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也是我

  薄西玦。


  這兩個字像是驚雷重重的砸到她的心臟上。


  想起那枚相似的扣子,蘇瓷的手顫抖的厲害,身上哆嗦的如同秋日被吹下的落葉,她翻過那枚扣子。


  果然有一個方方正正的『玦』。


  渾身的血液好像僵硬停止了流動,蘇瓷手裡的手機掉在地上,『哐當』一聲在空曠的屋內愈顯清晰。


  蘇瓷像是瘋了一樣,身上顫抖著翻找他的衣服,被斜斜掛在一側的衣服上,也是這樣精緻的鎏金扣子——後邊是同樣字體的『玦』。


  她低低的笑出聲,卻帶著無盡的嘲諷,她一直以為的救命恩人,她一直尊敬甚至有些心動的男人,竟然是在新婚之夜強暴自己的男人!多麼可笑,她尋尋覓覓那麼久,卻是這麼可笑的結局。


  屋外的薄西玦正站在陽台,稍垂眼俯瞰底下的景色,神情有些散漫,扣子也被斜斜的打開。


  電話那邊的聲音有些憤慨,「你是不是重色輕友,剛才不還是不在乎那個蘇瓷,現在算是什麼,半路上為了接她把我扔了?」


  「還有,廢了那麼多金錢,就是為了打擊一下顧氏,誰之前跟我說現在不能操之過急的?」


  電話那邊還在絮絮叨叨的發泄著自己的不滿,屋內傳來砸落到地上的聲音。


  薄西玦眉頭一皺,電話那邊還沒說完就直接掛斷,大步的走進去。


  他剛推開門,『啪』的一聲,右臉一陣的火辣辣。


  蘇瓷嬌小的身體還在憤怒的顫抖,扇的那巴掌太過於用力,手心都震的疼痛,可絲毫緩解不了她現在的情緒。


  這個男人,這個禽獸!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薄西玦眉頭冷凝,像是被覆上了寒冰,反手鉗住她的手腕,凌厲陰沉的看著她,「好端端的,發什麼瘋?」


  一股委屈霎時間蔓延,蘇瓷不知道自己什麼情緒,她緊攥的手逐漸的鬆開,露出裡面的那枚扣子,因為攥的太用力,扣子上隱約的帶著幾分的血跡,格外刺眼。


  「這個是不是你的?」


  她聲音略哽咽,逼迫著自己直直的看著他,心臟卻像是被重型碾壓機一次次的壓過,整個心臟被壓碎蹂躪,麻木的再無感覺。


  蘇瓷眸中的哀傷溢出,分明咬唇不甘的樣子,卻還帶著隱約的期盼。


  她希望那晚只是誤會,那晚的那人不是他。


  「嗯,是我的。」薄西玦沒有否認,而是寸寸緊逼,把她逼迫到牆角,男人強勢的氣息一股腦的纏繞。


  果然是他的。


  早在之前蘇瓷就猜到是他的,可唯獨沒有和那晚不堪的記憶聯繫起來。


  「那,那晚……」蘇瓷再一次開口,心下卻一片喧囂,不停地吶喊,不是他,肯定不是他,怎麼會是他呢?!

  最後的聲音打破了她所有的僥倖——


  「那晚也是我。」


  五個字徹徹底底的粉碎了她所有的可能,蘇瓷掙扎了幾下,手再度揚起,可還未落到他臉上的時候,被猛然的鉗制在牆壁上,動彈不得。


  「鬆開我!」蘇瓷憤怒的如同困獸,哪怕自己掙扎的頭破血流,也要衝出牢籠。


  看著她的樣子,薄西玦一向平穩的神情也出現了波動,眸子愈加的黑沉下來,略帶陰鷙的覆身靠近她,心下劃過幾分煩躁。


  「問清楚了之後你想做什麼?」


  一句話問愣了還在掙扎憤怒的蘇瓷,她的手瞬間失去了力氣,任由薄西玦把她的雙手固定在牆壁上,悲哀的閉上眼睛。


  是啊,問清楚又能怎麼樣,只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他是她名義上的姐夫,難道還能對自己負責?

  一直以來堅持著自己撐下去的目標,現在突然知道了答案,心再度無目標的漂浮,跌跌撞撞,沒有邊界。


  薄西玦本皺起的眉頭愈加的冷凝,看著她突然失去了生氣的樣子,心裡的煩躁沒有減少反而增多,粗糲的手指下意識的拂過她的眉心。


  蘇瓷顫抖了一下,驀地睜開眼,避開他的觸碰,哪怕被傷的遍體鱗傷,依然保持著自己的驕傲。


  她如同受傷的小獸,舔舐著傷口卻依然豎起渾身的刺,冷嘲熱諷的看著薄西玦,紅腫的眼睛再度覆上水霧,「是啊,您可是薄氏的總裁,就算睡了一個女人又能怎麼樣。」


  「您想睡女人的話,多的是人往您床上爬,這次也是我不長眼,來問這麼沒意義的問題,上次就算了,權當被豬拱了!」


  蘇瓷的每個字都帶著隱約的顫意,所有的怒意委屈全部轉化成尖銳的話,刺傷了自己的同時,也毫不猶豫的刺傷對方。


  薄西玦的臉色更黑,攥著她手腕的力度加重。


  說他是豬?


  「上一次……」薄西玦薄唇張啟,瘦削矜貴的面龐離得她很近,就連溫熱的氣息也是如數的落在她的臉上。


  門吱悠一聲開了……


  「你小子還真不夠義氣,剛才的時候竟然敢……啊!」剛開始的責罵變成了最後的一聲驚訝,白荀哪裡知道這裡面還會這麼曖昧,一時間沒控制住自己的聲音。


  蘇瓷趁著這個機會,狠狠地推開他,小跑著跑回自己的房間,『哐當』一聲很重的關門聲音,對面的門已經關的徹底。


  薄西玦薄唇抿著,臉色黑沉了下來,眸子如同黑不見底的夜色,濃郁的讓人害怕。手心還泛著殘餘的溫度,剛才她身上的奶香味還隱約的纏繞,沒有散去。


  一直平靜不曾泛起波瀾的心湖上,竟然隱隱的有了些波動。


  饒是白荀再大咧咧的性格,現在也看出其中的不對勁,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想起之前那些的反常,「你該不會看上她了吧,你可別忘記那可是顧璟荀的媳婦啊。」


  「閉嘴。」薄西玦的視線有意無意的掃過門口,皺眉看著白荀,吐出幾個字,「聒噪。」


  白荀被氣得差點吐出一口血,小爺這是為了誰才這麼聒噪啊,不還是為了你這個沒良心的臭小子嗎!

  「說吧,你倆什麼關係,是不是早就暗渡糧倉了?」


  白荀咬牙,試圖從他臉上找出一絲一毫的倪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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