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黑衣男人
第299章 黑衣男人
「景老師!」我沖著五行獸喊道。
老道也已經沖了過來,想用拂塵去襲擊五行獸。我擔心景澤會遇到危險,便上前與他鬥法拖延時間。只是我的法力根本不是老道的對手,幾個回合下來就被他一掌劈飛,落在了方北宸的身邊。
方北宸也已經醒來,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想要將我護在身後。
天地間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響。
正前方的五行獸猛地倒在了地上,脖子上青九的腦袋也掉了下來,滾到了山坡之下。五行獸的腹部再度裂開,從中竄出了一團巨大的煙霧。那霧氣中有靈玉五任主人的影子,在一閃而過後全都化作了景澤一人的鬼魂。
景澤的鬼魂漂浮在半空之中,我看見他上半身的衣服已經不見,裸露的後背上生出了一個三界五行陣的圖案。
老道的臉唰地一下子就白了,不可置通道:「這怎麼可能?你只是我計劃中的容器,怎麼可能煉成邪神之軀?!不對,你的魂魄內有東西!」老道一揮拂塵,朝著景澤的鬼魂襲去。
下一秒,只見一個巴掌大小的玉盤在他的胸腔處閃現。
那東西我彷彿在哪裡見過?
我倏地想起黎川島中看見的幻境。二十年前的平薴谷中,那個藍眼睛的黑衣人,他在景澤的體內植入過一個一模一樣的玉盤!
想到平薴谷中的那一幕,我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了另外一個畫面。
我記得在夏侯正聲的記憶中,我也曾看見過那個黑衣人。當時方北宸戰死沙場之後,便是他將夏侯正聲的命魂植入了方北宸的體內。
我之前一直以為那個黑衣男人和老道是同一人,直至今日才得知我錯判了他的身份。
我想起那雙狹長的藍眼睛,只覺得渾身毛骨悚然。到底是什麼人在幕後搗鬼?他竟能瞞騙過狡詐的老道,將我們統統玩弄於鼓掌之中。他的目的究竟又是什麼?!
我的腦子當下有些懵,原本以為解決掉了老道,收復了第二任靈玉主人的魂魄便能大功告成。可事實證明我想得過於完美,如今不但解決不了老道,似乎還有更多未知的危險等著我們。
二十二歲……
餘下不足一年的時間裡,我真的能夠完成預先定下的目標嗎?
更何況現在的景澤……
我猛地回過神來,看見老道收回了法力,滿臉驚愕地望向景澤道:「閻羅盤!你是被選中的下一任冥王!」
心中一驚,方北宸之前的確也說過,景澤頗受冥王的喜愛,是最有可能成為下一任冥王的人。可是如今老道卻說景澤已經被「選中……」了。
「閻羅盤……」難道就是黑衣人植入在景澤體內的玉盤嗎?
景澤的身周又逐漸冒出了一股黑氣,他背上的三界五行圖亮起了一片金光。片刻之後,他火紅的眼睛直勾勾地望向老道,一揮手將老道給擊飛在了半空之中。
那股黑氣順著他的手一路盤旋在老道的身體旁,將其禁錮得動彈不得。
我見老道已經再無反擊的機會,突地想起了二十年前的事。那時候巫姍抱著我去找景澤,說我媽是老道的一個故友,這樣說起來老道就肯定認識我媽!
景澤左右擺動著腦袋,似乎意識還在半清醒狀態。
我飛身而起立於老道的身側,急匆匆地問他:「臭道士,你是不是認識我媽?她到底是什麼人?現在又在哪裡?」
老道哈哈一笑,回我:「你媽?那個為了一個人類背棄仙道的蠢貨,哈哈哈哈。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你媽就是靈玉的第二任主人。」
我捏緊了拳頭,繼續追問他:「你快告訴我,我媽現在到底在哪裡?!」
話音剛落,那團黑氣忽而襲入了老道的身體內。我看見老道的雙目倏地睜大,從他的口中吐出了一口鮮血,緊接著他的身體就從中間部位齊齊地裂開。
黑氣源源不斷地湧入他的身體內,將老道的五臟六腑紛紛拋了出來。
血液染紅了腳下的土地,老道在頃刻之間化作了一堆肉泥。
我的鼻尖嗅到噁心的腥臭味,腦子裡還在不斷迴響老道方才的那句話。我媽為了人類背棄了仙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我媽不是冥府的鬼魂嗎?又怎麼會和仙道扯上關聯?
黑氣逐漸開始往回逃竄,我回過頭看見景澤的一雙眼睛依舊通紅,不確定他現在是否還有意識,就叫了他一聲:「景老師!」
誰料我的呼喊反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景澤緊緊皺起了眉頭,在我始料未及的片刻朝我突然一揮手。那團可怕的黑氣便徑直朝著我襲來。我閃身躲避,可是黑氣如影隨形,不一會兒便將我給團團圍住。
方北宸在下方朝我喊道:「夫人!」
那團黑氣盤旋在我的脖子上,像是一根黑色的繩子勒得我幾乎窒息。恍恍惚惚間我看見方北宸撲向了景澤,還未近身便被他一掌拍飛到了一旁。
那一掌似乎比青九的一掌更為致命,方北宸的鬼魂猛地從肉身中脫離了出來,踉踉蹌蹌地靠在了一棵樹邊。
方北宸捂住胸口還想繼續過來救我。
景澤一下子側目看了方北宸一眼,我擔心他會再度傷害到他,只能轉移他的注意力,再度叫了他一聲:「景老師,我是葉罄!你不記得我了嗎?!」
他將目光向我投了過來,通紅的雙眼中沒有一絲情感,惡狠狠地看著我不發一言。
黑氣繼續勒住我的脖子,我似乎又感受到了白麗上吊而亡前的窒息與恐懼。死亡的氣息在我的身周徘徊,身體內似乎有兩個我出現。
一個我擔心地望著方北宸,流著淚跟他做最後的告別:「夫君,共赴生死原來是這般體會。」
另一個我笑著望向景澤,開口喚他:「青楓哥哥……青楓哥哥……我是小罄啊。你說過,只要我想和你在一起,你就絕不會逃開。二十年過去了,這句承諾可還算數?你可還記得那個用你鮮血撫養長大的小罄?」我的眼淚劃過彎起的唇角,「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