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爭執
賀程雖然也不太看得上這些人,但是畢竟是聚眾行為,有時候能夠表面功夫解決的問題還是不要牽涉到內在了。
「不好意思,我們隊友也有人生病了,需要馬上離開去尋求治療,你們可否另尋他處?」
真的仔細算起來,車裡的木欣欣和清堯就一直沒下過車,有沒有病當然是自己這邊說了算的,
賀程長相上是屬於比較正直的那種,虎目一掃,周圍不少人有些猶豫的退後了兩步。
半途想起大黃牙的承諾,實在是受盡苦楚的不少人,咽了咽口水,端著手中所謂的武器又圍了上來。
賀程眯著眼看著周圍的包圍圈越縮越小,最後隱隱有逼位之勢。
大黃牙咧著嘴無聲一笑,帶頭就對上了在側面的馮傑。
馮傑和賀程比起來並不算高,長相一般,因此看起來並不是非常的出眾。
人道柿子都挑軟的捏,不敢對上賀程的大黃牙既然要起著「領袖」的作用,那就自然要帶頭上前的。
幾個人里,賀程在最前面,長得方方正正的,看著不弱。
單伽一身怪異的著裝不提,腰間懸著的長劍讓大黃牙不敢上前一較高下,萬一是行家呢?倒霉的還不是自己。
許軍在最後面,前面有人擋著的情況下,對上那個牛高馬大的傢伙也不現實。
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作為一群人中看著傷害值最低的人,大黃牙第一時間就想著對上馮傑了。
雖然在比較中,馮傑的各自最矮,但是真的對上了,大黃牙才發現自己還不如人家馮傑高呢!
一個拳頭揮過去,兩人之間的距離分分鐘就被拉近了,一靠近了,高低之間的距離就更加的明顯,嚴格說起來,大黃牙才到馮傑的下巴那。
馮傑是誰?
特訓部隊出來的人物,標準的兵王角色,要是這一拳被結實的砸中了,那他還要不要混了?手腕順勢一扣,大黃牙出拳的手就被馮傑壓住了。
大黃牙沒有馮傑高,所以在面對馮傑的時候,距離一近的話就必須仰著頭看人。
大黃牙的臉色有些猙獰,顯然想不到自己的攻擊會這麼容易的落空。
因為低頭的緣故,眼中的兇狠轉瞬即逝,一剎那的時間倒是沒讓其他人看見眼中的變化。
「小子,走眼了吧?你爺爺我可不是好惹的!」馮傑笑的奇怪而滲人。
手上 越發重的壓力和傳來的痛感讓大黃牙連連咧嘴叫苦嘴上又是忙不迭的討好。
「是是是,對不住,兄弟走了眼,對不住啊!」一臉諂媚討好的表情讓馮傑不自覺就鄙夷而失去了最基本的警惕心。
馮傑鬆了一直壓制著對方的手,正準備離開去支援別人的時候,沒想到大黃牙卻突然暴起,右手凝刃,手起刀落的就捅進了馮傑的身體中。
「卧槽!」馮傑驚叫一聲,抬腳就朝著大黃牙踹了過去。
隨著大黃牙的離開,原本重傷馮傑的利刃也隨之消失。
沒了堵塞物,洶湧而出的血液讓馮傑一陣眼花,只覺得體內的熱度在以一種可以察覺的速度消逝,讓人開始手腳發涼。
即使是坐在車裡,車外的場景依舊沒有逃過車裡人的觀察。
木欣欣瞳孔一縮,低低出聲:「金屬性異能者!」說著就要站起來,準備下車幫忙。
清堯一把把人按下,面無表情卻語調輕緩:「我建議你最好不要下車。」
木欣欣掙扎著要起來,數次無果后對著清堯低吼:「馮傑受傷了!」
清堯隔著玻璃看著外面已經亂起來的樣子,不可置否:「你下去有什麼用嗎?分分鐘打退敢於來冒險的,還是能讓他們乖乖的把路讓開?」
「我!」木欣欣被噎了一下,隨記有些生氣的紅了眼:「他們是我戰友,這時候,大家更是一條船上的人,你可以這麼安逸的坐在這裡看著他們在下面拚命,我卻不能!」
「不然呢?」清堯忽然反問了一句:「要我把你們幾個供起來嗎?」
清堯的溫潤的聲線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帶著陰寒的逼問:「是你們把我想的太善良還是把你們自己想的太尊貴?你憑什麼認為,我要為你們負責?」
木欣欣表情有些慌亂,是一種被揭破心思的惱羞成怒。
怒目直視的威脅沒讓清堯退後半步,反而讓清堯靠近了木欣欣的位置,低頭在她耳畔已兩個人聽到的聲音娓娓道來。
「你是不是很有優越感,覺得除了你之外,別人都在無法救贖這些人?」
「是不是覺得我們大家就應該把你好好的伺候起來,免得日後你一個心氣不順,就會想起這些日子的『折辱』,一定要把這口氣給討回來?」
「你是不是就以為真的是非你不可到你的位置是不可替代的?」
「木欣欣,我一直以為,你是聰明人。」
木欣欣反手攥住清堯的欲離開的衣角把人拽著不讓離開,仰著的臉上帶出大片的紅暈,不知道是生氣還是難過。
「你今天既然敢這麼說,那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
「我知道你你能力很強,你可以以一敵十,以一敵百,甚至是敵千,但是你能成為救世主拯救整個世界嗎?」
「我不覺得你是這樣心懷天下的人!」
「所以,你不需要的,別人也不需要嗎?」
「衣食無憂,不用擔心命懸一線的危機,不用承受來回奔波的苦楚,依附我不好嗎?」
木欣欣極快的語速有了停頓,溫婉一笑:「而你們付出的代價不過是在我面前卑躬屈膝一些,作為交換,付出一些尊嚴和驕傲,討好我不是應該的嗎?就像,就像我們現在依附你一樣。」
最後的那句話,木欣欣說的很輕,眼神也很飄渺,賀圖之等人可能沒有聽見,但是落在清堯的耳中卻是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卑躬屈膝?木欣欣,你以為你這兩天的狀態是卑躬屈膝?」清堯感覺自己要笑出聲了。
賀圖之眨巴眨巴眼,有些不清楚情況。
曾圖卻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話:「木欣欣從來都是驕傲的,不論是戰場還是現實。」
意外之語,這幾天的木欣欣在他們看來確實是意外的安靜和收斂了。
「你沒有體會過最深處的絕望,怎麼就敢說自己已經把所謂的驕傲和尊嚴都踩在了腳底下?」清堯忽然覺得當初把這幾個人帶出來的太過乾脆了。
相比於曾圖對於木欣欣的開解,賀圖之表示不能理解:「就算你之前是皇帝,你滅國的時候,難道敵人還要把你當貴賓?你討飯的時候,別人就應該爭相給你錢?」
「牆倒眾人推,不管你站到一個怎樣的高度,當你這裡危牆欲傾的時候,又要命又要榮光,哪裡有這麼好的魚和熊掌?」
「不!」木欣欣一臉的猙獰,指尖擰著清堯的衣服的力度越發的大:「只要回到我父親身邊,我就還是木家的大小姐!」
「木家?」曾圖一臉的若有所思,對於多年來猜測木欣欣身份的結果終於有了最後的定義,難怪了······
「那你有想過有不買木家帳的人嗎?」這麼單純的孩子是怎麼在軍營里過的這麼久還爬上這麼高的位置安然無恙的?
木欣欣脫口而出:「怎麼可能!」
清堯一點都不想和這個人說什麼了,一開始如果還覺得木欣欣有被調教的價值,到現在來說,這份價值已經是大打折扣了。
本性不壞,但是,已經被寵壞了。
雖然打碎一個人的自尊和自傲並不難,但是這下子,清堯卻已經沒有動手的意願了。
孺子不可教也。
清堯失望的搖搖頭,手腕翻轉,一道氣勁瞬間沒入木欣欣的體內,然後消失不見。
木欣欣身體一僵,整個人都軟了下來,靠在了桌上喘息。
清堯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伏在桌子上動彈不了的木欣欣
「不,你錯了,就算我不能救一個世界,但是我只要救一群人就可以了,不是嗎?」
車內的清堯一動,車外的單伽就感受到了,長時間只是用來抵擋的架勢一變,長劍已然出鞘。
電光火石間,大片的鮮血揮灑了出來,帶著尤熱的溫度的落在人們的肌膚和地上。
人群中有人一怔,抹開了沾上的紅色,驀然間開始尖叫:「殺人啦!」
人群的混亂有此而始。
尖叫,哭聲,咒罵,開始在這片土地上蔓延。
大黃牙在末世之前本就是混黑,見過血的,雖然有些震驚單伽的出手利落,但是卻沒有像其他人那樣驚訝,反而很快的鎮定下來,開始指揮眾人鎮定。
也許是大黃牙的威勢極重,慢慢的,局面竟然也被控制住了。
單伽眼中精光一閃,劍尖一轉就對上了大黃牙的方向,擒賊先擒王,師兄教的!
直到劍尖被一道不可破的力量阻止之後,單伽瞭然的收回了劍勢開始回防。
賀程等人則是打的很憋屈,不願意的真的出手傷人,但是又很不耐煩這些被打倒了又周而復始的撲上來。
直到聽見單伽真的殺人之後,手上的動作才重了幾分。
但是,這般濫殺無辜,到底和自己多年的信仰有了出入,下手終究沒有單價的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