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再不給你開葷,怕你找不到道侶
清堯任由琴語在一旁笑語盈盈的為自己介紹媚香樓的上上下下,自己卻懶洋洋的靠在美人榻上悠閑的翻著菜單。
唔,美人指、鳳凰蛋、熗虎尾、花好月圓、步步登高、游龍戲鳳······
不愧是雅緻之極的地方,就連名字都是這般風雅,風雅的都看不出是什麼東西?
清堯淺哼了一聲,鬆了手,展開的菜單扣在了自己的腦袋上:這年頭,連看個菜單都要有非常高的文化了嗎?
聽著菜單扣在清堯腦袋上的一聲脆響,琴語不得不停下了口中介紹的話語,朝著清堯看過去,心下卻在暗暗的叫苦。
這兩位小爺也是奇怪的很,除了自己之外一個姑娘都沒叫,一點都不像往常來媚香樓找樂子的爺們。
反而,一個一進來就讓自己好好的介紹介紹這媚香樓,私下裡卻在翻閱桌上的菜單,另一個從進來就沒哼哧過一句,抱著一把劍安靜的坐在桌邊,也不看人,顧自發著呆。
雖然這兩個男人一個長得比一個好看,但這脾氣卻一個比一個的古怪。
不說話的那個還好,另一個就這麼躺在美人榻上,還不停的讓自己說話,就連喝口水都不行,一旦停下來,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光一落在自己的身上,讓自己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
琴語想了想,遲疑的開了口:「不知公子為何而惱?」
清堯搖搖頭,原本蓋在自己腦袋上的菜單順勢就滑了下來,落在了美人榻邊。
清堯也不管,只好奇的問琴語:「琴語姑娘,你們樓里的菜單都這麼的,附庸風雅嗎?」想到最後的形容詞,清堯說著說著自己倒是笑了。
美人榻邊的燈燭隔著燈罩把光落在清堯的臉上,稱的膚色瑩白如玉,垂下的眼睫,輕微顫動的睫羽,唇邊勾起的弧度,乍一看去,仰躺在美人榻上的美人,沒的讓琴語這位曾經的花魁看著都愣了神。
等琴語回過神的時候,只覺得背後有兩道火辣辣的視線遊離在自己的背脊上,帶著別樣的鋒銳,似乎像是帶著劍氣的劍鋒挑破了衣裳落在肌膚上的感覺,冰涼的讓人不覺一顫。
迅速收回視線低頭擺上笑容的琴語只覺得在自己的視線離開清堯的臉后,背上的那道視線轉而也就消失了。
鋒銳的視線離開后,琴語才猛然發現,自己的背後已經不知不覺得滲出了冷汗。
「公子若有疑問,琴語隨時可為公子解答一二。」似乎是有些驚魂未定,琴語出口的話語都帶著沙啞,酥酥的,像極了初醒的慵懶。
話一出口,琴語卻後悔的想扇自己一大耳刮子,不計較的客人還好,這計較的客人會不會覺得自己在鄙視對方不識其字?
話即已出口,琴語馬上就想著修補之詞,想著如何開口才是恰當的消除這份誤會。
清堯卻沒把心思放到這上頭,拾起榻邊的菜單合上,也不再多看,朝著琴語的方向揮了揮:「你看著給我們點吧,三涼五熱,不是特色菜不要,再加幾道甜點,不要太甜的,最後,一定要桃花醉,一壺,不,一壇!」
琴語聽著前面還未見喜色,後面的桃花醉就讓她面色一緊:「公子,點菜沒有問題,只是這桃花醉······」
未等她說完,琴語身後的單伽抱著長劍已經出了一截鞘,帶出的冷光讓整個室內的溫度都跌了好幾度。
多年的歷練,見識過眾多的情況的琴語哪裡還不明白的兩人的意思,只能苦澀的賠笑,轉身退出房間,下去準備。
看著琴語退下,清堯一個挺身從美人榻上做起來,對著單伽做了個鬼臉,單伽眼中緩緩的浮起笑意,自己可不是隨著師叔的心意做了個脅迫之刃?
不過,師叔高興,那便隨她去了。
想起那讓人為難的桃花醉,單價皺眉:「師叔怎麼想到喝酒了?」
清堯抬手一扔,把手中的菜單扔回桌上擺放菜單的位置:「不為什麼啊?就是聽說這桃花醉千金難求,有市無價,這到了媚香樓,自然要體驗一番,這盛名之下是否屬實!」
單伽不可置否的點點頭,閉目開始休憩。
清堯貓眼中的眼珠子咕嚕的一轉,輕手輕腳的就下了塌,湊到了單伽的身邊。
單伽感到身邊黑影一拂,不等他睜眼,清堯調笑的聲音就入了耳:「單伽,要不要找個姑娘給你?」
單伽猛的睜眼,對上和自己不過數寸距離的清堯,距離近的單伽不自覺的就往後靠。
看著單伽後退的模樣,清堯不高興的撇撇嘴:「你跑什麼,不就是給你找個姑娘嘛?」
說著慢慢縮回了身子,口中還在不斷的嘟囔:「看你單身了這麼久都沒個姑娘像你表達一下愛慕之情,再不給你開開葷,還不是怕你以後找不到道侶,哼!」
單伽有些頭疼的看著師叔顧自那美人榻上嘟嘟囔囔自己的不領情,心下也是無奈。
因為跟著師叔甚久,單伽更多的時間都放在了師叔的身上,哪裡又時間去結識同樣青春動人的師姐妹或是其他門派的道友?
按照年歲,單伽其實也不過,二十六,算起來也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怎麼可能對女子一無所知,不過一直沒有把心思放到這方面而已。
對於道侶,單伽不是沒有設想過。
只不過······
看著師叔老實的躺回了美人榻上,單伽也繼續闔目養神。
*
看著琴語從房間里出來,頓時有不少的姑娘圍上來。
一個著鵝黃軟裙的女子率先纏上了琴語的胳膊:「琴語姐姐,怎樣?裡面的公子可有找人伺候?」
琴語淡淡的瞥了她浮起紅霞的臉,又掃了其餘等候消息的姐妹,心裡不禁苦笑連連,確實,這樣的公子哥,就憑那一張臉,樓中不少姑娘就是不要銀子,也是願意相陪的。
想到對方要桃花醉的事兒,琴語又頗感頭疼,當下也不耽誤時間了,掃開一眾的姐妹,就往樓上走。
一個著綠衣的女子還欲上前,卻被身邊的姐妹攔下了:「叫什麼,沒看見琴語姐姐去找主子了么?」
剩餘的女子門禁不住面面相覷,一下子不知說什麼好。
這都,驚動主子了?
房間里的那兩人,是什麼來頭?
隔著珠簾,琴語恭敬的跪在地上,像上首的主子報告了房間里的情況,然後安靜的跪坐在原地等著上頭的吩咐。
被珠簾遮去的上座聽完了琴語的描述后,久久都沒有說話,空寂的空間里只能聽到玉制的珠子交錯碰撞的聲音。
直到,
「琴語,房中想辦法把香雪帶進去伺候,要什麼,暫時先給什麼,別驚動了他們。」
低啞深沉的聲音帶著金屬獨有的質感,一詞一句間,帶出兵戈的肅殺,卻又不帶殺氣。
琴語恭敬的低首:「是,琴語明白。」
琴語出門后,隨著門的合上,屋子裡的光線再次歸於黯淡,整個房間里除了四個牆角點著四支紅燭外,再無其他照明的物事。
隨著上首水漬的吞咽聲,又一個瓶子被一腳踹了出來,滿室的酒香不絕如縷,洇濕的整個房間都是酒液的味道。
媚香樓能得到那麼多客人的滿意而歸也不是吹噓出來的,不過片刻,清堯要的菜肴就一一的端上來了。
清堯在味全樓養刁了的的口味也不是一般的酒樓可以讓她滿意的。
因此在淺嘗過幾口之後,清堯就沒有動筷的**了,反而開始期待起最後的桃花醉了。
在清堯品嘗杯送上的菜肴時,琴語正在酒窖和人交涉。
「琴語姐姐,這可是最後一壇桃花醉了,已經被賀少爺給預定了,這,這我也變不出更多的酒了,下一批,可就是要半個月之後了。」
琴語沉吟一二后,對負責酒窖的川烏說:「你先給我吧,賀少爺哪裡,再想辦法。」
「這」川烏哭喪個臉:「琴語姐姐,那你也要可憐可憐我啊,要是被賀少爺知道這最後的桃花醉被人提走了,他非要了小的腦袋不可,你又不是不知道」
琴語也不看他,徑自就讓手下人把最後的一小壇桃花醉給抱走了:「行了,賀少爺若真的發火了,就說是主子提走了,讓他去找主子說。」
一聽是主子要的,川烏也就不嚎了,主子總是能搞定賀少爺的。
「篤篤篤 ̄ ̄ ̄」
聽到敲門聲,清堯也不在美人榻躺著了,起身就坐到了桌邊,等著自己的美酒。
毫無意外,敲門的正是之前離開的琴語,身後還跟著另外一位姑娘,明眸皓齒的,笑起來,嘴角還有兩個酒窩。
琴語進門來向兩位福了褔身,就是致歉:「對不住二位了,我那邊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你看,能不能讓香雪替了我,今日二位的賬目給去三成,算是琴語的給二位賠罪了,真是對不住!」
看著琴語又是賠罪又是折錢的份上,清堯自然也就不為難她了,對著她點點頭,思緒就飛到身後香雪抱著的酒罈子上了。
琴語退出了屋子后還把門給帶上了,留了香雪在房內伺候。
香雪大概也是個靦腆的,抱著罈子在二人看過無誤之後,就開始啟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