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水下鬼臉

  第168章 水下鬼臉

  想通之後,蘇為康給我們看他無意中拍攝到的一張照片。那是水晶洞的頂部,同樣鑲嵌著漂亮的晶體,但是上面有一些星星點點的污垢。


  「你們看,我本來以為這些是髒東西,可是不是。」蘇為康說著,把照片放大。


  其中一個污點放大后可以清晰地發現那是一截有紋路的東西,有的還凸出來了一點。我覺得很眼熟,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是什麼。


  「是木塞?」結果,虞非白認出來了。


  「是啊,木塞!」蘇為康點頭,「有人設計了這個機關,還事先在頂上鑿洞,並用木塞堵住。大火起來后溫度升高,產生蒸汽,會將木塞推出去。這樣一來,它就會觸動機關,將頭頂的水放進來滅火。」


  「是誰那麼無聊?」阿扎聽得似懂非懂。


  「問題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傅斯連神情凝重。


  「如果他的目的是要燒死關在裡面的人,他大可不必多此一舉。」虞非白接過他的話,說:「可是水晶洞不但將關閉的門打開了,還會放水滅火,證明他的目的就是一個——將我們趕進這裡。」


  的確,我們除了進來殉葬坑之外別無退路。水晶洞剛經歷過一場大火,山壁灼熱,無異於一個大型烤爐。就算前面的門開了,我們也沒辦法穿過去,只得順著殉葬坑往下走。設計機關的人難道是想讓我們在殉葬坑裡死掉,成為他的陪葬品之一么?

  「現在我們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我望著身後的殉葬坑,說。


  「不,是三條路。」虞非白抬手指向高處,「殉葬坑未必沒有出口,恐怕這裡只有一個地方是安全的。又或者,每一條路都有危險。」


  對方處心積慮地將我們逼到這裡來,接下來的路必然不好走。


  「我覺得可能只能走水路了。」蘇為康搖搖頭,「殉葬坑就是一個坑,不可能有什麼出入口。」


  「先去看看吧,從右邊開始。」傅斯連調高了頭燈的光線強度,與易立多一左一右挨著牆壁前進。


  相比起來,放滿了生活用具等物的坑道確實更保險一點。就是東西堆放得太雜亂了,我們走動起來很不便。蘇為康害怕破壞文物,走得更加謹慎,簡直就像是在耍雜技。


  經過水晶洞的機關后,我們打起十二分精神,認真對待腳下的每一步。坑道很長,我們走到一半的路程后我抬起手來看手錶,居然用了二十分鐘。


  「這裡的陪葬品真奇怪。」雖然知道現在正事要緊,但蘇為康還是忍不住會去拾起一些東西研究。


  「怎麼了?」我悶得慌,便跟他搭話。


  「我找到了漢代的東西,也找到了一些不屬於古代的物品。就比如說這個吧,你知道是什麼嗎?」蘇為康伸手過來,上面是一枚五角星的金屬物品。


  自打高考完后,我之前學的歷史知識早就還給了老師。看著那東西,我搖了搖頭,很誠實地回答:「不知道。」


  「這個是忠勇勳章,上面是古代戰士上戰場廝殺的圖案,頒給英勇的軍人的。此勳章從民國三十三年頒行,要說是年代,應該是蘇木這一代的東西才對。」蘇為康盯著那古舊的勳章,十分神往而崇敬。「或許我的祖先也曾經是立下過大功的吧。」


  「你是說,這裡面的殉葬品既有漢代的,也有近代的?」傅斯連停下腳步,看著地上的東西,說。


  「啊,我就是這個意思。」蘇為康回過神來,發覺自己好像扯得太遠了。「所以我弄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我們來的到底是誰的墓?」


  「會不會是你的祖先無意中挖到了漢代的墳,乾脆就搬來人家的珍品給自己做陪葬,又或者直接鳩佔鵲巢?」虞非白輕飄飄地說道。


  「你說的很有道理。」蘇為康點頭。


  我們所接觸的事情愈發的撲朔迷離,連我自己都要糊塗了。


  懷著謎團,我們走完了這條坑道。在道路的最後,我們看到的是一堵高大的牆壁,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那牆也不知是用什麼打造的,看上去厚實沉重,彷彿是一整塊石頭打造而成,從上到下都沒有任何縫隙。別說是爬上去了,就算用手指一摸也覺得光滑無比,根本沒有落腳的地方。


  我們又去了左邊的坑道,看到的結果也是一樣的。兩條可能的出路被堵死,我們唯一能走的就是過河。


  說到下水的裝備,我們準備得就不是很充分了。畢竟之前想著是要進山,所以沒有置辦太多下水物品。虞非白找了根繩子綁上石頭,放進河裡一試,那深度起碼過膝。


  河流呈倒八字形狀,源頭部分水位很淺,旁邊還有些地方可以立足。但過了幾米之後,就沒有可以落腳的空地了,必須下水。


  我們穿的都是防水的登山鞋,但是水位比鞋子還高,要是穿著它進去,只會給自己的鞋子灌滿水。更何況上岸后拖著濕噠噠的鞋子也不方便,可惜為了減輕負擔,我們一人只有一雙鞋子。


  河水看似清澈,但是人進去後會攪動水面,翻起底下的沙土,混淆視線。假如赤腳下水,很難保證不會碰到些什麼東西,也可能會弄傷。


  正發愁的時候,阿扎救星般的拿出了幾雙草鞋。那是薛家自己人製作的,看似簡陋,可是十分結實,不宜毀壞。


  「哇,你還留了一手啊。」我意外極了。


  阿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平常上山過河什麼的都穿這個,而且它也輕,方便攜帶。想著萬一大家的鞋子都穿壞了,還可以拿來救急。」


  「阿扎,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虞非白給他比了個大拇指,拿過一雙草鞋,說:「我們就把自己的鞋子換下來,穿這個過河吧。之前不是還買了潛水襪么?加起來足夠保護我們的腳了。」


  說起那潛水襪,其實還是他們在採購的時候不小心拿錯的產物。那時候是蘇為康看錯了名字,後來發現買錯了,乾脆也就一併拿來了,結果就派上了用場。


  潛水襪是高筒設計,末端有魔術貼自動扣,可以貼合使用者的腳型來防止滲水。而且這種材料的襪子不但防滑防割傷,還能保暖。穿上去后不覺得累贅,倒挺舒服的。


  穿上襪子后再套上草鞋,感覺腳底很是柔軟,一點都不怕會受傷了。蘇為康左右活動著腳,開玩笑地說:「這下就算碰到食人魚也不怕了。」


  「你可別烏鴉嘴啊。」虞非白拉緊了潛水襪的魔術貼,說。


  我們將各自的背包進行了整理,拿出那些不能進水的物品用防水袋套好了,再拉上拉鏈。雖然買來的包本身就是防水材質,但我們在山中沒辦法獲得第二次補給,還是得加多一層防護。


  等到收拾完畢,我們結伴下了水。起初的水位不高,我用手碰了碰河面,水冷得我打了個寒顫。


  幾人在水中一動,立刻攪得水面渾濁起來。儘管我們走得很慢,腳下還是漫起了沙塵,擋住大部分的地面。


  易立多隻好開了探照燈,這探照燈可在水下使用,光線很強,能照出十米以外。有它照明,我們起碼能安心一些。


  水有阻力,背包又沉,沒走多久我就氣喘吁吁了。我掃了一眼其餘的人,他們的體力比我要好,還各自替我分擔了一些重物。看到大家都累得不怎麼說話,我也就努力保持平靜,免得他們擔心我。


  河床上鋪滿了鵝卵石,走起路來很咯腳,似乎沒有任何的魚蝦在此生存。別看水質還行,但沒有生物這點讓我很懷疑水的安全性。畢竟也是封在山裡幾十年的水了,沉積了多年的細菌,看來是不能喝的。


  我邊思考著河水的問題,邊打量旁邊的河底。水位到了膝蓋以上,想要保持和大家一樣的行走速度對我而言越來越困難了,我必須借著看風景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看著看著,我前方忽然有個圓圓的東西動了起來。它看起來又圓又扁,有點像一個球拍,表面是淡黃色的。原本它附在了幾塊石頭上,那裡稍微向里凹陷,前面的人沒有發現它的存在。


  我的腳保持著前進,推動了水波向它涌去,它浮萍般隨著水流的變化方向飄搖,突然間受到了驚嚇,呼啦一下朝我這邊游來。


  它起來后,黃白色的表皮嗖的翻轉過來,用另一面對著我。我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是歷經滄桑的石頭般黑冷的一面,上面是一雙緊閉的眼睛、小小的鼻孔和抿著的嘴唇。眼眸眯成兩條向上揚的線,似乎很是不滿。而當它飄向我身邊的時候,我彷彿看到那眼眸有所感應地睜開了,裡面是一片黑暗的虛無。


  空洞的眼神與我視線相碰,我登時打了個激靈。我靠近左邊的虞非白,慌忙之中雙腳撥得水花四濺,在動搖的波紋中,那嘴巴也好像張開了。


  河水灌進它的口中,它貪婪地吸食著,整張臉詭異非常。它似乎跟我桿上了,拐了個彎,毫不猶豫地向我追去。


  「什麼東西!」傅斯連轉身大喝,信手擲出一把短刀。


  刀子破開水花,刺入河中,卻沒有打中那張臉。鬼臉矯健一躲,逆流而上,轉而向前方游去。


  易立多眼疾手快,居然在鬼臉經過時一把擒住了它。他抓著那奇怪生物離開水面,它拍著尾巴不斷掙扎,原來是一條長相異常的魚。


  魚兒恐懼之下,從嘴巴里吐出了綠色的粘稠液體。傅斯連擔心那是有毒的東西,一巴掌拍開易立多的手。鬼魚成功逃匿,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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