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三生石

  第225章 三生石


  易立川從電腦里調取了這兩天的監控視頻出來查看,他看得十分仔細,看到大概是昨晚十點三十分時,視頻里他的助理正好睡著了。


  那麼說來,他的助理就沒有在說謊。


  時間到了昨晚十點四十二分,停屍間的門口慢慢地打開了。我剛看到有一點黑影從門縫裡出現,整個監控視頻就出現了飄飛的雪花點。


  花屏了大概半小時后,視頻恢復了正常。這時,易立川的助理也從瞌睡中醒來了。他用手擦掉嘴角的口水,強打著精神玩了一會兒手機,便碰到了回來的易立川。


  那之後,易立川讓他回家睡覺,自己放好了工具后也鎖門離開了。其中那一段遺失頭顱的時間,離奇地不見了。


  「還真是巧啊,估計是被動了手腳。」虞非白說,「鬼是不能做到這點的,這個絕對是人為。」


  「為什麼有人要帶走魏家浩的頭顱?難道那個頭顱有關於兇手的信息嗎?」我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了,會不會魏家浩的死就是人為的,那個兇手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才會再次作案?

  「你看他的屍體,明顯是被鬼上過身的。」虞非白將手凌空放在屍體的上方,感受著那些氣息。「有很淡的鬼氣。」


  「照你這麼說,那個殺人的鬼居然還有人類作為幫凶。」易立川再次回放監控視頻,想從中找出點蛛絲馬跡。


  「真是有點搞不懂了,理睿德公司出事的人之間都沒有什麼特殊聯繫,有幾個都死在了公司外。到底都是誰做的?」虞非白難得地陷入了沉思。


  「頭。我念叨著這個字,忽然間靈光一閃。「會不會就是因為他們的頭?」


  「怎麼說?」易立川問我。


  「你還記得嗎,第一個死掉的人據說他的頭至今都沒找到,第二個是在樓梯摔死的,第三個就是魏家浩,現在頭也不見了。如果我們去核實一下第二位死者的現狀,會不會發現她的頭也沒有了?」我說。


  「那就去核實一下。」虞非白點點頭。


  「你們去查吧,我這邊也會盡量幫忙。屍體在我這兒丟了一顆頭,那可不是什麼小事。」易立川有些惱怒地說。


  「好。」


  從易立川那邊出來,李總給我來電了。


  「喂,小顧啊,你現在有空嗎?沒有和你男朋友花前月下吧?」


  我看了看在我旁邊的虞非白,嗯,我們正在馬路邊上走,旁邊的花壇有花,頭頂的天空掛著彎月,也算是花前月下了吧?


  「李總,我現在不忙,請問有什麼事嗎?」我禮貌地問。


  「有空就好了,你們速來中心醫院一趟,病房在809,之前跟你說過的那個在搶救的人脫離危險期,醒了。」李總急促地說。


  「啊?真的嗎!」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我在路上,你們快來,晚了不知道她會不會有事。」李總那邊的風聲很大,目測他開車的速度很快。


  「好,我這就過去。」


  掛了電話后,我立刻招了一輛的士車,匆匆趕去中心醫院。不只是李總急,我們更急。自打看到魏家浩的情況后,我們憂心那個還活著的人也會出事,一路緊趕慢趕,好歹在十分鐘內到達了病房。


  可病床上沒有躺著我們要見的人,我以為是走錯了,退出房門一看,我們來對了地方。


  「這邊!」李總急匆匆地從走廊那頭走來,「我來到的時候她忽然全身痙攣,又送進去手術室搶救了。」


  「怎麼會這樣?」我皺了皺眉,這也太巧合了吧。


  我們到了手術室前等候,在旁邊的還有千里迢迢趕來的她的媽媽。老婦人淚流滿面,抓著李總的衣袖,哭哭啼啼地說:「老闆啊,她前幾天還給我打電話了,怎麼就出事了啊?」


  「您別著急,我們公司目前給她墊付了醫療費,她住的是最好的醫院,有最好的醫生,她會沒事的。」李總本想和我們說話,但又得先安撫親屬,免得她也暈倒了。


  等她的情緒穩定下來,李總借口說給她拿杯熱水,和我們去一邊談話。


  「我聽她媽媽說,她剛才醒來時說了些很奇怪的話,連她媽媽也記不得了。我覺得,她可能真的知道些什麼。」李總抽出一個塑料杯子,在飲水機前取水。


  「那也沒辦法了,她還在搶救,希望她一切安好。」我憂心忡忡地說。


  「李總,我們有個猜測。想問一下你認不認識那個跌下樓梯摔死的小娟兒的家屬?我們想核實一下,她火化了沒有,在火化之前她的頭顱是否還在。」虞非白說。


  「頭?」李總眯了眯眼,「你們是覺得線索在他們的頭上嗎?」


  「目前來說,有兩個人的頭顱都不見了。這四個人之間沒有什麼特殊聯繫,只能從這裡著手。」我說。


  「我找人打聽一下。」說著,李總就去打電話了。


  搶救的燈始終在亮著,我們幾人坐在走廊上等候,聽到外面的人走來走去,每一個腳步聲都像是重鎚,敲打在我們的心上。


  我們焦急地等待著,在燈火通明的醫院裡,看不到夜色逐漸變濃,數不請時間的流轉。唯有偶爾低頭看手機時,才知道時針又走過了一格。


  兩個多小時后,醫生出來了。他摘下了口罩,問:「哪位是患者的家屬?」


  「是我!」老婦人飛快地跑了過去,「我的女兒怎麼樣了?」


  「很抱歉,雖然你的女兒搶救過來了,但是她可能會成為一個植物人,再也醒不過來。」


  醫生的話,無疑是最大的刺激。老婦人哀嚎了一聲,連哭都沒來得及,就暈了過去。


  這下,剛走出來的護士趕緊扶住了她,抬著她進行救治。而從手術室里,推出了一個人。


  我的心也是拔涼的,她變成了植物人,意味著我們就沒法跟她對話了。


  「你們不是驅邪師么?就不能把她的魂魄喊起來,跟她說話什麼的?」李總問。


  「不行,她現在是植物人狀態,我們要是貿然讓她靈魂出竅,她就真的死了。」虞非白搖了搖頭。


  「那怎麼辦?」我實在是六神無主了。


  「我可能有個辦法。」虞非白說,「但是得找老趙。」


  通常來說,找老趙就意味著我們又要掏腰包了。這傢伙哪怕和我們成為了好友,也還是不忘奸商本質。心情好的時候就會免費幫忙,心情不怎麼樣了,連說句話都要按字收費。我們欠他的債務就像是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多,我懷疑我這一生都還不清了。


  李總注意到我的神情,問:「老趙是誰?你怎麼看起來好像很不高興?」


  「咳咳,沒有,就是一個奸商朋友而已。」


  「奸商?」李總還真是夠聰明,居然一下子就打開他的錢包,拿了一張銀行卡給我:「那就是說要花錢吧,拿我的卡去,隨便刷。反正你們也是我請來的人,這些費用該算在我的頭上才是。」


  「不,不用了吧。」我擺著手,想要拒絕。


  虞非白笑眯眯地抽走了銀行卡:「李總就是聰明,可是首先跟你提個醒哦,他收費很高的。」


  「沒關係,用吧。」李總沒有半點肉疼的神情,「密碼是我的生日。」


  「那不知道李總的生日是什麼時候?」虞非白問。


  李總狡黠一笑,「我只告訴她。」


  說著,他俯身在我耳邊輕輕說了一串數字。


  我默念了幾遍,說:「我記住了。」


  「要不要告訴我你的生日?我以後也可以把密碼改成你的生日。」李總朝我拋了個媚眼。


  「那我就很同情你了。」我指著虞非白,說:「這樣的話,這個傢伙會馬上把你的卡都刷爆。」


  虞非白點著自己的腦袋,說:「我可是最清楚她生日的人,來呀,試呀,歡迎你這麼做。」


  「沒關係嘛,你們就先膩歪一陣,等分手了就輪到我了。」李總挺胸抬頭,頗有自信地說。


  「你的機會,大概在我死了以後才有。」


  而虞非白,壓根就是不死之身。


  我噗地笑了出來。


  李總留在醫院等我們的好消息,我在去老趙的店鋪的路上,問:「你想到了什麼辦法?」


  「前陣子老趙拿著他新進貨的東西跟我炫耀,我記得有一塊三生石的碎石。那東西很難得,所以老趙特別高興,說要賣個好價錢。」虞非白懶洋洋地靠在後座上,說:「我忽然覺得,應該給你買一個了。」


  「你拿的可是李總的卡。」我提醒道。


  「是啊,可是我覺得李總也會很樂意把東西送給你的。你瞧他跟你說話那語氣,嘖嘖。」虞非白拿著李總的信用卡,來來回回地拋著。


  「你說的那個三生石,不會就是陰曹地府的那一塊吧?」我問。


  「對,就是它。」虞非白點頭。


  在忘川河邊,放置著一塊不起眼的石頭。那石頭自天地初開之際就存在了,人在死亡后,可以在三生石前駐足,回顧自己的一生。


  如此說來,那應該算是比較厲害的靈物了。


  「你是想用三生石來看見別人的記憶么?」我恍然大悟地說。


  「別說是今生,就是她的前世今生我們都能夠看到。不過這件事還得你來做,我的體質控制不了三生石。」虞非白算是默認了。


  「那我是不是能看到所有人的三世經歷啊?」我很好奇我的前世和今生,更好奇來世。


  虞非白看了我一眼,說:「你倒是想得挺美,三生石唯有死人才可以看到。你是凡人,現在壽命未盡,你是看不到的。」


  「那你豈不是也能看到自己的了?」我雖然有點氣餒,但是轉念一想,其實看不到自己的也好,免得日後會影響自己的人生軌跡。


  「從成為殭屍的那一刻起,三生石對我來說就起不了作用了。殭屍是沒有今生來世的,我就算拿到了三生石,也頂多能看到我目前所有的記憶罷了。」虞非白的睫毛垂了下來。


  對他來說,他之前活著的記憶都不算是什麼愉快的回憶,他又怎麼會有興趣回顧呢?

  深夜時分,街上所有的店鋪都打烊了,唯有老趙的永遠都在開張。我們進去時,他剛送走一個主顧。


  那位顧客身上充滿了黑氣,看不到他的輪廓,估計是個鬼魂。老趙也不知道從他那裡得了多少銀子,笑得眉開眼笑的。「慢走啊,歡迎下次再來!」


  「老趙,我來收稅了。」虞非白推開門,說。


  「收稅?連天地銀行都不敢喊我交稅,你算老幾?」老趙正算著他的錢,沒有留意是誰進來了,下意識地就嗆道。


  「有錢就是老大。」虞非白拿出金卡在他面前晃來晃去,老趙抬起頭來,眼珠子也像是兩顆相遇的磁石,跟著轉悠。


  「老大,您想買啥啊?給您打九點九折。」老趙換上了笑容可掬的表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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