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緣盡 深情一片
第259章 緣盡 深情一片
景天寂歪著頭，看著帝慕裳恬靜自持的模樣，心中感嘆，更是情不自禁的說了出來：「你本該是本宮的太子妃。」
帝慕裳聽到這句話，手指突然彈了一下，緩緩抬起頭看著他：「殿下可曾後悔？」
可曾後悔？
帝慕裳若有所思的看著景天寂，重生后的每一天，她都心懷怨恨，怨恨自己為什麼如此眼拙，沒有看出他溫潤如玉外表下的那顆狼子野心。
她很少有機會與景天寂單獨相處，現在聽到他慢慢說出自己的心事，帝慕裳只覺得恍如隔世。
「後悔，本宮就是後悔才會對你如此放不下！」景天寂沒想到她能問出這樣的話，心微微顫了一下，才深情的說道。
「放不下？」帝慕裳看著他反問了一句，卻沒有再多說什麼，放不下的恐怕不是自己吧。
景天寂見她臉上帶著一絲冷笑，知道她不相信，也不再強辯，自顧自的說著自己的心事：「九弟三番幾次的救你，其實我一開始是存了疑心的，後來一想九弟應該不會做出搶奪皇嫂的事情來，再加上那段時間……你對本宮的態度有所轉變，本宮的疑慮便全都打消了，只是不想禮堂上會出現那樣的變故。」
說到這裡，景天寂的語氣微微帶著哀嘆和自責，若不是他那日太過自信，以為帝慕裳仍然對自己有情義，也不會那樣簡單的處理了。
「變故？殿下與我之間的變故，又豈止這一樁？」帝慕裳將手中的殘書放下，突然抬起頭直勾勾的看著景天寂。
景天寂聞言，嘴角微不可見的動了一下，心中卻在猜測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帝慕裳見他不說話，輕輕仰頭，語氣幽幽的闡述道：「殿下回答不上來了？還是在想我是不是知道了什麼，直到現在殿下都不願意對我說實話，又何談深情厚誼，又怎麼讓我相信你深情一片？」
景天寂聽見這淡淡的語氣，話語中還夾雜著一絲失望的愁緒，忍不住抬頭看了她一眼。
只一眼，景天寂便看痴了。
帝慕裳微微側著半邊臉，灰暗的燭光將她映照的哀婉嬌媚，格外令人憐惜。
「本宮……」
帝慕裳眨了眨眼睛，嘴角悄悄彎起，看也不看景天寂的說道：「殿下還記得昔日側妃與方瑤在街市上的鬧劇嗎，那一日側妃被馬車撞傷，后被二哥送回尚書府，那一晚側妃便各種不適，在府上亂跑亂叫，驚動了府上所有人，起先我們以為她是心悸受驚，就連柳氏也說她瘋了，呵……瘋了。」
帝慕裳說到這裡，突然冷笑著看了景天寂一眼，見他深鎖著眉頭，微微低著頭，讓人看不清楚他眼中的神色。
「側妃驚動了老夫人，我們便一同去竹梨苑看望，才知道側妃是有了身孕，呵呵…閨閣小姐還未許配人家就先有了身孕，老夫人一怒之下拿掉了她的孩子，並讓我們閉口不言，不準亂嚼舌根，可是就在不久之後，側妃突然跌入湖中，小產了……」
帝慕裳不再看景天寂一眼，將昔日的事情娓娓道來，景天寂聽到這裡，心中越發難受，卻堵得說不出來話。
「後來，我才知道側妃當日根本沒有拿掉這個孩子，我很疑惑，為什麼呢？難道老夫人不知道這是一件傷風敗俗的事情嗎？後來……我知道了，因為側妃肚子里的那個孩子，是太子殿下您的。」帝慕裳說到這裡，突然停了下來，看著牆壁出神。
景天寂心中堵得難受，看到帝慕裳一副受傷了得神情，心中憐惜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裳兒，本宮，本宮是……」
「那個時候，我只覺得天都塌下來了，我一遍遍的問自己，側妃跟殿下竟然連孩子都有了？那我算什麼？」帝慕裳絲毫不顧景天寂的話，自顧自的說著。
「婚約之期越來越近，我卻心亂如麻，可是殿下那段時間卻突然對我關心備至，讓我惶恐，我又在問自己，殿下對我是不是也是有情的？所以我釋然了，靜等著嫁入太子府，不想……終是不能的。」
帝慕裳突然抬頭，沖著景天寂微微一笑，眼中帶著絲絲水汽。
景天寂看的心中一痛，下意識的就要上前將她抱在懷中，卻看見帝慕裳的眼神轉眼即逝，移開了視線。
「那日，柳氏派人用迷藥將我迷昏，抬到了郊外，那兩個粗鄙不堪的轎夫欲要對我不軌，萬幸，我在那個時候醒了，否則……我猜想，柳氏和側妃的原意是想讓我失了身子，並沒有想要我死的意思，我恨，我怨。」
帝慕裳突然轉過臉來，臉上帶著絲絲哀怨的神情：「我恨柳氏和側妃這樣害我，我也怨殿下不能及時救我！」
「本宮…」景天寂剛開口，卻如鯁在喉的低下了頭。
「當我殺了那兩個車夫，筋疲力竭的趕到太子府外時，正好聽見殿下在拜堂，那一刻，我本該是拚命闖進去阻攔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身子一陣發涼，雙腳更像是長在地上一般，動彈不得。」
「直到……掌事官高呼禮成，我方如夢初醒，可笑我一路奔波，還是晚了。堂下，看見側妃與殿下一雙璧人，我只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局外人，像是一個笑話。」
帝慕裳說完，便故作傷心的垂下頭，良久都默聲不語。
景天寂今日才知道，原來帝慕裳的心中是這樣想的，起先他還誤會帝慕裳與九王爺早有苟且。
原來，是對自己失望了嗎？
想到這裡，景天寂更是萬分悔恨自責。
帝慕裳在知道溫慕梨懷了自己的孩子之後，都忍著不發息事寧人，還想著嫁給自己，可是卻讓柳氏和溫慕梨生生的給破壞了。
也怪他自己，那日竟然沒有看出來帝慕裳的決絕，如果當日他執意要娶帝慕裳，也不會有今日的困局了。
景天寂懊悔不已，心中卻突然升起了一絲期盼，帝慕裳能將她的心事說出來，那是不是說明自己還有希望？
「裳兒？」景天寂下意識的喊了一句。
帝慕裳沒有看他，卻幽幽的說道：「殿下慎言，當日殿下向景皇開口為我和九王爺賜婚，又親自來到帝國公府為我宣讀賜婚聖旨，我便知道，我與殿下的情分，已然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