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血衣女鬼
第7章 血衣女鬼
看了近兩個小時之後,我覺得兩眼乾澀,打了個哈欠就小睡了一會兒。
沒想到就在這場午覺中,我竟然夢見了方北宸。
他一套雷打不動的青藍色錦袍,站在一處古色古香的涼亭下。陽光透過琉璃瓦折射在他的臉上,精緻的側顏讓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半晌,他彷彿也發現了我的存在,緩緩朝著我走了過來。
在夢中,我仍舊顧忌他是鬼的身份,腳步不停地往後倒退。
於是他前進,我倒退,直至他將我逼到一處牆角。我再無退路,一咬牙罵道:「方北宸,你為什麼總是纏著我?」
「葉罄,你有危險。」方北宸伸手正欲來摸我的臉,可是手伸到半空又頓住了,皺眉道,「把那道符扔掉,否則我近不了你的身。」
什麼?那道符竟然能讓方北宸都畏懼,看來莫小雪誠不欺我!
我心裡一喜,連忙翻出那道符拿在手裡,故意朝著方北宸亮了亮。果不其然,他在見到那道符紙的瞬間後退了好幾步。
我笑道:「怕了吧?這符我會天天戴著,你以後休想再靠近我!」
方北宸怒目相似:「蠢女人!那個自殺而亡的女人已經纏上了你,想要你做她的替死鬼。只有我能保護你。」他說完又嘆了口氣,哄道,「乖,聽我的話,把那道符給扔掉。」
得了吧,他方北宸會害怕這道符,難道血衣女鬼就不怕?這種騙三歲小孩的話,我葉罄怎麼會相信?
「方北宸,這種話留著去地府騙鬼吧。」
我朝她吐了吐舌頭,同時在心裡暗示自己,快醒來!快醒來!
不一會兒夢中的一切變得模糊,我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仍舊躺在寢室里。不知怎的,我知道方才的那一場夢並不全是夢,興許是方北宸託夢給我?
不過管他的,通過這場夢我算是安心了不少。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裡的符,寢室的門從外面被人打開。我一看來人就愣住了,起身尷尬道:「張老師,您怎麼來了?」
卧槽,這個死心眼輔導員該不會是想現在就開除我吧?!
張老師進到寢室,拉起了陽台的窗帘。
屋外已經天黑,我看了一眼手機才發現已經快七點鐘了。奇怪室友們怎麼還沒回來,難不成今天有聚餐?
我隨手關上門,看見張老師神色古怪地靠在窗戶邊,抿著嘴巴對我笑。
「張老師,這麼晚了您有什麼事嗎?」我見她不說話,提高聲音問了問。
「葉罄,今天是我冤枉你了。」張老師依舊保持著那種詭異的笑容。
我看得有些不自在,正全身發寒,就聽見她繼續說:「匿名舉報你的同學是你們隔壁寢室的夏萌萌。」
夏萌萌?我記得是個短髮齊劉海的內向女生,平日里我與她無冤無仇,她為什麼要誹謗我?
我有些驚訝,脫口而出道:「可她怎麼知道前天我沒有回寢室?」
張老師「咯咯……」笑出了聲,用手掩了掩嘴,說出一句我怎麼也想不到的話:「因為她被鬼附身了,鬼自然無所不知。」
我如遭雷擊,僵在原地說不出話來,總覺得今天的張老師有些不對勁。
張老師招招手示意我過去,我一咬牙,上前幾步茫然不解道:「張老師,你說夏萌萌被……被鬼附身了?那你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咯咯。」張老師聞言笑容更燦爛了一些。
我突然看見她張大的嘴巴中,一條粉紅色的舌頭正左右擺動。倏地,那條舌頭一下子伸長了出來,我猝不及防被它舔了一下,右臉頰上火灼般疼痛。
「咯咯。我說過,鬼無所不知。」
張老師,不,準確的說是被血衣女鬼附身的張老師一雙眼睛通紅。她原本黑白相間的職業裝在瞬間變成了一條血裙,烏黑的長發散開飛揚在空中。
我原本以為我又會逃跑,可沒想到我實在是低估了自己的膽量。
當這恐怖一幕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我竟然沒有了之前的恐懼。大概是心裡清楚得很,反正逃也逃不掉,還不如鼓起勇氣去面對。更何況我的上衣口袋裡還裝著法力無邊的符紙,量她也不敢輕舉妄動。
「替我去死!」血衣女鬼齜牙咧嘴道。
我鎮定了一下心神,從口袋裡掏出那張符紙捏在手裡,強行憋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只要你不纏著我,我也不會傷害你。否則我手中的符可饒不了你。」
我說完伸出手朝她晃了晃,本以為她起碼會跟方北宸一樣被嚇得後退。萬萬沒想到裝逼的下場一般都是不作不死。
血衣女鬼只是一愣,緊接著竟然一伸手奪走了那道符。
我大驚失色,心說這怎麼可能?!
血衣女鬼將符拿在眼前看了看,隨後嘴裡的舌頭一吐,便伸出七八米之長將我全身給卷了起來。濕漉漉的液體黏著皮膚,我的胃裡一陣翻湧,下一秒就吐了出來。
「替我去死!」
血衣女鬼絲毫沒有停下來,她噁心的舌頭卷著我上下晃動,直晃得我五臟六腑都快錯了位。最後她身體一轉,我猛地睜眼瞧見自己已經懸在了陽台的外面。身下就是一處十米深的荒坡,上面布滿了建築廢棄的石頭。要是這一摔下去,喪命是小事,只怕連全屍都保不住!
我心裡一涼,想著下個月就是自己的二十歲的生日,如今看來是過不了了。
人在窮頭陌路的時候往往會爆發出驚於常人的魄力。
我一閉眼睛沖血衣女鬼喊道:「死就死吧,你他媽的倒是給個痛快啊!等姑奶奶做了鬼,也一定不會放過你這個婊子!」
話音剛落,身上的舌頭果然一松。我感受到身體急劇下滑,疾風在耳畔刮過,模糊了周遭的聲音。最後我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了,竟聽見方北宸對我說:「蠢女人,真不讓人省心。」
我的身體最終還是停止了下滑,迎接我的並不是想象中堅硬的石頭地,而是一個軟綿綿的懷抱。下一秒,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體香。我不用睜眼竟已經猜到了來人,忍不住紅了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