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離開墓穴
第190章 離開墓穴
果然,水中巨大的陰影立刻轉身,朝他們游去。虞非白邊在水中和蘇木玩捉迷藏,邊把大魚引開。
我們都明白了他的意思,重新跳進河裡,加速游向出口。虞非白和蘇木打得很激烈,大魚受到他們的吸引,居然一點都沒理睬我們。
好不容易游上了岸,一百多米之外,是一個天然形成的洞口在等待著我們,那就是白格所說的出路了。
我脫下面罩,焦急地看向河流。那邊,大魚沖著那兩人張開了嘴巴,而蘇木陰險一笑,一掌將虞非白打向了魚頭!
「不!」
當我看到虞非白如斷線木偶般跌進了大魚的嘴巴里,我的腦袋裡「嗡」的一下,像是誰用鎚子在敲打著我。
大魚馬上合上了嘴巴,做出咀嚼的動作,沒幾下,它身下的河水就流出了殷紅的血液。
我搖著頭,淚如雨下,幾乎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蘇木得意洋洋地看著我們,雖然沒有說話,但卻做了個口型:「你們是下一個。」
他大闊步地朝我們走來,正要繞過魚頭時,底下忽然起了一陣大浪。河水卷著鮮血潑到他的身下,蘇木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卻還是淋濕了。
水中有一人站起,飛快地把一樣物事丟給他:「接住。」
是虞非白!
我驚得瞪大了眼睛,比先前看到他葬身魚腹還要震撼。而蘇木壓根就沒有反應過來,血水順著頭髮在他眼前流成了小雨簾,倉皇中他也沒看清那是誰,就因為一句話而本能地接住了那東西。
等他反應過來,才知道那是一把染血的匕首。虞非白早已游開了,用看好戲的眼神望著他。
虞非白的身上一點傷口都沒有,那麼鮮血又是誰的?
大魚憤怒地撲向了蘇木,它的腮部下有一處傷口,正流著血。原來虞非白沒有掉進魚嘴裡,而是巧妙地滾到了另一邊,趁機游到魚的下方,刺破了它柔軟的地方。
而魚還以為自己真的吞掉了虞非白,猛地受傷后,發覺蘇木拿著一樣東西,上面的味道和自己的血很像,便以為是蘇木攻擊了自己。
大魚惱怒起來,攻勢也比之前更加猛烈了。蘇木即使是個殭屍,也有應接不暇的時候。更何況虞非白還總是在關鍵時候游過來給他來幾下子,沒過多久,蘇木就因為疏忽而失手了。
「我去,是盾皮魚啊。」蘇為康看清了那魚的長相,喃喃道:「那可是史前的魚了,早就滅絕了啊,怎麼還有一條在這裡?」
盾皮魚名副其實,渾身上下都有黑色的甲胄,護衛它的安全。一嘴巴的牙齒更是為了捕獵而生,只要它下狠手,絕沒有能逃脫的獵物。
就連那勢不可擋的蘇木也逃不過盾皮魚的襲擊,當盾皮魚張大嘴巴咬住他的時候,他發出了痛苦的嚎叫。
蘇木的手臂瞬間就啃掉了一條,盾皮魚徑直吞下,又瘋狂地去咬著他。
他反抗得愈激烈,盾皮魚的啃咬就越頻繁用力。河水逐漸染紅,蘇木肚裡的腸子掉了出來,掛在盾皮魚的頭上,不斷甩動。
「糟了,它吃得太快,虞非白可能趕不及了。」傅斯連皺了皺眉。
阿扎盯著河面看了半天,像是想到了什麼,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光著腳跑出了山洞。
「喂,你也太沒義氣了吧?」蘇為康認定他是在臨陣脫逃,氣得罵道。
趁盾皮魚還在享用它的殭屍肉,虞非白小心翼翼地避開它的視線,游向我們。豈料那盾皮魚也察覺到了他的動作,尾巴一擺,掃落山石無數,塌下來的石頭堆疊在一起,擋住了虞非白的去路。
它甩了甩頭,吐出了蘇木的殘肢,好像不怎麼喜歡殭屍肉的味道。
虞非白似乎躲了起來,盾皮魚看不到他的蹤跡,煩躁地游來游去。
我們亦看不到他在哪裡,還以為他給壓在石頭下面了。
我看了很久,才看到他原來一直貼著邊緣在游。他游泳的動作很慢,加上不用呼吸,竟然沒鬧出什麼動靜。
好景不長,盾皮魚找不到他后安靜了下來,當河水從渾濁變得清澈,它的視線也清晰了。
「嗖」的一下,盾皮魚勢不可擋地沖向了虞非白,而虞非白察覺到了水流的變動,頭也不回地加快了速度。
可他離岸邊還有一大截距離,我們夠不著他,也不能引開盾皮魚。蘇為康撿了塊大石頭砸過去,它卻理都不理。
「讓一讓!」阿扎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手裡是一把褐色的草根。
他衝進了河裡,一直走到及腰的地方,把草根給丟了進去。
阿扎把剩下的捆起來,奮力丟向虞非白。「丟進魚的嘴裡!」
虞非白伸手一接,沒有碰到草根,只好往水裡扎了個猛子。盾皮魚如影隨形,張開嘴巴,咕嚕嚕地吸著河水。
河水打著圈湧進去,形成了一個漩渦,拖著虞非白往後。他牢牢地摳住了一塊石頭,右手一松,草根就掉進了盾皮魚嘴裡。
盾皮魚不知道那是什麼,也沒有注意,吞下去后,它忽然翻了個滾。
吸力消失了,虞非白跌回河裡,回頭看了一眼。
盾皮魚甩著頭顱,瘋狂地用尾巴拍打河水,濺起無數水珠。它好像很痛苦,不停地在水中翻滾,像是要甩掉什麼東西。
虞非白不再理會它的情況,過來跟我們匯合。
「你給它下了什麼?」白格問。
「是毒魚藤,我們山裡人經常拿來捕魚。用毒魚藤的根部搗爛後放進水裡,可以讓魚缺氧死亡。」阿扎累得坐在了地上,「這傢伙那麼大,用量可不少。」
盾皮魚縱然是史前的大怪物,可也敵不過毒魚藤的威力。喝了大量河水,又吃下虞非白投擲的毒魚藤后,它在河裡折騰了足足十分鐘,還把胃裡的東西都給吐了出來。浪花一波波湧來,推來死魚、人的肢體、衣服鞋子等等。就連我們留在河裡的裝備都給它碾得稀巴爛,成了破碎的零件。
最後,毒性發揮到了極致,盾皮魚肚皮一翻,徹底沒了聲息。
「這就死了?」我不放心地問道。
「是死了。」阿扎點頭。
「你們說這魚能吃嗎,我真的好餓啊。包里的東西都葬送在河裡了,沒食物了。」蘇為康扁著嘴,說。
「它吃過殭屍,吃過人又吃過毒草,你要真吃,我們還真沒力氣把你抬回去。」虞非白擰了擰衣服,說。
「啊,我們都顧著逃跑了,完全忘記了給我們家改風水的事情。」蘇為康一拍腦袋,懊惱極了。「該不會還要原路返還吧?」
「這個你不用擔心,其實破壞你們家祖墳風水的就是蘇木和曹路平。曹路平處心積慮布置了七星血煞陣,吸取了墓穴的靈氣,又把蘇木放進了漢墓里。如今陣法破了,蘇木也沒了,這兒是空墳一座。我在墓室里也稍微做了點手腳,你們今後會越來越好的。」虞非白說得十分誠懇。
「喔,看來我要變腰纏萬貫的大富翁了啊。」蘇為康得瑟起來。
「你這人的面相吧。屬於中年才能發財的那種。」虞非白默默地說道。
「那,那也不錯啊!」
打敗了蘇木,離開墳墓,我們的心情都很好,一路說著笑走了出去。這是一座完全陌生的山頭,已經不是我們進去的那個地方了。回想起我們走過的路程,或許從祭壇開始,墳墓的通道便是在地上綿延到了別的山下。
虞非白自告奮勇去給我們抓野味來填肚子,易立多也跟著去打下手了。我們幾人則撿了點木頭和枯葉來,打算生火。
之前在對付馬恆時,我的打火機從背包里掉了出來,我燒了馬恆的舌蠱后,順手就把打火機放在了身上。作為唯一一個僅存的生火工具,它的存在瞬間高大起來。
我們生了火,可又煩惱起來了。虞非白帶來的獵物很多,有野雞、兔子和野鳥,問題是我們沒有刀具能給它們開膛破肚,總不能徒手破開吧。
「我好像知道這座山是在什麼地方,山腳下應該是我們的鄰村。」阿扎提了個建議,「要不我們先提著東西下山,看看能不能找到別的人家?」
我們現在要解決的不但是溫飽問題,還有休息的事情。大家都沒有了可以防身的武器,要是在野外里睡著了,還挺危險的。
我們一致同意了阿扎的提議,拎著野味下了山。雖然身上沒有錢,但有這些東西,至少能做點交換。
阿扎說得沒錯,走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后,還真讓我們遇到了一個人家。依稀可以看到廚房裡有個傴僂的老太在忙活著什麼,一會兒就生起了柴火。
聽到燒柴的聲音,我咽了咽口水。
「你好。」阿扎認為自己是當地人,比較適合和她交談,便先走了進去:「我是鄰村的人,這幾個是我碰到的遊客,他們迷路了,東西也丟了,能用些野味跟你交換一下嗎?我們只想借你的廚房一用,給自己弄點吃的。」
老太慢騰騰地轉過身來,隔著廚房的窗口打量著我們,又看向了阿扎。
她看上去至少有七八十歲了,臉上的老人斑長得很對稱,像一雙枯葉蝶的翅膀。就在我們以為她聽不見時,她開口了:「我不吃肉,你們要用就趕快用,用完就走,別在這裡煩我。」
阿扎大喜過望,「謝謝了,我們保證不會弄亂你的廚房,也會抓緊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