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舊事 伶牙俐齒
第141章 舊事 伶牙俐齒
帝慕裳突然之間就消沉下去的心情，讓帝渲籮不由得疑惑起來，仔細推敲著她的話，也忍不住嘆息一聲。
也難怪她會如此悲觀，當年帝心夢那樣的傾城絕色，還不是被丈夫冷落在一邊，娶了妾侍，最後還沒了性命。
「裳兒，世間男兒並非各個都那麼多情，總會有好的。」帝渲籮感受到帝慕裳身上越來越濃的悲傷氣息，忍不住上前抓住了她的手，柔聲勸慰道。
帝慕裳默默苦笑，微微抬起頭來，看著帝渲籮說道：「蘿姐姐我沒事，姐姐如此費心為我研製出解藥，裳兒很開心，只是我現在還不想服下解藥，反正中毒這麼多年了，也不急在這一刻。」
帝渲籮見她慢慢恢復了常態，心中的擔憂也減少了幾分，雖然不懂為何她不服解藥，但是也知道她有自己的道理。
「好，那你就先收好。」
帝慕裳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將錦盒收了起來。
晚膳時分已過，帝渲籮剛回到府上還沒有用膳，兩人說完之後帝渲籮就先離開了。
帝慕裳思緒萬千的回到了西廂房，想要讓白晴打水來沐浴，可是白晴還在清點嫁妝沒有回來，帝慕裳想了想往內殿走去，卻眼尖的看見內殿桌子上放著一紙信書。
帝慕裳急忙走了過去，看了一眼開著的窗子，眉眼微動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書信。
看完書信上的內容后，帝慕裳抬手輕按著太陽穴，眼中劃過一絲疲憊。
好在九王爺顧念著這是帝國公府，沒有隨意闖進來壞她的名聲，特意約她出去談。
帝慕裳猶豫片刻，起身披上了斗篷出門。
她要是不去，九王爺一定會親自上門，到時候要是被人看見就不好辦了。
帝慕裳按照信中的地點來到城中的西柳湖畔，就看見九王爺和步凡已經等在那裡。
湖堤旁除了兩人再無他人，帝慕裳緊了緊身上的斗篷，向兩人走了過去。
步凡看見帝慕裳走來，很自覺的就退到一邊，為兩人把風。
「參見九王爺。」帝慕裳微微欠身，因為湖邊的草地潮濕，她並沒有跪下去。
九王爺也不在意，眼角一直帶著笑直勾勾的盯著她，終於將帝慕裳看的不自然了。
「王爺邀我出來，不知道有什麼事？」帝慕裳再次輕聲發問。
九王爺聞言，笑著開口：「我心中有一個疑問，想要你為我解答。」
帝慕裳不著痕迹的撇了一下嘴角，悄悄的抬頭看了九王爺一眼，見他盯著湖邊的方向，忍不住好奇：「王爺要問什麼？」
「這個不急，我突然又想到一個事情……」九王爺突然轉過身來，眼神在帝慕裳的臉上看了好一會，才慢條斯理的說道：「帝小姐給你的解藥，為何不用？」
九王爺的一句話，讓帝慕裳突然抬起頭來，臉上帶著一絲驚訝，回過神來心中竟然凝聚了一股怒氣。
「王爺還真是神通廣大，連這等細枝末節都知道。」帝慕裳微帶著諷刺的看了九王爺一眼，就上前兩步來到了湖邊。
感受到帝慕裳突如其來的怒氣，九王爺不禁皺眉，暗自思忖他說錯了什麼話，明明剛才還是好好的。
「你七歲那年，本王見過你。」九王爺驢唇不對馬嘴的說了一句，卻讓帝慕裳的身體微微一顫。
七歲那年？
那時候的帝慕裳，還是一個精緻的如同瓷娃娃一樣的孩子，後來越長姿色越發平庸，兒時的那些可愛全被掩蓋起來了。
她也挺帝渲籮講過，她體內的毒素已經藏了多年，難道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只是……
她怎麼不記的曾經見過九王爺？
「王爺不是說笑吧，臣女印象中，尚書府老夫人壽宴，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帝慕裳微微轉身，眼神懷疑的看著九王爺。
九王爺見此微微搖了搖頭，語氣有些惆悵：「那一年，你母親出殯下葬，本王……本王剛從沙場回來，正好趕上，所以見過你一面，那時候的你，雖小，卻已經十分精緻。」
提起舊事，九王爺不經意的停頓，很快就掩飾了過去。
帝慕裳聽到這些觸及心事的往事，不知道為何，一股酸楚流淌在心間。
十年前，真的發生了很多事情。
母親被害致死，自己被人下毒毀容，帝國公府二少爺戰死沙場，戰功赫赫的景朝川王一夜之間，成為了廢人……
「無意觸及王爺傷心事，請王爺恕罪。」帝慕裳回過神來，看到九王爺臉上一陣嚮往的神色，心中微微一痛，突然跪了下去。
九王爺聽到她的話，輕聲一笑：「無所謂傷不傷心，陳年舊事了，不提也罷。」
聽到九王爺蕭瑟的語氣，帝慕裳心中千迴百轉，突然銀牙一咬問道：「王爺這麼多年的日子，想來也不好過，只是王爺……從來沒有懷疑過當年之事嗎？」
九王爺緩緩的抬頭，側目看著帝慕裳，一字一句的問道：「懷疑什麼？」
帝慕裳突然語塞，對啊，懷疑什麼？
就算她自己知道這件事情與景天寂脫不了干係，他也終究是九王爺的親皇兄，沒有證據她能說什麼？
「沒什麼，臣女只是覺得……很為王爺可惜。」帝慕裳的語氣一瞬間萎靡了下去，昔年，就算她養在深閨也曾聽到過戰神川王的大名。
九王爺突然轉過頭來，眼神緊緊的盯著帝慕裳，眉眼之間隱忍著一種難以明說的情緒。
帝慕裳微微出神，但是等了好久也沒有聽到九王爺說什麼，再抬眼看去時，九王爺已經平靜的移開了視線，看著湖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種壓抑的氛圍，讓帝慕裳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她深吸了一口氣，正想問九王爺還有什麼事，就聽到九王爺問道：「世間女子愛惜容顏甚過自身性命，怎麼看來你好像並不在意一般。」
帝慕裳微一挑眉，冷笑道：「我本以為王爺與尋常他人不同，怎麼王爺也是以貌取人嗎？」
九王爺抬頭看了她一眼，輕笑：「妮子伶牙俐齒，怕是嫁了人也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