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初初二更
空間里有初初坐鎮,清堯的心事就放下了大半。
當年的意外讓初初沉睡了這麼久,清堯心裡也會極為不安的,更多的是心疼。
如果不是自己的執意深入,就不會遇見那個難以讓人抗衡的存在,更不會以初初竭盡能量為代價,送自己離開。
這麼久的陪伴,初初對於清堯的意義並不只是好友甚至是空間守護者這麼簡單的身份,更是家人,不可分割的家人。
可惜,初初沉睡的太快,快到根本來不及告訴清堯有什麼方法能讓它早日康復。
而今意外的一場契約竟然能讓初初清醒,倒是不辜負清堯這一路的小心謹慎了。
這算的上是連日來最好的消息了!
還在高興初初蘇醒的清堯哪裡知道自己接了個什麼燙手山芋,日後後悔的肯定不止這一星半點的事情。
自然,這是后話了。
*
雖然單伽和賀圖之並不清楚為什麼清堯的心情在醒來之後變得很好,但是這一點都不妨礙兩人對清堯的關心和呵護。
取血什麼的真的是一件考驗手速的事情,在情況那麼緊急的形勢下,清堯居然被她拿到了蝙蝠王的那一瓶子血液。
接下來的事情自然就是好辦許多。
雖然蝙蝠王和綠蝙蝠同歸於盡的時候幾乎埋掉了大半的蝙蝠洞。
但是因為通道在另一個和蝙蝠王的洞穴相左的方向,所以很大的影響倒是沒有,就是有些便捷的道路可能就需要稍稍的繞一些遠路了。
不知道是不是蝙蝠洞的動靜太大了,清堯這一行人行走的十分順利,幾乎沒遇上什麼麻煩的事情。
偶爾有什麼不長眼的東西撞上來,都是單伽出面就收拾了,一點都沒有之前弱水、百音的陣仗。
清堯推測,自己已經過了最危險的中間地帶,到達主墓室的位置了。
為了避免打擾祖宗的安睡,主墓室中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放什麼太過分的東西,畢竟,萬一不小心失控,打擾到了主墓室,可就是大大的不敬。
但,到了這一步,清堯等人發現自己可能還是高興的太早了。
一扇龐大的金屬門立在通道的盡頭。
門很奇怪,既沒有門鎖,也沒有銅環,除了一些看不清的字跡圖案之外再沒有其他的東西。
沒有提示,沒有鑰匙,就跟別提打開了。
清堯有些傷腦筋,什麼情況,要開門嗎?
為了安全起見,清堯吩咐就地休息,自己又開始研究師兄留下的手札。
可是翻來覆去的,這一段好像都沒有寫到,是什麼問題呢?
等等!
清堯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師兄的手札,和明秀的絹帕,是放在一起的,這就說明師兄走了以後,東西是由明秀保管的。
但是師兄是通過傳送陣直接離開的,那麼明秀是怎麼一個人從偌大的墓中離開的?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要離開這個連金丹期三階的清堯都要小心的地方,還安然無恙?
當然,也不是不能排除人家有密道。
但是,如果真的有密道,那明秀為什麼在一開始的時候不說出來?
反而陪著師兄吃了那麼多苦頭,差點把命葬在這裡之後,在自己的心上人離開之後,自己從密道回家了?
這心是有多大啊!
清堯這邊還在苦苦思索,賀圖之那邊卻是已經有了發現。
「清堯,你確定這門要打開嗎?」
清堯挑眉,有問題?
賀圖之沉了沉氣,說出了自己的判斷:「我曾經玩過這個,從我的經驗來看,這門是死門,只能從裡面打開,外頭卻是進不去的。」
「這個?」身後的單伽並不能很清楚的明白賀圖之的意思,但是清堯卻是秒懂,不自覺的咳了咳。
這傢伙,王侯子弟,竟然學盜墓?
還有過研究!
還真真是大焰官宦家中的奇葩!
賀圖之見清堯明白了,說的就越發的模糊:「以我的經驗來看,這門至少數百年沒有開啟過了。」
「所以」清堯自覺的往下接:「我們被騙了,這門根本就打不開。」
不是疑惑,而是陳述,確實,前後的關係有些不對。
可是,為什麼呢?
師兄為什麼騙自己?
不想讓自己找到嗎?
清堯有些難受的往後一靠,正巧撞在門上,也許是時間太久,輕微的撞擊竟然也能引得門上的灰塵落下不少。
感受到背上坑坑窪窪的不平坦,清堯惦記著師兄的情況也沒嫌它硌人,反而是就一直靠著沒收回來。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
清堯想的腦袋都要爆炸了,背靠門上不自覺的就蹭了蹭,然後,就有了異常。
背後這個圖形和符號不是陣法的一部分嗎?
清堯利索的轉身,速度快點讓身邊的賀圖之都一驚。
清堯卻是顧不上了,翻過身來,小心的拂去門上的灰塵,甚至從空間里撈出一把小刷子仔細的在門上刷著。
也許是閑自己的進度太慢,清堯又摸出好幾把小刷子扔給身邊的兩人幫忙。
雖然不太理解清堯的用途,但是她開口了,兩人哪裡有不動手的選擇?
直到把門上的一整幅圖案都刷出來,單伽才明白清堯的目的了。
是傳送陣!
哪個奇葩,竟然把傳送陣鐫刻在了門上?
傳送陣的樣子浮現出來之後,四周燃著的火燭猛地一滅,周圍的環境一下子就陷入了黑暗。
三人回身望去,只見一直以來在通道的兩邊亮著的燈火在逐一的熄滅,從離自己最近的地方開始,一盞燈一盞燈的向後熄滅,火光遙遙不見。
不等幾人有動作,門兩邊忽然出現了兩個手掌大的小門,然後緩緩推出了兩個燈台。
讓人奇怪的是,一個燈台中燃著火光,另一個燈台卻是暗的,沒有任何的燭火,這樣的不平衡就導致了門前的這一塊場地半明半暗的,有些詭異。
其他人不說,清堯卻是聽見了一聲清淺的嘆息,身上的雞皮疙瘩頓時起了一層又一層。
「又有人來了······」
這一聲可是三個人都聽見了,離單伽比較近的賀圖之害怕之下湊上去就摟緊了清堯的腰身,入手就愣住了,這麼纖細的腰······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賀圖之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還好光線暗淡,也看不出什麼,別人也只當是賀圖之害怕過度了。
燈台上的燈燭跳了跳,周圍的光線也隨之動了動,更顯得室內的環境幽暗不已,燭火微動間更是影影綽綽,不明其意。
「是你?」
清堯卻好像串聯起了所有的疑惑,就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卻解開了清堯所有的疑惑。
燭火微躍。
「你都明白了?」
清堯頷首,也不敢對方能不能看見。
「那你可願意······」
清堯一口否決:「抱歉。」
「這樣啊 ̄ ̄ ̄」
帶著淺淺的遺憾,這男女莫辨的嗓音許久許久都沒有再次出現。
清堯卻不急,安耽的在原地等結果。
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這,已經接近真相了!
果然,時間是耗不起的,那道聲音再次出現,卻沒了之前的輕佻和飄忽,彷彿變成了一個正人君子般給幾人解釋門上的傳送陣。
「單向傳送陣,因為時間已久,所以這是最後一次傳送的機會了。」
清堯瞥了一眼門上已經模糊黯淡的陣紋,心裡也是明白的。
「我不能保證你們肯定能到達上一次啟動后的地方,但是這傳送路線卻一定是對的,一切都看你們自己的運氣,怎麼樣?敢賭嗎?」
清堯瞥了一眼那燈燭,默不作聲。
如果沒有學過陣法的話可能真的會被騙,但是自己在雲茗的磨礪下可是好好的接觸過陣法的知識的,這點技術含量的東西,心中還是有數的。
「多謝提醒,還勞煩你為我們啟動一下陣法。」清堯依舊衣服溫文儒雅的模樣,半點看不出之前的不耐和狠厲。
「但也不是沒有辦法,如果你們願意貢獻一副身體的話,只要一副哦······」
聲音又開始變得悠長,帶了點蠱惑人心的味道,引誘人們往下詢問。
賀圖之的眼神迷離了一秒就被身邊的單伽一拳頭給錘醒了。
清堯一勾唇角,眼中卻沒了笑意:「請!」
好像是被強行的噎了一下,聲音也沒了回話的**,三人只等待了一息的時間,門上的陣法就開始發亮,一個紅點更是沿著陣法的邊緣就開始運轉,慢慢的向內部靠攏。
隨著紅點接近陣心,陣法上的光芒也是越來越盛。
在紅點到達中心的那一刻,陣法爆發出絢爛的光芒把三人吞了進去。
迷濛中,三人只來得及聽見那道聲音的低沉感嘆,帶著若有似無的幽怨,直指人心:「還真是不識好歹呢!」
光芒散去,門上的陣法忽然間碎成了粉末,紛紛揚揚的落在了地上。
整個大門光潔如初,光滑如許,一點陣法的痕迹都找不到,這也意味著,這門上的陣法徹底的廢了。
燈台在慢慢的收攏,那盞唯一點著燈燭的火焰在慢慢的萎縮,又要沉睡了呢?也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迎來下一個探訪的人呢?
那,就是自己的救贖吧?
「真是寂寞如雪啊 ̄ ̄ ̄」
雖然,聲音可能並不知道,雪,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