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猜猜我是誰
第254章 猜猜我是誰
哪怕因為李家的事情,我對他的信任有了動搖,可在這樣的時刻,我哪裡還能分心去想這般掃興的事。
平心而論,我是極喜歡他的,甚至有了很多種荒唐的念頭,想要和他渡過自己的一生。不管是多親密的接觸,我都沒有半分抵觸的念頭,甚至就想這麼順水推舟,讓事態自然地發展下去。
虞非白的手緩緩靠後,碰到了我裙子的下擺。我身子一僵,卻又有些期待。
他的手指碰到了我的大腿右側,冷冰冰的觸感讓我的腿條件反射地跳了一下。就是那麼一動,他忽然清醒過來,停止了動作。
我們兩個人大眼對小眼,互相沉默著看了好一會兒。我逐漸覺得很尷尬,臉上的表情都要掛不住了。
虞非白從容地放開我,躺在我的旁邊,說:「你怎麼那麼生硬,該不會還是頭一次吧?」
我正希望剛才的事情能就此翻篇,大家心照不宣誰也不提,可哪想到他開口的第一句就是這樣的話,不由漲紅了臉,半天沒搭理他。
該死的傢伙,把火點起來了又給滅掉,到底是想怎樣!
「哈哈,幹嘛,生氣了?」虞非白伸手捏捏我的臉蛋,說:「有什麼感覺嗎?」
我鼓著嘴,說:「感覺想揍你!」
「我的吻技可是很好的,你該給我點個贊。」他自我感覺良好地摸著自己的嘴唇。
我冷冷一個眼風掃來:「嗯?跟誰練出來的?」
「這麼練出來的唄。」虞非白一點兒都不慌亂,當著我的面屈起他的左手,夾緊后再用右手捏起手肘旁邊的肉,加上中間的一條縫,看上去還真像一張臃腫的嘴唇。
「吶,就這麼親。」說著,他還煞有介事地親起了自己的手臂,發出「么么么」的怪聲。
我笑得前俯後仰,「我真想給你拍個視頻,送你上微博熱門。」
「得了吧,我才不稀罕呢,不如送我去你的心門?」虞非白舒開手臂,說。
我往旁邊蹭了蹭,靠在他的肩膀上,說:「非白,我覺得我沒救了,因為我忽然發現,我好喜歡你呀。」
虞非白愣了一下,喜道:「你剛不會撞到頭了吧?快告訴我你的銀行卡密碼是多少,我好拿了錢跑路。」
我使勁打了他的手臂,怒道:「我在跟你說正經的,你這什麼態度啊?」
「我這是高興得傻掉了好嘛。」虞非白摟著我,一字一頓地說:「念衣,我愛你。」
我呆了好幾秒,才用蚊子一般的聲音說:「嗯,我也是。」
我們兩個人躺在床上耳鬢廝磨了一會兒,我發熱的頭腦也逐漸冷靜下來了。我對他的懷疑一日不能消除,我總歸是無法和他談婚論嫁的。否則,遲早有一天這根隱形的導火索會爆發出來,傷了彼此。
我希望他是真心待我的,若是不然,我只好快刀斬亂麻,斷了這段感情。我不能容許一個人以欺騙的目的來騙取我的感情,我的心沒有那麼廉價。
我想,等傅斯連的仇報了以後,我該找個機會和虞非白好好地談一談了。
「哐當」一聲,門外像是有什麼東西打碎了。突如其來的動靜打斷了我的思緒,我猛地坐了起來,說:「什麼聲音?」
虞非白亦直起身子,說:「快去看看。」
倒不是我們草木皆兵,而是那響聲太過突兀了,讓我的心砰砰亂跳,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等我們匆匆出去一看,陳添明就站在廚房裡,指著窗口,表情很是驚慌。
打破的是一個茶杯,破碎的瓷片在地上開了花,溫熱的茶水潑在了白凈的瓷磚上。陳添明聽到我們的腳步聲,慌張地說:「你們快來看看!」
「怎麼了?」我小心地避過地上的碎片,走到他的旁邊,往窗外看去。
外面的天很黑,然而小區內的燈亮度足夠給力,照得連磚縫裡長出來的草葉都能清楚地看到。陳添明所指的地方空蕩蕩的,只是一條暫時無人經過的小路,我不明白他都看到了什麼。
「這裡啊!」陳添明急了起來,指著最邊遠的角落,大喊:「你們看到了嗎?殺人了!滿地都是血啊,他,他還在吃人肉!你看,這個人穿著紅色的衣服,手指好像缺了一根,刀特別長。」
他描述得十分詳細,連每一個動作都能仔細地說出來,並不像是憑空捏造的。可是,我和虞非白兩雙眼睛在窗口看了半天,都沒有看到他所說的駭人景象。
虞非白的頭都快要伸出窗戶外了,看了半晌,肯定地說:「外面什麼都沒有。」
我疑惑地打量著陳添明,他急得直跺腳,始終堅信樓下有血腥的案發現場。問題是,除了他之外,沒有人能看到。
陳添明嚷嚷著,將白格也給吵出來了。
「說什麼呢?」白格打著呵欠,不滿自己睡覺給吵醒了。
陳添明將他跟我們說的話複述了一遍,還非要讓白格來看:「你看啊,就在那呢。」
白格睨了他一眼,說:「不用看了,我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是嗎?」陳添明一愣。
白格沒有理他,徑直對我說:「他的蠱毒要發作了,這是前期癥狀,在毒性的作用下會產生幻覺。」
「那他還有多久的時間?」我吃了一驚。
「前期大概是48小時,他應該還有五天的時間。」白格說著,走到了窗口俯身查看。「這也是蠱人準備替換的時間。」
就在這時,白格臉色一凜,說:「我看到他了,他在外面!」
「哪裡?!」我湊近窗口一看,可是卻看不到任何的人影。
在這當口,白格一下子就沖了出去,要去抓那個蠱人。別看他比陳添明還老了,可那腿腳居然還十分的利索,不等我反應過來,他就不知道跑下多少層樓去了。
「快給傅斯連打電話!」虞非白提醒道。
對,外面還有傅斯連在守著,論遠近,他才是最有可能得手的。
傅斯連一秒就接聽了我的電話,我簡短地說了經過,他二話不說就跑了出去,連結束通話的按鍵都沒有時間按下。
我聽到他喊了易立多,兩個人一塊出了店門追擊,在嘈雜的通話背景里,我隱約聽到了白格在大喊著什麼。
「我們要不要也去?」我猶豫著問道。
「不,我們就在這裡守著,不然誰來保護陳添明?」虞非白指向旁邊,說。
「也對。」我轉身想和陳添明囑咐幾句,可卻驚訝地發現他不在我們的身邊了。
「陳先生?你去哪裡了?」我往廚房外走,喊道。
回應我的,是從玄關處吹來的寒風,大門不知道何時打開了,風無情地往房間里灌,更要命的是,鞋架上陳添明的鞋子也不見了。
糟糕,他什麼時候出去的?
「追!」虞非白果斷地說道。
我拿上了家中的鑰匙,又匆忙帶了點法器,從樓梯急急地爬了下去。下去后,我們兵分兩路,以求能儘快找到陳添明。
雖說有白格三人在追蠱人,但也難保那不是調虎離山之計。陳添明若是落入敵手,我們可就是功虧一簣了。
我跑到了剛才陳添明出現幻覺的地點,邊喊他的名字邊找人,走了一會兒,忽然有個人在背後拍我的肩膀。
我沒有回頭,那是作為一個驅邪師最本能的反應。我的肩上有兩盞陽火,回頭會熄滅一盞,讓陰邪有機可趁。
那人見我沒搭理,居然還用手來捂住了我的雙眼,觸感冰涼,像極了虞非白的手。「猜猜我是誰?」
這樣戲弄的語氣,和虞非白平日的作風如出一轍,我不由認定了是他在耍我,沒好氣地扯下他的手,轉身罵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惦記著玩我,還不快去找……」
我的話猛然停住了,因為我看到了站在我身後的傢伙,他絕對不是虞非白。
那是一個二十來歲的男人,穿著米黃色的短袖,髮型清清爽爽。和我視線接觸的瞬間,他咧嘴一笑,頭頂出現了一條裂縫。
稀疏的頭髮如同暗夜中的山林,悄無聲息地讓開了路,他的頭皮宛如地震中的土地,從中裂成了兩半。接著,裂紋從額頭一路蔓延到下巴,我看著他的頭分成了對稱的兩半,就像是一枚被捏開的蠟丸。
然而,他的腦子、眼珠子、牙齒等內在還是好好地固定著,甚至那雙眼球還會咕嚕嚕地轉動著,直視著我。
空洞的嘴巴染著血,對著我一張一合,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笑聲。
這隻無端端出現的鬼還真是無聊,放著那麼多的事情不做,竟然跑來嚇我,浪費我的時間!
我氣得渾身都在抖,裂頭鬼還以為我是害怕了,笑得所有的牙齒都露了出來,像一粒粒黃色的甜玉米粒。
我冷笑一聲,從容地解下我的項鏈,說:「那你猜猜我是誰?」
「你是誰?」裂頭鬼沒想到我還敢跟他說話,思緒慢了一拍。
解下鏈子后,我將墜子放在手心上,沖著他的眼睛揮去。一看到那樣東西,裂頭鬼「啊!」地一聲蹲下來,抱頭求饒。
「對不起啊!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看著掌心上小巧的八卦鏡,怒道:「下次還敢不敢亂嚇人了?」
「不!不敢了!」裂頭鬼哪還敢嚇我,慌忙將頭顱歸位,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我問你,你剛才可有看到一個男人跑出去了?他有六十歲了,穿著一件睡衣,頭髮是全黑的。」我描述道。
裂頭鬼想了一下,「沒有啊,我就看到你一個活人。」
我「咦」了一聲,奇怪極了。
陳添明究竟跑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