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奪命模特

  第38章 奪命模特

  那人站在陰影里,撿起娘娘腔還熱乎的頭顱,愛惜地在手裡觀賞。他拿著一把手術刀,在娘娘腔的臉上流連。


  看過他的眼睛、鼻子、嘴巴及髮際線后,那人以刀尖刺入娘娘腔的頭顱,從頭頂到太陽穴,從太陽穴到下顎,最後再從下巴滑到另一邊切割。


  一圈后,他以手撕起帶血的臉皮,時而用刀尖剔去與人皮粘連的血肉。很快,他就熟練地撕下了一張完整的臉皮。


  他拎起臉皮,痴迷地欣賞著自己的作品,最後還貼在臉上,望著王子幾人放聲大笑。


  笑聲像一隻只食人蟻,啃咬著王子等人的心房。看著那張臉皮在動,在詭異地笑,誰能忍受得了?


  在那人的身後,忽然依次亮起了黃色的光點。他的身後堆滿了人皮燈籠,一張張臉皮冷冷地看著王子,彷彿在預示他們的下場。


  那人將所有的燈籠都點燃后,提著娘娘腔的臉皮朝他們走去。他們打了個激靈,慌忙後退,看著他翻轉了鍘刀下的無頭屍體,徒手穿透腹部柔軟的皮肉,再一撈,扯出了娘娘腔的腸子。


  除了王子和阿立之外還剩下一個留著披肩長發的人,王子說到他的時候並沒有提及真名,只喊他「飛哥」。


  飛哥忽然覺得身後有悉悉率率的聲音,自己的頭髮也在動,好像是碰到了什麼。他扭頭一看,身後居然靜悄悄地飄來了七八盞人皮燈籠。其中一盞離他的後腦勺只有幾厘米的距離,他大半的頭髮都含在臉皮的嘴巴里,讓它咀嚼著。


  飛哥平日里最愛惜的就是自己的頭髮,在護理上花了大價錢。看到自己的寶貝頭髮眨眼間給啃得慘不忍睹,他生氣地打了那燈籠一拳。


  燈籠本就是以人皮蒙在削薄成竹片大小的人骨上做成的,飛哥的手上還戴著有尖銳凸起的戒指,所以立刻劃出了好大一道痕迹。那燈籠里明明只有一根蠟燭,卻在傷口處流出了腥紅的血液。


  飛哥那時候嚇懵了,還敢往燈籠裡面看去。只覺得那白色的蠟燭隱隱發黃,讓他聯想到了人體的脂肪。而且那燭火也挺特別的,火苗圓圓胖胖,中間有點凹進去,好像常畫的愛心形狀。


  看了沒幾眼后,其他人都反應過來了,帶著飛哥一起逃命。那人自然不肯放過他們,便放了所有的人皮燈籠去追殺,包括用娘娘腔的身體做成的那一盞。


  接下來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王子也就不再多說。


  他說得繪聲繪色,讓我們三個有如身臨其境,似乎親身經歷了一番。而阿立和飛哥也煞白了臉,想必是又回憶到了之前的畫面。


  起初我還有點懷疑是不是有人在搗鬼,但想到那些人皮燈籠實在不像是常人能做出來的,應該是撞鬼了。


  還好我吃了幾次虧后就學聰明了點,來鬼屋之前手上帶了點小玩意,還有一串黑曜石手鏈。黑曜石能辟邪,我戴的還是能繞三圈的手鏈,所以我拆了下來,平均地分成五份。算一算,基本一個人能拿到二十來顆。


  「拿好了,可以拿一些放在口袋裡,右手也握幾顆。要是有鬼追到跟前,你就把這珠子扔到它們臉上去,不要猶豫。」我能給的也不多,只能先讓他們防身。


  他們都接了過去,握得指關節都發白了,生怕會遺漏掉半顆珠子。


  我嘆了口氣,要是虞非白在就好了,我也不至於那麼狼狽。


  想到這,我看了看手機,想給柯凌月說一說這事。好歹這裡有她的會員,以她那護短的脾性,肯定連鬼屋都能炸平。


  或許是為了保證最佳的效果,鬼屋內居然屏蔽了所有的信號,不僅上不了網,也打不了電話,發不出簡訊。我們幾人都在跟手機較勁,折騰了半天,沒有一個能發出求救信號。事實證明,我們能靠的只有彼此了。


  一群人頹然坐在地上,誰都不願說話。我焦慮地思考著對策,直到手裡汗津津的,濕漉漉的黑曜石珠子在掌心來回滑動。


  「你們聽,是不是有人在唱歌?」王子支起了耳朵,欣喜地說。


  沒錯,遠方的確有縹緲的歌聲,是我曾聽過的曲子,可我倒是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裡聽過的了。


  「這不是我們剛進去時,門口那三個女模特播放的歌么?」小K用腳輕輕打著節拍,說。


  「對,就是這首歌!」阿立喜出望外地站了起來,「順著歌聲走,就能走到入口了!」


  「等等。」我沒有冒失地跟著他們起身,而是冷靜地說:「別忘了這裡有鬼,萬一那是它們的詭計,我們就等於自投羅網了。」


  「但我們總得去看一看吧?」王子早就按耐不住了,在他眼中,那歌聲就是一枚鑰匙,隨時能為他打開生門。


  「是啊!」阿立可不想再拖延下去,立刻先舉起手,說:「我們來投票,同意去看看情況的舉手!」


  王子頭一個附和,小K猶豫了一下,也投了一票。


  我們現在還有五個人,不管我和陳曉梅如何表態,三比二的局面明擺著是他們佔上風了。


  我知道我攔不住他們,只好說:「我們一起去吧,不要分散了,讓鬼魂有機可趁。」


  陳曉梅跟在我身後,儘管不說話,但也算是默認了。


  我明白他們的想法,之前所見已經讓他們無法接受,換做任何常人都會想要抓住生的希望,從噩夢中逃離。我現在唯一渴望的是,等著我們的最好是鬼屋的入口,而不是別的什麼。


  我們走得很小心翼翼,盡量不發出半點聲音。在放歌的地方,的確站著我們看過的三個美女模特。腳下的燈光變成了血紅色的,照得她們愈發驚悚。


  「太好了,我們要出去了!」王子振臂高呼,哪裡還記得我囑咐過的事情,加快腳步從模特旁邊走去。


  他的衣角從一個模特的手上拂過,白色的塑料手指猛地收緊,竟然扯住了他的衣裳。


  王子朝後退了幾步,說:「誰拉我?」


  回頭一看,那模特的頭轉了一百八十度過來,冷冷地看著他。而其他兩個模特則同時舉起四把刀具,對著王子的頭頂劈去!

  「靠!」抓住王子衣角的那隻手上還握著一把剔骨刀,險些就給他腹部捅了個大窟窿。王子拉住衣服向上一提,借著刀刃割斷衣角,狼狽地摔在了地面。


  三個美女模特抬起修長的腿,跨過矮小的圍欄,朝王子追去。還是阿立眼疾手快,從背後死死拉住王子的衣領,拖著他跑出數米遠。


  那幾個模特在背後窮追不捨,見王子逃脫,又去追殺我們幾個。陳曉梅本以為出口在望,卻沒想到會遇見這些殺人模特,當場就怔住了。


  模特以雙手交叉,兩把刀成傾斜的十字狀交疊,彷彿憐憫眾生的銀色十字架。她望著陳曉梅笑了,嘴巴咧開一條縫,裡面是無窮盡的黑暗。


  這時,小K張開手掌灑出所有的黑曜石珠子,漆黑的圓珠打在模特的臉上,竟像燃燒的煙頭般燙出了一個個小洞。雪白的菜刀貼著陳曉梅的手臂剁下,只削去了一片衣料。


  「快跑啊!」小K的一聲大吼,喚醒了陳曉梅。


  王子他們大概是不死心,連逃跑都按著心中所想的入口方向跑。我擔心他們會誤入陷阱,忙繞了個彎,朝他們追去。


  人多力量大,在生死關頭,我們更加不能拋下任何一個人。


  果然,這條路也不是入口,盡頭出現了一條獨木橋,通向未知的後方。橋很窄,實際僅能容下一人行走,且看起來十分薄弱,不知會不會隨時崩塌。


  在橋下是滾滾河水,兩岸擺著幾盞應急照明燈,但光線效果依舊不好。河水黑乎乎的,彷彿沸騰了般在翻滾,吐出不少透明的泡泡。站在旁邊感覺不到熱度,但卻讓人懷疑裡面盛的到底是不是普通的水。


  「好臭啊,比我家門前的臭水溝還臭。」阿立捏著鼻子,說。


  跟在最後的陳曉梅回頭看了一眼,臉色大變:「快跑,她們要追上來了!」


  在我們面前只剩下獨木橋這條路可走,我們必須又快又穩地通過,萬一掉了進去,誰也不知道裡面到底還有什麼。


  「女的先上!」在這時候,小K展示出了紳士風度:「先找個男的前面開路,女的跟上,其他的斷後。」


  「我先去吧!我可是練過的。」話還沒說完,飛哥就急匆匆地踏上了獨木橋。


  他上去后,就輪到陳曉梅了,再之後就是我。王子和阿立商量了幾下,決定讓阿立先走,由王子和小K斷後。


  由於時間緊迫,我們只能全部踏上了獨木橋。幸好,除了木板偶爾會發出些「吱吱呀呀」的聲音外,倒沒有呈現出不堪重負的痕迹。


  快到岸上時,飛哥伸出大長腿跳了過去,順便遞給陳曉梅一隻手。陳曉梅還不忘拉我一把,我們三人最先安全到達。


  「來,把手給我。」我也如法炮製,想給阿立搭一把手。


  還沒等阿立伸手,岸邊的燈忽然都滅掉了。阿立在黑暗裡看不準腳下,踩空了一邊,「噗通」掉進了河水裡。


  準確來說,是一隻腳浸泡在了水裡面。河水並非全滿,阿立不高,又急中生智胡亂抓住了飛哥的腳,才沒有徹底落水。


  一碰到河水,阿立就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叫聲狠狠撞擊著石壁,也敲打著我們的腦袋。


  我只覺「嗡」的一聲,腦子都快呆住了。「阿立,你怎麼了?」


  「快拉我上來!啊!下面有東西在咬我!」阿立幾乎是哭著喊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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