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廟宇投宿第一夜二更
下午的一場遊船雙方都是乘興而來,得意而去。
讓賀圖之對清堯的印象節節升高的是,單伽帶去的那一盒子,竟然都是各式各樣的好酒,雖然每個瓶子中的酒水並不多,但是架不住瓶子多啊!
更讓賀圖之為之側目的是那些個裝酒水的玉瓶,幾乎每一個都算得上的上好的白玉。
而在最後,整一盒子的東西,清堯更加是眼都不眨的就送給賀圖之了,半分都沒提其他的事情,彷彿上午的點破只是隨意而來的興趣。
雙方交談中不俗的談吐和見識更加是讓賀圖之把兩人是騙子的念頭打破,把自己的擔心老實的放回了肚子里。
這樣的人若是出來行騙的騙子,那培養的成本也未免太大了。
而話語中很明顯的是兩人對大焰的地貌和民俗並不是十分的了解,這就符合了兩人住進媚香樓時提起的遊行天下的志願,很多方面結合起來,兩人並沒有破綻。
想起早上清堯的調笑,在結合好友的困境,賀圖之迫不及待的就想要清堯當場解惑,卻又礙於出門前好友一而再再而三的囑咐,不得不強行壓下這種問題即將解決的興奮,耐著性子收集更多的資料。
最後的結果就是賓主盡歡的散場。
回到媚香樓和冷月心詳盡的商談過後,兩人決定在第二天由賀圖之正式的邀請兩人見面,開門見山的談一談問題所在。
考慮到今天的遊玩有些費精力,賀圖之識相的把蠢蠢欲動的心思按了下來,窩在棉被裡等候第二天的太陽升起。
也許是太過興奮導致後半夜才入睡,第二天等到賀圖之醒過來的時候,早晨已經過去了大半。
匆忙梳洗后,賀圖之就往兩人的房間趕去,結果敲了半天的門都沒有人應。
就在賀圖之急的要踹門的時候,晴兒小心翼翼的過來稟報:「賀少爺,您別敲了,清堯公子他們一大早就走了。」
賀圖之要拍門的動作僵立在原地,半晌,轉過來沖著晴兒大喊:「走了?」
晴兒怯生生的縮了縮腦袋,有些畏懼賀圖之的怒意:「對啊,很早就走了,走時還問了您有沒有起身,聽到沒有后讓我轉交給您一封留書。」
「留書!」賀圖之瞪大了眼睛從晴兒的手中拿過清堯留下的紙張,看完后,恨不得回到昨天三人暢聊的時光,好好的扇自己一大嘴巴!
賀兄,
昨日一番詳談讓我對大焰的山河地理和人情風俗更加的有了興趣,很抱歉沒有及時的和你道別,但你為我描述的風景實在是讓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見識一二,故而,不辭而別實屬下策,望,勿怪!
清堯,字。
拎著紙張找到冷月心道了原委,冷月心也是半晌的無話可說。
謀劃下,雙方只能通知兩人名下的所有產業,一旦發現兩人的蹤跡及時回稟,再做打算。
*
清堯已經撤去了偽裝,一身紅裙懶洋洋的靠在小毛驢上,仰頭望天,欣賞著在另一格時空完全看不到的碧藍如洗的天空。
也不去管從買了代步工具——毛驢開始,身後那個臉黑的要掉下來的單伽。
「我們這麼不告而別,真的好嗎?」
看著一路上都在糾結這個問題的單伽,清堯始終覺得無奈了,若是不說清楚,是不是這個人會一直說下去啊!
清堯也沒把叼在嘴裡的草根拿出來,就這麼含糊不清的回答單伽的問題。
「那你要先弄清楚是誰求誰哦!」
看著擠眉弄眼笑的歡暢的清堯,單伽默默地為其他幾個人點了蠟燭,自家師叔要麼不出手,一出手就是穩准狠啊!
看著逐漸暗下來的天色,單伽也不再提及這個事情:「師叔,我們加快點速度吧?看著這樣子,再晚可能會找不到借宿的地方。」
其實也不是不能在戶外過夜,只是清堯不喜歡,單伽就只能儘力的打聽有休息落腳的地方,而根據腳程,估摸能在丑時前到達下一個城池都很困難。
果然不出單伽的預料,就是到了亥時,這兩人還在野外轉悠,沒來得及找到投宿的地方。
「不走了!」清堯嬌氣的一甩小鞭子從驢背上翻下來,對著單伽發著小脾氣:「單伽,快去找住的地方!」
單伽輕嘆一口氣,這麼黑的野外上哪裡去找睡覺的地方,除非······
單伽這邊還在想法子,清堯那邊就樂上了,過來就揪著單伽的衣服搖啊搖的:「快看快看,那裡有座廟,我們晚上誰在那裡吧?」
單伽眯著眼看去,還是沒辦法看清,無奈下只能放了神識,果然,在林子的深處有一座古廟,廟中的人估計這個時候也已經休息了,門前只掛了兩盞燈籠。
再遠一些,雖然有些吃力,但是單伽已經隱隱能夠看到城門了。
收回神識,單伽泄力般的鬆了一口氣,抹去了額頭上不明顯的汗水,在這地方使用靈力的桎梏果然還是很大:「小師叔,要不再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到下一個城池了。」
清堯仗著黑夜的便利送了單伽一對白眼:「城門都是到酉時就關門了好嗎?我們就是現在過去,也進不了城,還得在城門口呆一晚上,我才不要呢!」
單伽點了點眉心,對清堯突如其來的不合作有些頭疼,他們進城什麼時候一定要等城門開了?
清堯才不管單伽的想法,既然出來玩,能力之內何不讓自己玩的痛快些:「而且,我還沒在寺廟過過夜呢!今天要體驗一下!」
說完也不理單伽的決定,自顧自的就牽著小毛驢的繩子往林子里走。
四面打量下,清堯覺得這個寺廟以前應該是有很多人煙的,周圍這些應該是有一些村子什麼的,可惜,好像都荒廢了。
爬上廟前的石階,清堯想著就去拍門。
不一會兒,一個小沙彌睡意朦朧的就來開了一條腦袋大的門縫:「施主有何貴幹?」
清堯笑眯眯的湊上去:「小師傅,我們是過往的遊客,路上耽擱了一些,沒趕上城門關閉的時候,這麼晚了,能不能收留我們一宿?」
也許是清堯突如其來的女聲,視力較好的清堯看見原本還在揉眼睛打哈欠的小沙彌在聽到女聲的時候猛地后縮了一下,連帶著腦袋大的門縫都縮減了不少。
說話間更是支支吾吾的,若不是夜色阻擋,清堯都在想這小傢伙是不是臉都紅透了?
「女,女施主,對不起,我們寺中不收留女子過夜,還望施主海涵!」說著就要關門。
清堯哪裡肯,趕忙伸出一隻腳抵住小沙彌關門的舉動,笑的討好:「小師傅,別這樣嘛?我們趕了一天的路,是在是累壞了,就不能通融通融嗎?」
門被抵著不能動,小沙彌也快急哭了:「可是,可是,這不是我們能做主的呀!」
清堯繼續笑眯眯的攻略對方:「那你去問問能做主的師傅,我們就兩個人,一男一女,就說時候我們會給出合理的香火錢感謝佛祖的,拜託了!」
小沙彌愣了愣:「那,那我去幫你們通報一聲,如果不可以······」
清堯趕忙接話:「如果真的不可以,小女就不進門了,外頭休息一夜也是一樣的,謝謝小師傅。」
「吱呀」
看著被關上的門,單伽在後面推了推清堯:「師叔,我們······」
清堯一把打落單伽伸出的爪子:「別鬧,肯定會讓我們進的。」
不一會兒,門縫又打開了,還是那個小沙彌,語氣中滿是歉意:「施主,對不住,師叔說不能收留你們,廟中是不能收留少女的。」
說著就要關門,清堯腦中一閃,撲上去拉著門,死活都不讓小沙彌關上:「小師傅,你行行好,這麼冷的天,我和我夫君在外頭過一夜真的會凍死的。」
配合的輕微的哭喘聲,清堯繼續努力:「你們佛家不是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那我們真的在門口凍死了,不是你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們而死嗎?」
小沙彌苦惱極了,似乎是沒遇上過這種狀況,應付的手忙腳亂的。
直到,門後傳來一聲佛語:「阿彌陀佛,了悟,放人進來。」
小沙彌怯生生的喊了一聲「師叔」,隨後也就開了門。
這時候清堯才看清,這個小沙彌不過**歲,卻還沒有自己的胸口高,抬眸間,孩子的生澀盡在其中。
一股子柔軟從心裡升起來,清堯進門的時候,對小沙彌輕聲說:「張口。」
聽話的小沙彌下意識的張了嘴,清堯隨手塞了顆糖果進去,還給他和好下巴,防止他第一時間吐出來。
「唔!」小沙彌睜大了眼睛,下一秒就被口中的甜味給征服了,好甜!
看著小傢伙可愛的模樣,清堯把剛才從空間里抓出來的糖果都塞進了小傢伙的手裡。
偷看一眼,後面站著的「師叔」,好像沒有注意到這裡,小沙彌小心的把清堯遞過去的那一把糖果藏進了衣服里。
清堯看著後頭師叔站著的「視而不見」,當下也是起了幾分好感,看來也不是那麼的迂腐嗎?
正想著,黑影里的人就說話了:「阿彌陀佛,兩位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