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三章 掀桌子
「外公他老人家老當益壯，身體好得很，幾位前輩有心了，我替他老人家多謝你們的關心。」
鄭暉說道。
修鍊界對武承全，又敬又畏，還有恨！
武道盟約之前，修鍊界表面風平浪靜，實則暗地裡爭鬥不斷。武承全霸道要求所有江湖門派和武道家族簽訂武道盟約，並作為盟約的守護者，幾年時間，大殺四方！
武道盟約最重要的一條，煉神返虛境界之上的修鍊者不得隨意出手，更不可私下摩擦爭鬥。真有大仇大怨無法調和的，可以向國安提交申請，在國安監督下進行決鬥！
這對一貫自由慣了的修鍊者來說很難接受，於是不接受的那些強者，都被武承全或殺或抓或廢！
鐵腕手段，修鍊界格局改變，修鍊界風氣改變，整個修鍊界，都被武承全一人改變。
之所以敬，是因為武承全以及國安的存在，使得蓬萊聖地對修鍊界無法隨意滲透，如果沒有武承全，現在的修鍊界，早就全部變成了蓬萊修真者附庸。
相比之下，武承全要的是修鍊者在律法規則框架內行為處事，蓬萊聖地則是完全的統治控制。
這就是某種層面上的法治和人治的區別。
目光長遠者，能理解武承全，之所以冷血鐵腕，是不得已而為之！
但是，武承全殺的修鍊者太多，修鍊界煉神返虛境界之上的高手本就不多，被武承全收割了其中小半，惹來的仇恨，也是相當的大！
於是這小半修鍊界勢力，自然偏向蓬萊聖地。
七大古武世家，其中三家是歷次蓬萊試煉過後被蓬萊扶持起來的附庸，這三家武道傳承來自蓬萊，對蓬萊最為忠心。
另外四家，以前都是修鍊界本土傳承，投靠蓬萊。對武承全以及國安很是敵視。
玄誠子、慧明大師還有中年文士蕭掌門則完全中立的態度，他們關心的是武承全現在的實力進展。
「鄭施主，你那外公，以你所見，他現在實力如何？」
鄭暉很乾脆的回答了四個字，「天下第一！」
玄誠子等人相互看了看，沉默，並沒反駁。
「鄭暉小友，攜軒轅劍神器之威，你認為你跟武承全之間的差距，還有多大？」
玄誠子沒問鄭暉可有戰勝武承全的幾分可能。而是問差距。
鄭暉思索半晌，謹慎回答道：「如果我面對的是一個跟我外公一樣強大的敵人，即便有軒轅劍在手，我也有多遠跑多遠，絕不與他正面衝突！」
鄭暉的意思是，以他現在的實力跟武承全交手，只要一交手，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鄭暉施主，這次蓬萊試煉，你會參加？」
慧明大師問道。
鄭暉隱然知道這幾位修鍊界大佬真正想問自己的是什麼了，於是他點頭。
酒菜已經上齊，都是素菜。酒則是米酒。
一個道士，一個和尚，一個比道士和和尚更顯得超凡脫俗的蕭掌門，鄭暉只好委屈自己，於是苦了酒店，絞盡腦汁以各種素菜變著花樣做出一大桌子，看上去很有檔次，對素食者來說，也很美味。
幾人只是象徵性的動了動筷子，食不知味。
「國安……要對蓬萊宣戰了嗎？」
玄誠子貌似自言自語，說話的時候看著鄭暉，希望他能接過話茬。
鄭暉對玄誠子印象不錯，同時也覺得，如果不說某些話，玄誠子和慧明大師不會甘心白來一趟只為了吃這頓飯，於是放下筷子，說道：
「不是宣戰，而是守護！蓬萊一直都沒有停止過對我們的入侵，這一戰不管是勝還是敗，必須戰！」
「守護？」
玄誠子還有慧明大師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武承全有沒有考慮過一個問題，如果這一戰敗了。現如今的規則體系都有可能面臨崩潰險境！這個險，冒的是不是太大了？」
蕭掌門也忍不住說道。
「如果繼續等下去，等外公氣血兩虛，身體衰老，實力倒退，到時候還有誰能遏制蓬萊？更何況京城局勢變化莫測，蓬萊修真者，一直都沒停止過對世俗的入侵！不過是換了軟刀子割肉的手段，就這麼拖下去，結果可能連冒險的機會都沒有！」
玄誠子還有慧明大師找鄭暉，主要是想從他口中知道國安現如今對蓬萊的態度，鄭暉給了他們肯定的回答，國安和蓬萊，這次的蓬萊試煉，就是全面開戰的開端！
玄誠子等人問，鄭暉一直在回答。現在到火候了，於是鄭暉問出了一個問題：「外公和蓬萊開戰，幾位前輩不僅在修鍊界德高望重，實力更是強橫。你們傾向於那邊，勝利的天平可能就傾向於那邊！所以，各位何去何從，準備如何選擇？」
站隊！國安和蓬萊全面開戰，中立的修鍊界勢力，江湖各門各派，武道家族等，都必須站隊！
「鄭施主，你此番來海港市，除了武道大會，可還有別的任務？」
慧明大師問道。
鄭暉想了想，回答道：「跟幾位前輩見面，並把外公的想法給各位講出來。順便問問幾位的選擇……」
「鄭暉小友，你的意思是……你可以代表國安，代表武承全，跟我們談判？你所作出的任何決定，都能代表國安，也是武承全的意志？」
玄誠子問道。
鄭暉卻是搖頭，「談判？不不，我想你們幾位搞錯了一件事，我外公，還有國安，都不需要以談判這樣的方式去拉攏修鍊界，我們只想知道各位的立場，然後做出相對應的必要措施，也就夠了！」
鄭暉這話夠強硬。
「阿彌陀佛，我等修佛之人，自當誠信禮佛，不問世事……」
「敢問大師，修佛之人能否不食五穀雜糧？能否閉寺封山，跟這個社會徹底脫節？」
「這……」
「鄭暉小友，武承全希望我們怎麼做？」
玄誠子直指問題核心。
「國安跟蓬萊徹底決裂之日，所有修鍊者勢力全部暫編入國安體制！以各門派為單獨事務單位，只要不違法犯紀，國安不干涉各門派內部事務！有試圖中立或者投靠蓬萊者，都為非法暴力組織，必須被取締，嚴重者依法追究法律責任……」
意思就是，要麼歸順，要麼就做好接受暴風雨的準備！
慧明大師皺眉，「武承全還是一如既往的霸道！這般不留餘地，可謂是破釜沉舟啊！」
玄誠子先是面露不愉之色，然後看了看鄭暉，竟然沉默。
「你說的這些，都是武承全的意思？……」
蕭掌門問道。
鄭暉點頭。
鄭暉來海港市，的確是身負這一秘密任務的。
跟修鍊界幾位大佬交流，先放出話來，武道大會結束后，就是國安大動干戈之時！
「鄭施主，武道大會結束之前，老衲會給你一個回復。這餐飯的情分老衲記下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慧明大師告辭道。
玄誠子看了看中年文士蕭掌門，對鄭暉道：「鄭暉小友如果有時間，可以單獨找貧道聊聊，『黃帝四經』，不知鄭暉小友領悟了多少？鄭暉小友還有一份機緣在我武當派。」
黃帝四經……《黃帝經》！
鄭暉心中湧出驚濤駭浪，這下可以確定，玄誠子的確是知道軒轅劍部分奧秘，這道人，不簡單！或者說，武當派不簡單！
慧明大師和玄誠子告辭離開，兩人都很有默契的沒去叫中年文士蕭掌門一起走。
鄭暉起身，端起酒杯向蕭掌門敬酒，並鞠躬道歉。
「蕭叔叔，之前是我唐突，還請見諒！」
蕭掌門臉色卻是不好看，盯著鄭暉看個不停。
鄭暉連喝三杯酒，然後借著酒勁，問道：「蕭叔叔……蕭媛也參加了武道大會，可是你的主意？蓬萊試煉很危險，你怎麼能讓自己方女兒去冒這種危險呢？」
「蕭媛現在在哪兒？你有她的聯繫方式？」
「京城一別，蕭媛曾說自己會有很大麻煩。我想知道，她現在的麻煩解決了沒有。如果有誰敢難為她，不管是誰，嘿嘿……」
鄭暉連連說道，對蕭掌門雖然客氣，卻不恭敬。
「鄭暉……好一個鄭暉！我久居山林消息閉塞，倒是沒想到，唯一的女兒差點被人拐走！更可恨的是，這個拐走我女兒的人，還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慚！」
蕭掌門咬牙，說道。
「蕭叔叔此言差矣……我跟蕭媛是真愛，我們是你情我願的自由戀愛！我也沒拐她……」
鄭暉連忙說道。
「你給我閉嘴！」
蕭掌門拍案而起，怒道！
鄭暉摸了摸鼻子，看著蕭掌門，有探究之意，並無絲毫愧疚和畏懼。
「我逍遙派傳承百年，一直秉承一個規矩！派中弟子輕易不可動情，不得門派允許，不許戀愛，不準婚姻！難道媛媛沒對你說過？！」
鄭暉臉色變了，鄭暉之前連蕭媛的具體身份都不知曉，更不知道她是什麼逍遙派門人，蕭媛也的確沒對他說過這些。
「這算哪門子破規矩？！」鄭暉忍不住破口大罵！
「你……你離她遠點！」
「你知道我？蕭媛應該對你提起過我……蕭叔叔，規矩是人定的，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看能不能……」
「不能！」
蕭掌門打斷鄭暉的話，說道。
「蕭叔叔，沒有商量的餘地？你非要棒打鴛鴦，阻擾我跟蕭媛的愛情？」
鄭暉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怎麼，仗著你是武承全的外孫，想強行擄掠不成？」
鄭暉嘆了口氣，貌似無奈道：「既然這樣……唯有一個辦法能解決這個問題。既然是逍遙派的規矩，那麼本少就讓這個勞什子門派消失！那時候蕭媛自然不受約束了！」
嘩啦的聲音響起，蕭掌門掀了桌子，杯盤落地，砰咚作響，狼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