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懸空棋盤
第184章 懸空棋盤
我倒退了幾步,打量著他。虞非白的臉色很差,看來受了點傷。
「沒事的,我很快就能找到我的身體了,不用擔心。」虞非白笑了笑,安慰道。
「可,可是蘇木把蘇為康給帶走了。他用自己來做交換,讓蘇木放過我們。」我現在腦子裡亂成了漿糊,其他人生死未卜,蘇為康落入蘇木手中,虞非白成了靈體,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他還需要蘇為康,暫時不會有事的。」虞非白或許還知道一些別的事情,才會說得如此肯定。
「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我下意識地就要抓住他的手,指尖伸出去后,又飛快地縮了回來。
「我在來的路上沒有看到其他人,不過既然蘇木答應了放我們一馬,應該也不會有什麼意外。對了,曹其修呢?」虞非白突然想起還有另外一個人,東張西望地問道。
我沉默了一下,「死了。他說曹路平留下一條出路,他太過自信,直接走了過去。結果踩中連環翻板,掉下去了。」
「在哪裡?」虞非白一喜,「走,去看看。」
我帶著他到了曹其修所走的那條路,然後我就停下了腳步。虞非白不用擔心機關的問題,先進去探了探路。
過了一會兒,他回來了。「我的確發現了一條路,要不要賭一把?」
「可是這個機關我過不去啊。」我指著面前,說。
「曹路平的確在這裡有所布置,可惜曹其修太心急了,沒有注意到這裡還有破解機關的東西。」虞非白神秘一笑,指向我的身邊。「把它拿下來。」
在我的右邊,藏著一副竹梯。梯子很長,巧妙地隱藏在了石頭裡,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曹其修從門口進去后沒有想到回頭看一眼,才錯過了梯子。
「其實連環翻板這個機關看似狠毒,要破解還是很容易的。」虞非白指導著我拿下梯子,說:「你把竹梯平鋪在上面,爬著走過去,就不會掉下去了。」
的確,這個辦法看起來簡單,卻是最有效的。竹梯是特製的,迎合了陷阱的長度,一切都剛剛好。我趴下來匍匐爬過,最終安全到達。
直起身來后,我回望一眼,不免有些感慨。曹其修是對古墓最了解的人,最後居然死在了粗心大意之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往往就因為差了那麼一點,而天差地別。
我們走了很長的距離,都沒有看到所謂的出口。放棄的念頭左右著我,虞非白卻走得很淡定。
最終,道路的盡頭出現了一個門口。它是唯一的通道,或許也是我們要找的出口。
「如果那真的是出口,你出去后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等我。相信我,我會帶著其他人出來的。」虞非白停下腳步,囑咐道。
「不,我不要離開你。」我踏出去的腳步收了回來,「都到了這一步了,我出去又有什麼意思?」
「你對付不了蘇木,留下來只會拖累我而已。」虞非白冷冷地說。
「那你就有把握嗎?」我反問道,「假如你有,你就不會變成靈體了。」
「現在的我是沒有,但找到我的身體后就不一定了。」他伸出手來,說:「禁蠱的葯給我。」
「我不給,東西就在我的身上,要麼你就讓我跟你一起去,要麼就算了。」我捂住了我的背包,堅決地說:「虞非白,我喜歡你。」
「你。」他渾身一震,眼中神采飛揚,可那喜悅只出現了一瞬。「既然你喜歡我,那你就要聽我的話。」
「你的腦迴路不對,該改改了。」我盯著他的眼睛,溫柔地說服著:「多一個人多一分把握,何況你的狀態使用那藥粉或許會傷到自己,還不如讓我代勞。既然你覺得找到身體后可以與蘇木一拼,那為什麼不讓我留下來呢?誰知道我出去后,那個要征服世界的蘇木不會也跟著出來。」
他回味著我的說法,許久,嘆了口氣。「真是說不過你。」
「多謝誇獎。」和他達成共識后,我才放心地走了進去。「我們先看看是不是真的出口,留著當後路也不錯。」
然而,門后通往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出口。那是一間正方形的房間,地上什麼都沒有,頭頂卻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棋盤。
那棋盤方方正正,上面還放著黑白二色棋子。在我對面的最上方,出現了一個打開的門。
門后,我聽到了蘇為康的聲音。
「救命啊。」
「蘇木把他帶到這裡來了?」我吃了一驚。
可是那鐵門在高處,底下沒有落腳的地方,攀登不上去。想要救人,除非我會飛。
蘇為康呼叫了幾下后,鐵門轟隆隆地關上了。響亮的吶喊變得若有若無,叫人擔憂他的狀況。
「我去看看。」虞非白飄了上去,本想藉助靈體的便利穿透鐵門,看個究竟,可他在門外試了幾次,居然都沒辦法穿過去。
「這門後設置了陣法,擋住我了。」他頹敗地飄回來,說。
「我要是能飛檐走壁就好了。」
我煩惱地撓了撓頭,無意中看到角落有一雙奇怪的鞋。那鞋子是黑色的,看起來是用金屬打造而成,鞋帶很多很長,用的是堅硬的皮革。
我好奇地走過去一看,拿出一把小刀想挑起鞋帶看個究竟。可等我靠近的時候,小刀受到一股無形力量的牽引,飛向了鞋子。
「當」的一下,小刀牢牢地貼在了鞋面上。我驚訝地扯住刀柄一拉,又感覺到了那股吸力。
沒有搞錯吧,這雙鞋居然是用磁鐵打造的!
我轉過身來,說:「快來看看這對鞋子。」
虞非白看看鞋子,又打量四壁,再看到頭頂的棋盤時,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明白了,想要打開鐵門,就得去下棋。」
「哈?下棋?」我指著天花板,說:「你沒在逗我吧?我又不能飛,也不會下棋,怎麼打開門?」
「第一,你是不會飛,可是你有這個。第二,我會下棋。」虞非白的目光飄向了那雙磁鐵鞋。
我注意到這裡的牆壁都是用鐵皮包裹住的,觸手冰涼,連那棋盤也是用某種金屬做出的。再看向那對鞋子,我明白了虞非白的意思。
我沒有急著去穿鞋,而是先坐下來找了一條牛肉乾和巧克力出來吃掉,補充體力。然後,我扣緊了背包的扣子,讓它緊緊地固定在我的身上。再脫下我的登山鞋,套上潛水襪,去穿那對磁鐵鞋。
磁鐵鞋的碼數不是為我量身定製的,放鞋的人想到了這一點,還放了些碎布在地上。我先放入雙腳,再用碎布填滿空隙,用鞋帶綁得死死的之後,基本就固定住了。
靠近我的牆壁並不是完全垂直的,它有一個傾斜的弧度,比較像是一個上坡。我穿著磁鐵鞋,從最低矮的地方慢慢走上去,藉助緩坡逐漸走到了天花板上。
不得不說,那種倒立的感覺真的難受極了。之前我擔心磁鐵的力度不夠,還丟了背包里很多的東西出來,現在背包的重量拉扯著我,讓我感覺隨時會掉下去摔出腦花。
我搖了搖頭,不讓自己亂想,專心地走向棋盤。那些黑白棋子雕刻得很完美,甚至還泛著玉一般的光澤,底下貼著磁鐵片,和金屬的棋盤相連。
我稍微休息了一下,問:「現在怎麼辦?」
虞非白始終跟在我的身邊,我說話的時候他在觀察棋盤。聽到我問他,開口說道:「這是一個未完成的棋局,黑棋比較佔優勢,我們就走這個好了。你聽我說的,去移動黑棋的位置。我想,只要我們走贏了,鐵門就會打開。」
「那要怎麼走?」
「這個,先推向右邊一格,再往上兩格。」虞非白指著我面前的白棋,說。
我看著那腰身比我還要粗的棋子,無奈地去搬動它。別看那棋子龐大,可當我碰到它之後才知道它不是實心的。棋子的表面光滑薄脆,摸起來很像是在摸一盞燈泡。
奇怪的是,不管我怎麼碰那個黑棋,它都紋絲不動。我疑心是虞非白猜錯了,又去隨便碰了別的棋子。當我碰到一枚白棋時,它立刻就更改了位置。
「這是什麼意思?」
虞非白皺了皺眉,「黑棋不能動,我們只能當白棋。你推這顆,往右三步。」
推到虞非白指示的位置后,他馬上又發話了:「你左邊第三顆白棋前進一步。」
「右邊這顆上前兩步。」
在他有條不紊的指揮下,我推著白棋步步逼近,改變了棋局的格局。虞非白的棋技出神入化,即便是面對成片的黑棋也能從容不迫地找到切入點。形勢愈髮膠著,棋盤上不見硝煙,卻處處布滿了危險。
當白子吃掉一枚黑子時,那黑色棋子底下觸發機關,將其沉下,並留白子在表面。其逼真之程度,令我讚嘆不已。
推了約十枚棋子后,黑白兩色旗鼓相當,如兩條巨龍纏鬥在棋盤上。就連不會下棋的我也能隱隱猜出,棋局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虞非白停下來了,他停頓的時間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長。他的口中念念有詞,不斷說出可以的步驟,又很快被自己否決了。
他想了很久都想不出破解的辦法,我等得慌,倒立得更累。
我現在全身上下都靠一雙磁鐵鞋定在天花板上,動起來的時候還好,可一旦我安靜下來,那種渾身的骨骼都要拆散的感覺便如海浪襲來。我焦急地等待著,巴不得他趕緊想出辦法贏了棋局,又擔心我會幹擾到他。
終於,虞非白緊鎖的雙眉舒展開來:「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