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尷尬的表白
第316章 尷尬的表白
「什,什麼?」
我望著經過精心打扮的他,腦袋一片空白。
這,這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嗎?
傅斯連依舊跪在地上,我窘迫地看向別處,發現在這裡擺放的不僅僅是蠟燭,還有別的。
在樹上,掛著漂亮的裝飾燈,是平常會在聖誕樹上看到的那種。他掛了很多,點亮之後,整個樹冠看起來就像是棲息了不少的螢火蟲,美得窒息。
我記得這兒是一片空地,雖然用水泥填過,不再是以往坑坑窪窪的泥土地,但是很臟,一般人都會繞道而行。誰能想到,傅斯連居然在回來后將這裡收拾得乾乾淨淨,還布置得少女心十足。
「這些話我很早之前就想對你說了。」傅斯連的手又舉高了一些,我看到他手上戴著很熟悉的腕錶。
在很久之前,我和虞非白在商場偶遇到傅斯連,他恰好在挑選手錶。我看他猶豫不決,就幫他挑了一個,誰知道這傢伙立刻買了另外一個。我還以為他是故意跟我作對,可是在湘西的那一次,我又意外發現他買的其實還是我挑中的那一隻。
當時,我還以為他也看中了這個手錶,只不過看我也挑中了它,覺得面子上過不去,才騙我們說不買這個。現在一想,我還真是遲鈍得可以了。
這隻手錶買來至少有五個月了,而且還陪著身為驅邪師的他出生入死過好多次,可是傅斯連將它保養得很好,看上去就像是全新的一樣。
我盯著錶盤,耳邊傳來他的聲音。
「一開始,我只是額外會注意一下你。畢竟你的身邊跟著一個來路不明的殭屍,而你又不是驅邪師。所以,我會時不時看一看你的狀況。」
傅斯連的話匣子打開后,就停不下來了。
「後來才知道你和我有那麼多的交集,你知道嗎,每次我看到你用那些自己畫出來的,很蹩腳的符咒時,我心裡真是又氣又無奈。我沒見過那麼笨的驅邪師,也沒有見過那麼……堅持的人。」
「我……」我看了他一眼,發現他正深深地看著我。那種眼神我在虞非白眼中看過很多次,可是這次的人是他,讓我很亂。
糟了,我還沒有告訴他我和虞非白的事情,等下要是告訴他了,氣氛得多尷尬啊。
不行,趁這兒還沒什麼人來,我得趕緊告訴他。
「你聽我說,其實我和虞非白……」
「不,你聽我說!」傅斯連果斷地打斷了我的話,他連一點機會都不給我,自己說了下去。「我知道你曾經和虞非白相愛,我也看得出來你對他是認真的。但是,他是殭屍,你是人,就算他真的喜歡你,可你們能有孩子嗎?等你年老了,他還是這副模樣,你就不覺得會很麻煩嗎?」
「他的生命那麼長,你死了以後,之後陪在他身邊的可能還有很多個人。而且你是雨師,你不能和殭屍在一起。有時候,就算你是無心的,你也可能會傷害到他。」
他的話讓我心裡一陣酸澀,我何嘗沒想過這些問題,但如今我都想通了,這條路不是我一個人在走,只要我和虞非白還在一起,這些問題我們都能解決的。
「算了,我也不說那麼多了,我知道你的心裡都明白的。我也不想通過和他的比較而讓你選擇我,但你認識我那麼久,你也清楚我的為人。現在你和虞非白分手了那麼久,你有沒有打算和我試一試?」終於,傅斯連又問出了那個問題。
我本想開口,他忽而又說了起來。「我喜歡你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只不過因為我大仇沒報,我不能談及兒女私情,所以才會一直壓抑在心裡。」
我嘆了一口氣,是啊,他壓製得真好,我從來都沒有看出過端倪來。唯有總是看他不爽的虞非白,才懂得他的心思。
「那天你也見過我的姐姐了,她想必也是喜歡你的。念衣,你為我冒過那麼多次險,至少證明我在你心裡也是有分量的吧?你的答案是什麼,我在等著。」
傅斯連好不容易說完了一大串,向來冷漠的他,臉頰居然紅了。
我的天,他是在害羞嗎?
面對這麼大的反差,我忽然被戳中了萌點。我忍住想捏他臉的衝動,本著速戰速決的想法,決定一股腦說出我和虞非白的事情來。
「哇,快看!是誰在表白啊?」
「啊,好浪漫哦,你當年怎麼沒這樣給我表白嘛?」
「嘿嘿,我來看看啊,下次周年紀念日我也給你這麼擺一下。」
結果,這兒出現了幾對小情侶。他們本是散步過來的,被這漂亮的擺設所吸引,一下子都圍了過來。
他們先是看到了我,再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傅斯連。一個女的立刻就認了出來,說:「我沒看錯吧?這是校草?啊,校草不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嗎,為什麼會在這裡跟別人表白?」
「這個女的是誰呀,大新聞啊!」
他們吵吵嚷嚷的,引來了更多人圍觀。在大學里,大伙兒閑得發慌,最喜歡圍觀表白之類的事情了。尤其是在聽到傅斯連的名頭后,他們還開始拍照發朋友圈,恨不得全校的人都能來看看。
面對那麼多雙八卦的眼睛,我恨不得能挖個地道鑽下去。早知道我就不顧一切地打斷他的話了,現在鬧成這樣,想要靜悄悄走人都不行。
「咦,你們看,她脖子上是掛著鑽戒嗎?」
有好事者十分眼尖,指著我,對旁邊的人說。
「真的也,我去,他們兩個人什麼時候在一起的,都發展到求婚了?」
「不要啊,我的校草哥哥,歐巴!我還沒跟你進行第一百零一次的告白呢,我的情書都寫好了啊!」
不遠處,傳來一片少女心碎的聲音。我瞪大了眼睛,這才發現自己在彎腰之中,鑽戒不小心掉出來了,現在它就掛在衣服外面,在燭火之中閃光。
聽到他們的話,傅斯連這才注意到了鑽戒的存在。他的臉色一變,說:「你們……」
我連忙將鑽戒藏進衣領里,說:「對不起,我一直想跟你說的,但你不給我機會說話。其實虞非白向我求婚了,我經過深思熟慮后也答應了他。我本來不想那麼快告訴你們的,想著等到差不多定下婚禮時間了再第一時間和你們分享,可是,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早知如此,我就在坐上傅斯連車輛的那一刻就對他坦白了。落到這個境地,我也是活該。
傅斯連的眼神幾度變化,快得我看不清他是什麼樣的情緒。最後,他站起身來,膝蓋因為長時間的跪下,而顯得有些無力。他硬是走得筆挺,將花塞到我的手裡,黯然說道:「那就恭喜你們了,這束花就當是我的賀禮吧。」
花束放在我的手裡,那些人對著我狂拍起來,我拿在手中有如燙手山芋,拿不得,丟不得。
地上的蠟燭已經燃燒得差不多了,傅斯連留在原地,說:「你回去吧,我還要留下來清理掉融化的蠟油。」
他做事很有擔當,蠟燭雖美,但在燃燒過程中不免會流下些蠟油。蠟油凝固得很快,在地上干透之後,很難再清理乾淨。這些東西都是他為了表白而布置的,如今卻要一個人落寞地收拾。
我想了又想,還是決定不收下他的花了。我將花還給他,說:「這花挺好的,還沒開,可以放好幾天。你明天回去時,可以拿去放在姐姐的床邊。我想,她會喜歡的。」
他盯著我的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接過了花束。那些圍觀的群眾看到這裡,就算沒聽到我們說的話,也都明白是什麼結果了。帶著遺憾、興奮和看到八卦后滿足的心情,他們紛紛散去。
我看人都散得差不多了,乾脆就留下來幫他收拾殘局。他也沒有拒絕,只不過總是有意無意離我遠遠的。
他沒有再說話了,之前那個神采飛揚的少年彷彿曇花一現。想到這,我更尷尬。
等到收拾好東西,他接過我手裡的垃圾,送我走了出去,說:「學校還是挺安全的,我就不送你了。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
「拜拜。」說完,我目送著他離開。他找到最近的垃圾桶丟了垃圾后,沒有走向自己的宿舍,而是走向了南門。
哪怕他走遠了,我還是覺得渾身都不自在。只要安靜下來,我就會回想起燭火旁的那一幕,他說的台詞我居然都記住了,就這麼在腦海里一遍遍迴響。
我又煩又亂,乾脆也不想回宿舍了。我給許晴茹打了個電話,得,她還在網吧看劇呢。
我又回到了網吧,進去時,還聽到幾個結賬離開的人拿著手機在討論。
「看到這個了嗎,傅斯連跟別人表白失敗!那女的居然結婚了,天啊,不會是愛上我們學校的老師了吧?」
「那女的側臉真好看,可是看起來不像是結婚的人啊。」
「嘖嘖,這下我女朋友可要死心了。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她每天都在跟我念叨那男的。嘿,我得買點宵夜去安慰她,她一準在哭呢。」
我扶了扶額,在走回我的座位之前,我都將頭髮撥了撥,擋住我的臉,免得有人認出我來。
還好許晴茹的注意力都在電腦上,壓根就沒有看手機。我離開時的位置還是空著的,連王岩和寧帆都在。看到我,他們招了招手,說:「怎麼回來了?你要通宵嗎,我們來打副本吧。」
我正嫌沒有事情做,聽到他們的邀請,一口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