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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七章 勢如破竹(二)

  第六百二十七章 勢如破竹(二)


  「王爺有令,爾等皆是受輔公佑那逆賊之蒙蔽,罪不在爾等,早早歸降,尤不失為帝國之臣民,頑抗到底者,皆殺無赦,爾等還不跪地請降更待何時?」


  闞陵膽子奇大無比,雖是面對著多達十萬餘的江淮軍,卻無絲毫的懼色,單人獨騎地屹立在軍陣之前,中氣十足地便又喝令了一通,聲如雷震間,盡顯絕世勇將之本色。


  「大將軍說得是,我等願降!」


  「不打了,我等降了!」


  「跪下,都跪下!」


  ……


  薛虎、步清等軍中大將都是闞陵一手調教出來的,素來只服闞陵一人,之所以會跟著輔公佑造反,大多都是被輔公佑所散布的謠言蒙蔽了去,如今見得闞陵就在陣前,哪還有甚戰心可言,也無人去理會趙啟晟那個所謂的主帥,嚷嚷著便喝令手下將士跪地投降。


  「撤,快撤!」


  趙啟晟的刀法還是闞陵這個大哥所教的,他又哪敢上前去跟闞陵對陣,眼瞅著手下將士紛紛反叛,心頓時便慌了,一擰馬首,率手下親衛隊便往五里開外的壽春城大營狂逃了去,他這麼一逃不打緊,整支隊伍頓時便陷入了崩潰狀態,跪地請降者有之,慌亂逃走者也有之,手足無措地傻在當場者更是不在少數。


  「追上去,殺!」


  時值闞陵揚威陣前之際,尉遲恭與孟明都不免有些個面面相覷,倒不是嫉妒闞陵的威風,而是覺得闞陵公然搬出杜伏威之令明顯有僭越之嫌,真要是被隨軍御史知曉了,少不得要吃彈章,連帶著杜伏威怕是都得跟著吃掛落,只不過見得勸降的效果不錯,二將也自不會在此時去指出闞陵的妄言,皆勒兵在後觀望著,直到趙啟晟率部逃跑之際,二將方才齊聲怒吼著驅兵追了上去,一通子大殺特殺下來,直追得趙啟晟所部一路逃一路死,要多狼狽便有多狼狽,好在大營中的陳政道率部出營接應,方才算是讓其逃過了一劫,只是到了此時,隨其出戰的十二萬將士真能退回營中的已然不足三萬了,余者戰死的戰死,逃走的逃走,絕大部分則是歸降了帝國……


  「報,稟大都督,我前軍大勝,陣斬四千八百餘,納降近八萬之眾。」


  淮河北岸,華軍的浮橋尚未建成,可一名報馬卻是乘船趕了回來,帶來了個條令徐世勣瞠目結舌不已的消息。


  「怎麼回事,說清楚了!」


  在徐世勣看來,前軍能頂住江淮軍的狂攻,堅持到五座同時開工的浮橋建好,便已算是大功一件了的,可這才多長時間啊,天都尚不至午時呢,十幾萬的江淮軍居然就這麼全軍覆滅了,這叫徐世勣如何肯信。


  「好叫大都督得知,事情是這樣的……」


  若非親身經歷,那名報馬也自不敢相信勝利會來得如此之容易,而今見得徐世勣失驚若此,自不敢稍有遷延,緊著便將闞陵陣前勸降的情形詳詳細細地解說了一番。


  「原來如此,好,傳令下去,著工兵營加緊搭建浮橋,務必在末時前完工,另,著水師加快轉運速度,先將火炮營拉過河去,準備進攻壽春城!」


  搞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之後,徐世勣忍不住便擊掌叫了聲好,當即便起了乘勝攻打壽春城之心思。


  徐世勣決心既下,華軍立馬便全速運轉了起來,大批將士加入了工兵營的搶建工程,而華軍水師乾脆全艦隊充當起了運輸大隊,將連同火炮營在內的大批將士運過了淮河,午時不到,集結在淮河南岸的華軍將士已多達兩萬六千餘眾,更有蘇定方這名張君武欽點的副都督親自統領各軍。


  「吾意已決,即刻進逼敵營,準備強攻!」


  蘇定方素來就是個好戰分子,登上了南岸之後,匆匆了解了下前番的戰事經過,而後也沒甚遲疑,當機立斷地便下了決心,除留四千步軍看管近八萬的戰俘之外,其餘各部即刻向五里開外的江淮軍大營逼了過去。


  「報,稟二位王爺,賊軍大舉殺來了!」


  江淮軍的城外大營中,趙啟晟與陳政道兩位新晉的王爺正自臉紅脖子粗地對噴個不休,突然間,一名輪值校尉匆匆闖進了大帳,惶急不已地便稟報了一句道。


  「什麼?」


  「怎會這麼快?」


  ……


  這一聽華軍已然殺來,兩位新晉王爺可就顧不得爭吵了,幾乎同時跳了起來,雙目遠在地驚呼不已。


  「回二位王爺的話,殺來的賊軍約一萬八千步軍、四千騎兵,看旗號,領軍大將是賊將蘇定方。」


  見得兩位王爺失驚若此,前來稟事的輪值校尉自是不敢稍有耽擱,趕緊將敵情詳細地道了出來。


  「快,傳令下去,著左右二營將士上營前柵欄處防禦!」


  陳政道本來是趙啟晟的副將,不過么,如今趙啟晟所部已大敗而過,殘部不足三萬之數,在這等情形下,陳政道自恃兵力雄厚,也就沒將趙啟晟真當主將看了,甚至連問其一聲都省了,緊著便下了道將令。


  「混蛋,爾安敢僭越若此,傳令下去,各部即刻集結,撤!」


  趙啟晟可是被華軍給打怕了的,自忖有著闞陵在,他根本無法彈壓住手下諸將,自是不願再戰,一門心思就想趕緊撤回滁州,卻不曾想他都還沒開口呢,陳政道居然就這麼搶先下了命令,臉面上登時便掛不住了,氣急敗壞地一拍面前的文案,聲色俱厲地便咆哮了起來。


  「哼,要撤,爾只管請便,陳某恕不奉陪了!」


  陳政道往昔便很是瞧不起匹夫之勇的趙啟晟,加之彼此間本來就只是配合作戰的關係罷了,他自是懶得去聽趙啟晟的胡亂髮飆,丟下句交待,便即自顧自地出了中軍大帳,一路往壽春城頭上趕了去。


  「狗賊,安敢如此無禮,本王定饒爾不得!」


  這一見陳政道居然甩臉給自己看,向來便是暴脾氣的趙啟晟當即便被氣得個七竅生煙,問題是他眼下實力已弱,根本奈何不了陳政道,除了謾罵一氣之外,也自沒轍,只能是緊著趕回了左營,匆匆召集了殘部,自顧自地便率軍往滁州方向狂逃了去,他這麼一逃不打緊,卻令江淮軍原本的犄角之勢就此斷去了一角。


  「報,稟王爺,趙王爺率軍撤往滁州去了。」


  壽春北城的城門樓中,陳政道正自在向手下諸將們交待防禦任務,話都還沒說上幾句呢,就見一名報馬匆匆趕到,帶來了條令其險些吐血的消息。


  「該死的懦夫,可惡!陳喜東,本王令爾率三萬兵馬入駐左營,務必確保我軍左翼之安全,快去!」


  陳政道手中攏共就八萬餘兵馬,個中騎軍只有三千騎而已,此際若是就這麼棄城而走,根本無法逃脫華軍的銜尾直追,最終的結果只會被華軍趕得放了羊,正因為如此,他根本不敢即刻便撤,雖是被趙啟晟的擅自撤退氣得不輕,卻也只能緊急調動部隊去填趙啟晟挖出的大坑,如此一來,本就不多的兵力立馬更見稀薄了去……


  「闞將軍,可還能勸降賊軍否?」


  就在陳政道緊急調整部署之際,蘇定方已然率部趕到了江淮軍的右營外,於營前兩百八十餘步處緊急列好了攻擊陣型,然則蘇定方卻並未急著發動攻勢,而是先將闞陵喚了來,很是客氣地發問了一句道。


  「回蘇都督的話,陳政道手下鮮少闞某之舊部,若欲勸降,恐難為力焉。」


  陳政道乃是輔公佑的舊部,在杜伏威主政江淮軍之際,因著忌憚輔公佑之故,始終不曾重用過陳政道,鮮少讓其上陣建功,而是將此人排擠到了邊緣州縣領兵,正因為此,闞陵也自很少跟陳政道打交道,對其手下諸將也不是太熟悉,這會兒聽得蘇定方見問,也自不敢強撐,只能是實話實說地給出了個答覆。


  「唔,既如此,那就直接強攻好了,傳令下去,著火炮營全力開火!」


  蘇定方本來也就只是隨便一問罷了,於他而論,能不戰而屈人之兵固然大佳,可真要開打么,他也自無懼一戰。


  「各炮位都有了,瞄準敵營前柵欄,上開花彈,五發急速射,開炮!」


  蘇定方的將令這麼一下,炮兵指揮官厲明自是不敢有絲毫的遷延,緊著便揮動起了手中的小紅旗,就此下達了開炮之將令。


  「轟、轟、轟……」


  厲明手下這支炮兵營可不是黃河水師那些新兵蛋子所能相提並論的,儘管大炮的總數比之黃河水師有所不如,僅有重炮六門、中型火炮三十六門,另有輕便步兵炮四十二門,看似投射能力不及黃河水師,可架不住厲明所部都是久經戰火考驗的老手,就操炮水平來說,比之黃河水師強出了老大的一截,除了重炮是兩分半鐘一發之外,中型火炮與輕便步兵炮之射速都能達到一分半鐘一發,這一同時開火之下,炮聲幾乎就沒見個消停,硝煙大起中,一枚枚碩大的開花彈呼嘯著砸向了江淮軍右營,猛烈無匹的炮火覆蓋登時便炸得在營前柵欄處密集列陣的江淮軍弓箭手部隊鬼哭狼嚎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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