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你這隻老狐狸
第119章 你這隻老狐狸
「說吧，你到底要什麼樣的價格才肯把碎印還給我們？」吧台後，老趙擦拭著玻璃杯，隨後倒入冰水。
傅斯連接過水杯，說：「買賣已經達成，雙方都支付了代價，我們是公平交易，不存在什麼返還的問題。」
「我也跟你說了，陳子龍那傢伙是偷我的東西賣的，我才是碎印的原主。我沒有同意賣給你，我也願意付出賠償，你儘管開口。」老趙難得慷慨起來。
「老殭屍，你不懂法律吧？陳子龍盜竊你的東西，我不知情，但我以對等的價格購買了這個碎印，證明我是善意第三人。因此，我購買的東西，你無權追索回來。」傅斯連敲著桌面，每到關鍵的字眼就會加重語氣強調，氣勢十足。
老趙指著他半天，說：「你小子到底想幹嘛？」
「很簡單啊，你教我所有對付蠱族的辦法，我就把碎印無償送給你。」傅斯連總算道出了他的目的。
「你就為了這事？」老趙翻了個白眼，「多大的事啊，你給我跪下來磕頭認我當師傅，我絕對傾囊相授。」
「我們傅家決不可拜他人為師。」傅斯連拉下臉，說。
「嘿，你左一個傅家右一個傅家，你難道就不懂得變通嗎？你從小學到大學也有過不少的老師吧，那麼為什麼你就不能拜我為師呢？再說了，我為什麼要教一個外人？」知道傅斯連是有求於他之後，老趙一改剛才的態度，變得強硬起來。
上次，老趙也說過要收傅斯連為徒的話，他同樣拒絕了。
「老頑固，你自己也不能變通一下么？我又不是讓你教我全部的東西，你那套趕屍族的辦法我沒興趣。」傅斯連嗆了回去。「你教我，我自會以老師之道對待你，但我不能拜師。」
「那算了吧，你想讓我教你，就得給我拜師。你不要以為趕屍族的東西對你沒用，想要對付蠱族，你還真得學。正因如此，我要教你的東西就涉及我們族的秘密，外人是不可以學的。既然你不肯，那我也沒辦法了。」姜還是老的辣，老趙微微一笑，說出了一句能氣死他的話：「你不把碎印給我也沒關係，你和他們是朋友，小姑娘如果想跟你借，你總不能不給吧？」
我幡然醒悟過來，的確，碎印在他手上也沒什麼影響，我們只要借過來用就行了。不愧是老趙，還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
「你。」傅斯連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一時間也沒轍了。
「哈哈哈，你這隻老狐狸。」傅斯連吃癟的樣子令虞非白很是愉快，「好兄弟，我們想借印一用，多謝了。」
傅斯連不甘地說：「若我不借呢？」
「你們傅家不是從來不想欠人家人情么？你欠她的還真不少，怎麼，想耍賴？」虞非白指著我，說。
傅斯連垂下頭，雙手緊握。
過了一會兒，他陰沉著臉，快步走到老趙面前。
我還以為他惱羞成怒，要動手了，豈料「撲通」一下，就看到傅斯連跪在了老趙跟前。
「師父。」傅斯連抬起頭看著老趙，說：「請你務必教會我。」
「喲？」老趙挑了挑眉。
傅斯連俯下身，一連磕了三個頭。再抬起來的時候，光潔的額頭沾了薄薄的灰塵。
老趙虛扶了一把，說：「既然你想通了，那麼我也會履行我的承諾。只不過當我的徒弟可不好過，我的吩咐你都必須聽，否則我隨時可以將你逐出師門，懂嗎？」
「我又不是機器人，該聽不聽由我來判斷。」傅斯連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囂張。
「嘿，你小子先張狂一下吧，過後有你受的。」老趙背著手，笑道。
傅斯連不以為然地轉過頭，拿出一個小布袋給我：「現在它是你的了。」
我打開那黑色小布袋，倒出了一小塊古銅色的東西來。那碎印也就是一顆糖果大小，呈三角形的形狀，上面還有一些看不懂的咒文。當碎印接觸到我皮膚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我體內的血蠱抖了抖。
我忙把碎印丟給虞非白，說：「你先保管著吧，我，我好像不太適合帶著它。」
差點忘了，雖然我不是蠱族一員，可我好歹也是中了血蠱的。
「不然你先帶著？沒準能逼出你的血蠱。」虞非白眯了眯眼，道出他的打算。
「沒用的。」老趙說，「你別忘了，這東西只會讓蠱毒反噬，你想害死她的話，儘管讓她帶著。」
「那還是我來拿著吧。」虞非白立刻收起了碎印。
我對傅斯連道了謝，說：「事後我會還給你的，畢竟也是你花錢買來的東西。」
老趙說過這碎印價值不菲，我豈能安然拿走。
「我們家不差這點錢。」傅斯連無所謂地說，「就當我還你一個人情吧。」
「小徒弟，跟我過來。」老趙丟來一個銅鈴，「先從趕屍學起，我給你挑了一個最低級的殭屍，待會教你咒法，你要在三天內學會如何操控他。」
老趙教徒弟，我們自然不方便在旁邊聽，於是傅斯連和易立多便都留在他那裡，我們兩人則回去研究這碎印。
有碎印在手，我多少安心了一點。離桑林巫約定的時間愈發近了，連血蠱也似有所感應的騷動起來。
按照時間，我們如約到達公墓。暖黃色的夕照映得墳地愈發荒涼，遠遠望去，那些墓碑無言地佇立著，像是一具具枯坐的屍體。
忽然間，我的胸口一痛，血蠱也不安分地亂動著。我彎下腰來，耳邊聽得一道蒼老的聲音在笑。
「不錯，你們解開了我的信息。」
桑林巫挎著一個刺繡布袋，出現在樹蔭之下。一月不見，她愈發的年邁了。
「你為什麼要給老趙的殭屍下這樣的咒？」我咬著牙，說。
「他手底下的殭屍本來可以有更好的造化，他卻偏要按部就班地來。我幫他一把，他應該感謝我才對。」桑林巫無所謂地說。
「你把解咒的辦法給我！」我伸出手。
「可以啊，但你要先讓我看看你的蠱蟲怎麼樣了。」桑林巫一手放進口袋裡，笑得那叫一個滲人。
我本想先拿著碎印過去，伺機而動，蓋住她的額頭，然而我一碰到虞非白的手就控制不住血蠱，只好作罷。
我一動，虞非白也跟著我走，桑林巫笑眯眯地看著我們，一點都不擔心虞非白會對她構成威脅。
我和虞非白交換了一個眼神，一切盡在不言中。
等桑林巫專註於對付我的時候，就是虞非白出手的契機。
我緩緩走到桑林巫跟前，讓血蠱出來。可血蠱不知在做什麼，好半天都不理我。
桑林巫似笑非笑地看我：「一個月的期限，你居然都沒有成功？」
「不！我在十天前就完成了！」我鎮定地看著她，這種時候是絕對不能露怯的。
「我再給你十秒，否則我就走了。」
我握了握拳，急躁的情緒催動得我的血液也在沸騰。
終於，血蠱出來了。我瞪了它一眼，它還悠哉悠哉地在頭上飛。
桑林巫放在口袋裡的手總算拿了出來，我們倆都戒備地一退，她微微一笑，攤開掌心，那是幾粒雞蛋炒飯。
血蠱最近讓我好吃好喝地供著，對那吃食居然提不起興趣來。
桑林巫拖長了尾音，聲音不怒自威。「吃！」
血蠱畢竟是她培育出來的，聽完立刻撲下去不情願地吃了幾口。
桑林巫凝視著它，說：「不錯，認主了，這一關你過了。」
「那你是不是該給我解蠱了？」我說。
「為什麼要解蠱？」桑林巫好似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你知道血蠱是多麼難得的東西嗎？其威力無窮，需用養蠱人的血為引子。養蠱人越厲害，培養出來的血蠱也越有神通。你體內的那一條要是培養得當，那可是比蠱王還要強悍的。」
「我不需要這條蠱蟲，我也不想當你的什麼傳人。」我厲聲道。
若不是她給我下了血蠱，逼迫我去收集蠱蟲，就算是打死我也不會跟蠱沾上邊的。
「你不用擔心，這條血蠱不會害你。但是，血蠱一旦認主，誰也沒辦法能將它帶走的。」桑林巫桀桀笑著，說。
「我真是不明白，你到底為什麼會找上我。」我咬牙切齒地說道。
「呵呵，緣分這種東西真是妙不可言啊，對吧？」桑林巫輕笑。
我默不作聲地走過去，收起我的血蠱。「那麼，解咒呢？」
「我有答應馬上給你嗎？」桑林巫聳了聳肩，「以老趙的實力，他自己能壓制住一段時間的。你要是不想出事，你最好儘快通過我的考驗。」
我忍無可忍，招呼血蠱去襲擊她。
桑林巫自然不會把這個放在眼裡，她順手招出幾個蠱蟲，攔住血蠱。
但這只是障眼法，虞非白立刻揮出碎印，直取她的額頭。
桑林巫大喝一聲，不知做了什麼，我忽然頭暈眼花，一把推開了虞非白。
接著，我看到虞非白詫異地看著我，大喊了我的名字。
待我恢復清醒，桑林巫斜眼看著我，說：「你們就別想了，就算你一整個印拿來也未必能對付我。再說了，血蠱體內也有我的血，關鍵時刻，我還能讓它殺了你。」
「你……」
虞非白氣得只能幹瞪眼，他知道桑林巫說的是真的，所以不敢再動。
「你到底還想怎麼樣？」讓人刷的團團轉的感覺並不好受，更可氣的是，我只能忍。
「你只是通過了第一關，可還有第二關。通過之後，我會給你解咒的辦法。」
「那算了，我不當你的傳人，我也不介意帶著血蠱過一輩子。」血蠱的確不曾害我，就算桑林巫不給我解蠱我也無所謂。今日我們過來，只為了藉機把碎印蓋在她的頭上，讓她自食其果。
「那還真是可惜了。」桑林巫將目光投向虞非白，「你不想找你的身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