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真的對不起

  方黎睜眼就看到是醫院裡雪白的天花板和牆壁，她同醫院還真是有緣，不過一兩個月就進來了好幾次。


  一旁的輸液器里，液體滴答滴答，順著針管灌入身體，她木然著，透過輸液器就看到吳鈞歪在沙發上的睡顏。


  自己這算是得救了嗎？用付出女兒做為代價。


  她摸著小腹，哪怕那裡從未有過變化，一直都很平坦，但她還是知道，她的孩子已經徹底離開了她的身體。


  她真不是一個好母親。


  方黎自嘲的笑著，就像是她也從來不是一個好情人一樣，她的心太大，想要的總是很多很多。


  吳鈞的側顏她看過很多次，但第一次她用著悲涼的心細細描繪，都說女孩肖父，若是女兒還在，生下來是不是像他的幾率更大一些？

  若是她長得並不像芊芊，是不是慢慢的他就不會再那樣痴迷，也會將視線一點點轉移到她的身上。


  她到底還是做錯了，用她自以為的倔強和堅持，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明明肚子已經不疼了，手術做的很徹底，而且麻藥的藥力都還沒過，可她就是覺得全身都如受過凌遲一般，疼的她只想將身子蜷縮起來，在沒有光亮的地方慢慢的去懺悔。


  「哪裡不舒服？」


  細碎的啜泣聲將吳鈞喚醒，他睜眼就看到她縮著身子一顫一顫，面上全是眼淚。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她。」


  她真的不知道趙風會那樣可怕，也不知道自己原來比想象中的更脆弱。


  她的道歉，吳鈞不想接受，她就是做錯了，錯的離譜，只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又有何用。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知會這樣，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想讓她平平安安的長大，從沒想過她有一天會離開我。」


  方黎泣不成聲，哭的不能自已。


  吳鈞猛的拔步走到床前將她的衣襟拎起，「你以為你就這樣一句輕飄飄的道歉我就會原諒你？別做夢了，你讓我的芊芊徹底的離開了我，讓我們再也不能相見，我要你用一生來做代價！」


  又是一生嗎？他真的好看得起她，她的一生在遇到他的那一天起，就變得分文不值。


  方黎淚眼模糊間突然好累好累，她自暴自棄的不想再掙扎，就隨他吧，就他如何說就如何做吧，她不想抗爭了，也，沒有那份力氣了。


  「你說話！怎麼不說話？你剛剛不是還乞求我的原諒，現在怎麼又一句話不說，果然你的乞求永遠都是這樣假惺惺，沒有一分真心在裡面。」


  吳鈞搖晃著她支離破碎的身子，整個晚上的變故讓他滿腹的壓抑無處宣洩。


  她還能說什麼，她想告訴他，這些時日里她一直很想他；她也很想告訴他，她從見他的第一面起就愛上了他；她更想告訴他，她後悔離開，後悔離開他身邊，可這一切的一切，他會信嗎？


  眼淚一串串從眼眶中滾落，方黎只能閉上眼，不去看他就看不到他眼中的憎恨，就看不到他想要將她扯成碎片的狠厲，也，看不到他對芊芊那揮之不去的思念。


  不對，芊芊……她今天在別墅中看到的一切都還沒有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