:「北宸,會不會是我們想錯了。既然是神界肯定就會用法術封印,又怎麼會像人類一樣設置什麼機關?」
方北宸爽朗地一笑,搖搖頭道:「夫人忘了,欣麓仙池還是雖然人界的範圍,要過了那扇門后才是神界。既然是在人間,神界也不能擅用法術,所以自然是以巧妙機關為主。」
我聞言脫口而出:「既然如此,我為什麼不把仙牢直接修在神界?」
方北宸告訴我:「古往今來世人崇尚修仙得道,以為只要當了神仙便能為所欲為。仙牢建在這裡,大概也是為了警示那些來到此處的人,神仙犯錯也會遭此嚴懲吧。」
原來如此,所以雕像的手上才會有「天網恢恢……」四個大字!
「既然是人界的機關,說不定往簡單處想更為可行。」我托腮沉思了片刻,「我總覺得這麼個仙池中如果有水牢,開啟的機關一定是設在這雕像上面。」
因為環顧四周已經再無別的東西利用。俗話說得好,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同樣的,世間再厲害的能工巧匠,也不能憑空設置出一個懸浮在空中的透明機關。
我上下看著雕像,在繞著仙池轉了快十圈之後,終於發現了一絲玄機!
當我走到那三條青蛇停留的地點時,再度朝著雕像的手中看去,竟然在「天……」字的中心發現了一個小洞。這個小洞開得極為隱蔽,只有在特定的光線下才能看出來。然而一般人注意到青蛇的停留點時,往往都會被鑰匙移開注意力,從而忽視了這個機關點除了鑰匙之外的秘密。
「鑰匙開啟的機關點就在那裡!」我驚喜道。
方北宸走到我身邊,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去。他隨即一飛身來到雕像旁,將那把銀鑰匙插進了小洞中。
下一秒,隨著一聲沉悶的響動,雕像朝著右邊平移了半米,露出一道向下的石梯。隔得太遠,我看不清石梯的長度,不過推測下面應該就是仙池的水牢了。
我飛身來到石梯口,朝著下面望了一眼,只見當中漆黑一片,一股水臭味撲鼻而來。我捂住了鼻子,隨著方北宸一起往下走去。
石梯的長度不長,我們走了沒多久就到了盡頭,耳邊聽見水流晃蕩的聲音。
方北宸點燃了一張符紙,我看見石梯的下方是一大片渾濁的污水。污水的高度及胸,在正前方牆壁上拷這一個昏迷不醒的女人,他一頭烏黑的長發遮住了臉。下半身已經被水泡得發腫,雙手被手銬吊在牆壁上,腦袋無力地偏向一邊。
我正準備踏入水中的腳步一怔。
隔了那麼多年,當她脫去了一具肉身,隔著一大片的污水,我還是能夠一下子識別出我媽的氣息。
我張了張嘴,可是聲音卻低得只有自己能夠聽見:「媽媽……」
方北宸飛身上前想要解開她手中的鎖鏈,可是試了半晌也徒勞,只好用手覆蓋住了他的後頸。
我的雙腳邁入水中,污水一下子漫過我的胸口,帶來一種壓抑的難受感。
我一步步來到她的身前,用手替她別過長發,看見她一張憔悴卻美麗的臉。我到現在才想起來,她的臉我其實在判官府中見過,烏元洲總是坐在石桌邊不停地描繪她的臉。
他畫完一副便用法術抹去,彷彿畫一萬遍也不會厭倦。
那一張白皙的鵝蛋臉、那一雙俏皮的杏眼,如今已經不復存在了,只剩下眼前的蒼白與虛弱。
我再度提高聲音叫了她一聲:「媽媽!」
方北宸還在不停朝她灌輸著法力,可是我媽卻一直沒有蘇醒。
我有些緊張,良久看見方北宸收回了手,也是大汗淋漓道:「我感應不到你媽的意識,她像是陷入了某種幻境之中。而且這個幻境,是她自己自願進入的。」
我不可置信,搖了搖我媽的肩膀,叫她:「媽媽,我找了您那麼多年。如今千辛萬苦的見到了您,我還有好多的事想要問您,還有好多的心裡話想要對您說。您怎麼可以就這樣昏睡不起,您快醒醒!」
恍惚間我感覺她的身體動了動,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我對方北宸說:「我媽剛才好像有了動靜!」
方北宸聞言又一伸手覆上了她的額頭,皺眉沉聲道:「意識有了波動,不過還是無法清醒過來。夫人,我們恐怕要進入一趟你媽的意識中,才能想辦法把她給喚醒!」
方北宸將手伸向我,我捏住他的手掌,猛地閉上了眼睛。
身邊一陣疾風刮過,耳邊響起了一陣愉悅歌唱的聲音。
方北宸輕聲對我說:「夫人,我們已經到了你媽的意識中了。」
我一下子睜開眼睛,看見眼前是一個風景秀麗的村寨,寨中的男女老少都穿著藏藍色的繡花服飾。四周的房屋稀稀疏疏,可是村寨里的人煙卻不少。
一個花季少女突然從我們的身體穿透了過去,樂呵呵地朝著前方的一座廟宇走去。
我媽的相貌至今未變,只是這時的她多了幾分青澀與稚嫩。
我媽穿了一條藍底白花的長裙,黑髮用一根銀釵隨意地挽在腦後。幾縷髮絲垂了下來,搭在她白皙美麗的臉上。她俏皮的用嘴吹了吹鼻尖上的碎發,轉眼間已經走到了一座白色的廟宇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