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救治
清堯一幅嚴肅認真的樣子讓周圍不少人都暗暗屏息。
有的是為了診斷結果,有的卻是為這一幅賞心悅目的景色而暗暗掉口水。
隨著清堯的撤脈,在一旁等候多時的樓安瑤上前,惴惴的問:「我哥哥,怎麼樣了?」
清堯看了她一眼,心中想著怎麼措詞會讓人比較容易接受,而在外人眼中,這麼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就是間接地給床上的人下了死亡判決書。
「哇 ̄ ̄ ̄」樓安瑤一下子控制不好自己的音量,撲到樓安客的身上就開始推搡:「哥,哥,你別不要我,哥!」
清堯一個沒忍住,翻手就是一陣掌風,把人扔出三米開外。
還是一旁的年昊多有準備,冷不丁的把人拉回來,以免小姑娘受什麼傷。
也不知是不是受到清堯氣場的影響,年昊的說辭也開始文質彬彬起來:「煩請閣下告知我兄弟的情況如何,如果能救,還請施以援手,年昊感激不盡。」
單伽當仁不讓的走過來,把之前的說法再說了一遍。
「不行!」樓安瑤跑上來,拉著年昊的手臂不讓他同意:「我不同意,太危險了,什麼叫做把全身的血液抽出來分解病毒,要真是這樣,還沒等你們分解完,我哥大出血也是會死的!」
看著樓安瑤眼角發紅,瑟瑟發抖的模樣,清堯從她的情緒中探知到的是無限的恐懼,她是真的很在乎這位血親的吧?
似乎是被樓安瑤掐的有些疼,年昊一轉手把手臂從樓安瑤的手中解放出來:「瑤瑤別鬧,瑤瑤!你聽我說,單伽他們既然能提出這個治療方案,必定就是有些把握的。」
清堯怔了怔,腦子裡卻是另一個聲音。
「清堯,好名字,不過,叫清清的話,清清,清清,有點像卿卿啊!不如,叫堯堯如何?」
記憶中那個眼角微帶春風的男子,摺扇一掃,只留了一雙狹長的鳳眼,帶著揶揄調笑,微風中印象漸淺。
「六成把握,選擇在你。」
最後還是年昊拍板決定,接受單伽提出來的治療方案。
看著費了一番功夫才拖出房間的樓安瑤在轉角處抽抽噎噎的打著哭嗝,清堯靠著門框看了許久才離開。
小丫頭也許是個讓人頭疼的傢伙,但是對於兄長倒是真心實意的維護。
只這一點,便足夠了。
隨著樓安客在二樓安家落戶,樓家小隊一行九人也收到了良好的待遇。
有吃有住不說,還每人都分到了應有的一些物資。
看著年昊老是和清堯在二樓形影不離的模樣,幾個人自然也是猜到了了幾分緣由,只當是跟著年昊沾光了。
可事實上卻遠非如此。
「啪!」都已經不記得是第幾次被眼前人狠狠甩在地上的甄冷,隨著濺起的水花直接就躺下了,脫力的動了動的胳膊之後,像是耗盡了最後的力氣,倒在地上粗粗的喘著粗氣,微眯著眼,任由冰涼的雨水拍打在臉上。
確定甄冷是真的休息而不是「詐降」之後,年昊也是手腕一轉,將手中長劍就勢甩入了地下,人也靠著身後的大樹喘息一二,所有的雨絲詭異的被拒絕與這具身體的一寸之外。
從樓安客接受治療開始,不,準確地說是在甄冷蘇醒之後,這場一面倒的試煉就開始了單方面的凌虐。
一個是浸淫多年的劍道高手,一個是初出茅廬的愣頭青,一個有意放水,一個一鼓作氣,一個循循善誘,一個步步成長。
也恰恰得益於甄冷堅韌的軀體,一般人能重傷的情況,不過是讓甄冷痛上一會兒,休息之後,又能恢復如初的跟著年昊來回跑。
因為甄冷異於常人的體制,實際所需要的休息時間是正常人的三分之一,即使第一天折騰的再爬不起來,一晚上的休息之後,便可以在第二天又達到精力充沛的效果。
「回血」速度堪比一大殺器。
在白天被年昊摔摔打打之後,夜晚的時間在稍事休息之後,就是獨屬於甄冷的感悟時間。
不過是小半個月的時間,甄冷已經從一見面就被年昊單手撂趴下的初學者慢慢的成長為在年昊些許放水之下也能死死的撐到三十招開外。
而被清堯譽為贈送給其的特殊能力也在慢慢的顯露出徵兆。
年昊敏感的一扭頭,帶著腥風的手掌極快的就從年昊的耳邊略過。
也不等年昊有什麼反應,方才還出手迅疾的喪屍在這一擊之後就麻木的停在原地不動了。
甄冷吃力的吹了吹額前的碎發,終是歇了最後一口氣,再拿不出什麼小動作了。
在清堯的默認之下,甄冷已經開始在和年昊的交手中時不時的就發揮一下自己的特殊能力,不是其他,正是對於其他喪屍的那一種統御能力。
在甄冷第一次隱隱預感到自己能力的時候,在清堯的陪伴下不知不覺的深入喪屍群,一次次的試驗過後,如果只是讓喪屍活動或者靜默的話,控制範圍在半徑一百米之內。
但如果要指使喪屍做出一些什麼舉動的,控制範圍瞬間就會從距離降低為距離其最近的十隻,便已是極致,指令越是複雜,對於喪屍的掌控度還會再相應的降低。
而除了喪屍之外,對於人類的影響也是存在的,在余青蕾這樣的異能者面前,突如其來的一擊能讓約莫是二級的余青蕾晃神至少三秒,高手對決間,已有勝負。
更讓甄冷驚喜的是,這種種能力,都是能夠成長的。
已經是成人的甄冷哪裡能不明白這種能力的珍貴程度,雖然不能肯定其他會不會有這樣的人,但是這也卻足以成為一個人,甚至是一個團隊不可言說的底牌。
回到別墅的東南角,那裡是一個死角,如果不是專門盯著這一角落的人,恐怕很難發現就在這個不起眼的地方,每天都有人來來去去,風雨無阻。
提著跟死狗一樣的某人回到二樓,一鬆手就把人丟在門前,然後就面無表情的準備回房間洗澡。
「卧槽!你他媽有完沒完!」屬於木欣欣的怒吼再次從不遠處傳來。
年昊皺眉,兩個本就相互看不順眼的女孩子生活在一起的日子,對旁人來說,堪稱就是一種*裸的折磨,天天都是世界大戰的水準。
吃飯搶飯,夾菜搶菜也就算了,就連拿個杯子喝水都要搶個顏色。
在一開始的時候還有人能時不時的上去勸一勸,到後來,已經沒有人會對此產生反映了。
兩方對峙之下,唯一能對兩人形成震懾的就是清堯出現時候。
因為在第一次沒有顧忌到清堯所在就吵吵的正厲害時,正巧被清堯撞個正著,半分情面都沒有,單伽一手提溜一個就被關進了小黑屋,整整餓了三天才被放出來。
出來之後就老實了很多,起碼在清堯面前是規矩的話都不多說半句。
即使存在較量也是眼神之間的殊死搏鬥,都能把好好的單眼皮給瞪成了雙眼皮。
雖然身邊的人也並不是很明白這兩個分開就很正常,在一起不是天勾雷就是地勾火的鬥勁是什麼原因,偶爾私下裡提及,兩人也是忌諱莫深的不肯多說。
考慮到還在地上掙扎的甄冷,年昊好心的打開甄冷房間的門,然後伸腳一踢,把癱軟的猶如軟泥的甄冷踹進了屋子裡。
隨著門被關上,走廊上的燈光也恍惚的一閃即逝,外面有些尖銳的女生之間的爭執聲也被牢牢的關在了門外。
躺在地上好半天,甄冷在恢復了一些力氣之後,撐起身子去了浴室把自己好好的洗涮乾淨才回到床上休息,照樣的半宿的安眠就能滿血恢復。
不過是短短的小半月,甄冷覺得自己的人生就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一段時間的成長遠比之前近二十年的成長還要巨大。
有時候從睡意中蘇醒的時候,恍惚之間都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
當然,在身體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之後,甄冷再也沒有入夢過。
在均勻悠長的呼吸中,甄冷一邊默默按照清堯提交的吐納方法運轉氣息,一邊放鬆的將腦中無限的指令散發出去。
或上或下,或左或右,把周身近百米範圍的喪屍都指揮的七七八八,消耗精力之後,安然睡去。
時間在流逝,與之對等的是某些人進步,自然也就有某人的清醒和恢復。
關於樓安客的診治是十分的神秘的,進行時除了清堯和單伽再沒有人能在裡面待著。
外頭的人是掐著時間數著秒,唯恐一個不經心之下就會聽到什麼噩耗。
這樣精神緊繃的時間持續了近十個小時之後,終於迎來了讓人鬆口氣的好消息。
看著床上青灰色的陰霾褪去的兄長,樓安瑤再不懂事也知道人家對自己是有大恩的,連連道謝之外,兄長的飲食起居也是緊張的不敢鬆懈。
似乎是經過這一場攸關生死的經歷之後,那個嬌氣,脆弱的小丫頭成熟了不少。
除了和木欣欣之間的針鋒相對之外,其餘的時間大多花費在了照顧哥哥的事情上,人也是格外的沉默。
每天似乎只有在木欣欣在的地方才有之前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