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朴修道長(2)
第178章 朴修道長(2)
我站在下面往上望,發現在差不多三層樓高的頂端,修著一個金字塔形的大屋頂。屋頂下有四根柱子,中央掛著一口銅質的大鐘。
我看不太清,就問景澤:「朴修道長的鬼魂會在最頂上嗎?」
他搖搖頭:「現在還不知道,先進去再說吧。」
我們繞到了下面的大門前,景澤一揮手打開了門。鐘樓內部的空間很狹小,在門邊有一道彎彎曲曲的石階,一路朝著上方延伸。
進去后的第一層擺放著一些廢棄的木箱子,我用手電筒朝著箱子當中一照,下一秒就捂住了嘴巴,險些沒有叫出聲來。
那些木箱中竟然裝著密密麻麻的老鼠屍體,這些屍體都已經被風乾得發黑了,此時堆在一起就像是一箱子的煤炭。只是那早就失去了光澤的眼睛,在手電筒光芒的掃射下,隱約透出令人膽寒的紅色精光。
我一愣神,就聽見景澤的腳步聲已經踏上了石階,輕聲對我說:「我們上去看看。」
我趕緊也追了上去,走了沒幾步后就轉了一個彎,來到了鐘樓的第二層。
這一層相對下面那層更加整潔,像是專門用來陳列書籍和畫卷用的。在牆邊有幾個木製的書架,當中整齊地豎立著各種泛黃的古籍。
牆邊有一道直通三層的石階,我站在石階下方朝上張望,看見銅鐘四周空空如也,半個鬼影都沒有。
我下意識地拿出靈玉看了看。
還是一如既往的通透潔白,並未感受到半分鬼魂的氣息。
我看了景澤一眼,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會不會是我們想錯了,朴修道長只是在這裡施過法,可是死後魂魄卻沒有回來過。」
景澤也看了靈玉一眼,忽而目光轉到了我身後的書架上。他走過去拿出幾本書翻閱了兩下,淡淡回我:「褒彤在盛陽村施下的法術之所以能留存百年,是因為她的魂魄就在村外停留。如果朴修道長的魂魄不在此處,還能在百年後操控著道觀,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我聽過他的話后,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我一邊思考著當中的玄機,一邊隨手拿起一副畫卷打開看了看。下一秒,我在看見上面畫著的人相時,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那人一身藍色長袍,頭戴五嶽冠,留著一縷白色的長須。
我驚訝道:「這不是玄虛道長嗎?!」
景澤聞言也湊過來看,隨即皺了皺眉頭:「你確定這是玄虛道長?這上面的落款明明是寫的朴修道長。」
我一驚,趕緊用手電筒去照了照畫相下面的小字:朴修道長雅屬。
「這個朴修道長未免和玄虛道長長得太相像了吧?!」我驚呼道,「會不會是古代畫師都喜歡把道士畫成一個樣?」
朴修道長是一千年前的人,和七百年前的玄虛道長相差了幾百歲的年紀。
景澤盯著那副畫相,反問我:「你的意思是,古代的畫師都以玄虛道長,或者是朴修道長為道士的參照模子?他們何德何能,既不是朝中官員,又不是名寺高僧。」
我也有些懵,怔怔道:「難不成玄虛道長和朴修道長,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我說完這句話,頭皮就是一麻,突然想起在盛陽村的時候,褒彤曾經說過一句很奇怪的話。那時候她說:「女嬰……萬陰之術……難道我師父他……他還活著!」
現在再度想起這句話時,我後背上的白毛汗都快冒了出來。
我把這件事告訴景澤,他聽完后也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良久,他才開口對我說:「我從前也聽過萬陰和萬陽兩種術法,傳說修鍊成功之後可以借活人的陽壽。萬陰之術如果是用的女嬰的陰氣修鍊,那麼我們剛才在井裡看見的那些道童的屍體,會不會就是用來修鍊萬陽之術的?」
我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真有不死之人,難不成朴修道長真的煉成了萬陰和萬陽兩術,所以才能一直存活在世間。只是歲月變遷,他總要更改身份掩人耳目,所以幾百年後他又化作了玄虛道長,繼續修鍊著自己的邪術。
只是有一點我不明白,如果玄虛道長並沒有死,那麼靈玉又是怎麼易主的?
想來想去,一個恐怖的念頭又冒了出來。
我猛地抬頭看向景澤,問他:「如果朴修道長和玄虛道長真是同一個人,他既然能夠永遠不死,會不會至今還改名換姓地藏在我們身邊,並且也隨時監控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景澤輕輕點了點頭:「倒也不排除這個可能性。你還記得上次莫小雪被抓后,把她放回來的那個神秘人嗎?」
我的腦袋嗡地一聲就炸開了,一瞬間將身邊所有可疑的人都在心裡過了一遍。
就在這時,頂樓的銅鐘再度被敲響了。
景澤率先跑上三層去查看情況。我緊隨在他身後,上了樓才看見那撞鐘的人一襲青色長袍,滿臉的褶皺說不出的陰沉和滄桑。
正是莫家那個老太婆!
此時她一揮手,銅鐘就自動搖擺了起來。
「咚、咚、咚……」沉悶的聲音一次次撞入耳朵里。
莫姥姥兇狠的聲音也隨即響了起來:「葉罄,上次僥倖讓你逃走,這次可是你自投羅網的!」
「咚、咚、咚……」鐘聲不停地響著,依舊是十二下之後才停止。
「老太婆,是不是朴修道長派你來的?」我瞪著她咬牙道,「朴修道長、玄虛道長,他現在的名字又叫什麼?」
莫姥姥眯起一雙精銳的眼睛,緩緩開口道:「你們已經沒有知道的機會了。」
她話音剛落,就看見從銅鐘的底下爬出了一個什麼東西來。
那東西的四肢黑漆漆的,像是一隻貓般大小的動物。等到它的頭也從鍾底露出來之後,我才看清那竟然是一隻碩大無比的老鼠。
這隻老鼠圓耳尖嘴,長須在嘴邊翹起,一雙詭異的紅眼睛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我們。
片刻之後,它的身體逐漸變得膨脹,圓鼓鼓的肚子中不知道裝的是些什麼,撐得皮膚都有些透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