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她記得自己纏他,求他
顏雪是被肖蒼山抱進懷裏的時候,理智回籠。
蹙了眉頭,她想起來昨晚。
他的卑鄙,無恥。
她的沉溺,放、蕩。
她清楚的記得,自己怎麽纏著他,求著他。
那些呻、吟,婉轉低回。
像烙鐵,把她的心燙的血肉模糊。
她恨自己的下、賤。
“顏顏?”
耳邊,是肖蒼山略帶了驚慌的聲音。
顏雪眼前一片模糊,臉上冰涼。
她哭了?
真丟人。
他的手揩上她的眼睛,低低道歉:“對不起,顏顏,我昨晚……”
打斷他的話,顏雪一字一頓:“肖蒼山,如果你想我活著,昨晚的事就別再提。”
“顏顏。”
掙脫開肖蒼山,顏雪要下地,沒等掀開被子,她一怔。
她沒穿衣服。
肖蒼山咬牙,轉身拿了一件自己的衣服過來。
小心翼翼的站在床邊,他遞上衣服,“你先穿這個,我今天叫人給你送一些換洗衣服過來。”
她沒有挑剔的資本。
接過衣服,她抬頭看了他一眼。
肖蒼山背過身。
快速的穿好衣服,她下了床,雙腳一落地,差點站不穩。
咬著牙,腳步打飄的往浴室走去。
肖蒼山跟了兩步,還是站定沒再跟著。
她生氣了。
他理解。
現在想想,昨晚他何嚐不是瘋了。
煩躁的耙了粑頭發,他轉身出去了。
王姐見肖蒼山一個人出來,疑惑問道:“肖先生,顏小姐還沒起來嗎?”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這句話,幸好王姐及時咽了下去。
昨晚,他們做了什麽,她怎麽可能不知道。
想著,臉一紅。
別看她這麽大歲數了,也覺得臊得慌。
“起來了。”肖蒼山拿了沙發上外套,抖了抖,“你陪著她吃早飯,一會兒我讓人送幾件衣服來。”
“肖先生,您不吃早飯嗎?”
肖蒼山沒回答,徑自往玄關走。
伸手開了門,他猶豫一下,又返身往臥室走。
浴室裏響著水流聲。
他站在門口,敲了敲門,“顏顏,我走了。”
裏麵理所當然的沒有應答。
*
顏雪穿著白色的浴袍,頭發半幹,坐在餐廳裏,麵前是黑乎乎的煎蛋。
用筷子戳了戳,她抬頭看著站在一邊,神色局促的王姐。
女聲冷淡:“王姐,你坐吧。”
王姐這才拉開她對麵的椅子坐下來。
顏雪話不多,王姐很害怕她,比害怕肖蒼山還要怕。
明明那個才是正主,怎麽她覺得眼前的女孩子更可怕些呢。
眼波流轉,顏雪盯著王姐盤子裏,黃燦燦的煎蛋,及不可查的皺眉。
王姐怕她誤會,趕緊說道:“顏小姐,您的煎蛋是肖先生做的。肖先生老早就起來了,折騰了一早上才弄好的。樣子可能有點不好看,但是是肖先生的心意啊。”
王姐自以為善解人意,等到早飯結束才發現,顏雪根本動也沒動煎蛋。
吐司就著牛奶吃的。
端著煎蛋回廚房,她歎息一聲,把蛋倒掉。
看著煎蛋和垃圾桶裏的同伴們匯合,她心裏說不上什麽滋味。
肖先生對顏小姐的寵愛體貼,她一個外人可都看的清清楚楚,可偏偏顏小姐不當一回事。
難不成,顏小姐不是自願被肖先生包、養,而是被強、迫的?
嗯,如果是這樣,那麽顏小姐的態度,就能解釋了。
唉,有錢人的世界真是複雜。
既然人家不願意,何必強迫呢。
一邊洗碗,她一邊感歎。
……
文文抱了抱妹妹,又對一大早上就喝了半斤白酒,醉醺醺的父親說,“爸,你少喝點酒,好好照顧晶晶。”
文文父親冷哼一聲,打了個酒嗝:“那丫頭有你看著,我照顧個P!”
說完,他搖搖晃晃的又去翻酒櫃。
文文突然衝過去,抓住父親的手臂,“喝!你就知道喝酒!如果不是你酗酒,媽媽也不會離開!你還喝!”
“你說什麽!死丫頭!”
文文母親就是這個家的禁忌,絕對不能提,一提起來,文文父親就發瘋。
大力推開文文,他一腳窩在女兒肚子上,“死丫頭!死丫頭!叫你再說!少他媽提你那個死鬼媽!賤、女人!都是賤、女人!媽、賤!生的女兒也賤!”
“不要打姐姐!爸爸不要打姐姐!”
晶晶哭著撲過來,緊緊抱住文文的脖頸,“爸爸不要打!”
文文父親紅了眼,在他看來,這是大小女兒一起對他權威的挑釁。
“你以為你賺兩個錢你就牛了!”揪住文文的頭發,他一巴掌扇在文文臉上,“我生你養你,不是讓你來氣我的!”
說著,他舉起手還要再打。
卻在這時,一隻修長的手搭上了他的腕子。
痛呼一聲,文文父親臉扭曲,“疼!疼!”
手臂一緊,文文被人扶起身。
淚眼朦朧的抬頭,她看見一張冷峻的男人臉。
“肖先生?”
“你誰啊!怎麽隨便闖進別人家!”文文父親吐沫橫飛的咆哮。
肖蒼山淡淡一個眼神掃射過去,他瞬間噤聲。
“姐姐。”晶晶抱著文文的腰,怯怯的偷看肖蒼山。
肖蒼山放開文文,淡漠道:“我在外麵等你。”
說完,他轉身出去了。
靠在車上吸煙,一支煙吸了一半,就見文文從擁擠,汙髒的小巷子裏快步出來。
將煙頭扔在地上,用腳碾滅,他開了車門上車。
等文文坐進來,啟動車子。
舔了舔唇,文文小聲說:“肖先生,剛才的事謝謝你。”
側目睨了文文一眼,肖蒼山問:“你妹妹看上去不大,幾歲?”
“7歲。”
“才7歲?”
“嗯。”
接下來,肖蒼山沒再和文文說話,直接開車去了醫院。
病房前。
肖蒼山握住文文的手臂,“我的話,你都記好了?”
文文知道,自己進了這扇門之後,就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命運等著她。
點了下頭,她說:“肖先生你放心,我記住了。”
“嗯。”
伸手要推門,卻被文文拉住了手。
“肖先生,等等。”
文文放開手,低著頭,“肖先生,我想問,你還記得,還記得我嗎?”
三年前,她第一次出、台,初、夜被賣給了個有變態嗜好的客人。
那個客人喜歡拿煙頭燙人,她腿上被燙了好幾塊,疼的直掉眼淚。
是肖蒼山,一句話,就幫她換了個客人。
後來,她在緋色遇見他很多很多次,都沒有敢上前和他搭話。
他肯定不記得自己了。
她也不希望他記得,記得他們的初遇是那麽的肮髒,糟糕。
她願意為他做任何事。
就為了他曾經的一句話。
她喜歡肖蒼山。
她是卑微的塵土,可是她的喜歡不卑微。
“記得。”
他說什麽?
不敢置信又驚喜萬分的抬起頭,文文雙目晶亮。
他記得。
隻要他記得就好。
肖蒼山隻說了記得,然後就推開了門。
文文深吸一口氣,微笑跟在他身後。
轉過會客廳,走到裏麵臥室,韓紀林正在看雜誌。
聽到聲音,他抬頭看過來。
“你來了。人找到了?”
肖蒼山側身讓開,讓韓紀林看見文文。
雜誌扔在一邊床頭櫃上,韓紀林冷笑一聲,“是她嗎?”
肖蒼山沉聲說:“是她負責往302送酒的。”
這句回答,很巧妙。
文文莫名打了個冷戰,顫巍巍的開口:“對,對不起。先生,對不起。”
“對不起?”韓紀林嘴角滑過一絲譏諷,眸色陰霾,“你過來。”
下意識的看了肖蒼山一眼,文文咬著牙走上前。
剛走到床邊,她手腕一緊,整個人往前撲去。
“啊!”
驚呼一聲,她的衣領被大力撕、扯開。
韓紀林看著她脖頸上痕跡,又扯住她的頭發,強迫她仰起臉。
入目,是文文的驚懼萬分。
韓紀林卻覺得好像哪裏不對勁兒。
盯著文文的眼睛,他問:“送酒的是你?”
“……是。”
“砸我頭的也是你?”
“……”
“是不是!”
“……是,是……對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她。”
推開文文,韓紀林扶著額,“不是她。”
文文狼狽的跌坐在地上,緊緊抱著自己。
肖蒼山眼底閃過暗色,聲音卻吃驚,“什麽?不是她?大哥,你會不會弄錯了?”
“是你他媽的弄錯了!”韓紀林瞪著肖蒼山,“讓你找個人你都能找錯!”
雙手在身側握緊,肖蒼山似笑非笑,“抱歉,大哥。”
“媽的!找個人很難嗎?很難嗎?”
“抱歉,大哥,我再去找。”
“算了!”韓紀林一擺手,“你找不到,我親自去找!”
“大哥……”
“行了,我累了。”
肖蒼山慢慢鬆開握住的拳頭,低頭看了文文一眼。
文文踉蹌著站起身,快步走到肖蒼山身邊。
兩人一起往外走,沒走兩步,隻聽一道男聲。
“等一下。”
兩人同時站定。
韓紀林眯起眼睛,看著他們。
“你剛才說,你砸了我?”
後背發冷,文文手腳冰涼,不敢回頭。
肖蒼山轉回身,清清冷冷的睨了身後文文一眼,又越過她肩膀看著韓紀林,“大哥,是我沒調查清楚,疏忽了。”
“是嗎?”韓紀林唇角勾起,露出一抹嘲諷的笑,“蒼山,你做事情向來謹慎,怎麽這件事情辦的這麽草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