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章 目光的短淺和長遠
鄭暉對肖怡的態度既不冷淡，也不十分熱情。
鄭暉花心，但不是見一個愛一個，不可否認肖怡長得很漂亮，但這種漂亮對鄭暉來說只會欣賞，沒有心動。
鄭暉回到別墅不久肖怡就找上門來，鄭暉對她還是有些印象的，入學京大，肖怡帶著著他在校園內逛了逛，然後遇到花花公子挑釁，鄭暉出手打發了幾人，還鬧出不小風波。
請肖怡坐下，保姆上茶，氣氛有些尷尬，沉悶。
鄭暉不解其來意，肖怡則是難以啟齒但不得不開口。
有一搭沒一大搭的聊了幾句，肖怡鼓起勇氣說道：「鄭暉，我有個不情之請……」
鄭暉其實很想說既然是不情之請，何必說出來？看在和肖怡還算認識，肖家忘恩負義的時候她還算有良心的份上，當然最最重要的是肖怡是美女，賞心悅目，所以鄭暉很大方的點了點頭。
「我想請你幫個忙……」
肖怡頭低的很低，因為她現在臉很紅，如果不是被逼到幾乎走投無路，肖老爺子幾乎是求著她來找鄭暉，她鐵定是不會來的。
鄭衛國曾有恩肖家上一代，鄭家倒霉的時候肖家置身事外可以以力所不能及的理由來安慰自己，畢竟鄭家當年的敵人太強大；但鄭暉來京城后首選肖家尋求援手，上到肖老爺子，剛開始滿口仁義，遇到一丁點事就急忙劃清了鄭暉的界線；下到肖怡父親叔伯，態度冷漠對鄭暉近乎羞辱……
肖家的刻薄寡恩可見一斑。
當初落魄的時候，沒能及時送炭；現在人家牛逼了，你又來求炭火……
這種情況下還有臉找上門求幫忙，肖怡實在感覺臉上無光，對此行抱有的期望不大。
「肖怡學姐，有什麼話儘管說就是。」
鄭暉淡淡開口，說起正事的時候，他臉上懶洋洋的笑容收斂，一雙讓人看不清深淺的眼睛飄忽不定，內心的想法讓人無法從他的表情動作讓捉摸出來。
這是一種心態，一種成熟。
「你跟韓家的韓夢少爺很熟，你能不能……能不能幫我們肖家向韓夢少爺求求情，放過我肖家一馬？」
肖怡身體一顫，然後咬牙。
鄭暉『學姐』的稱呼有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讓她的心沉到了谷底。但還是說出來的目的了。
「哦？讓韓夢放你們肖家一馬？你們是李氏集團一方的？」
鄭暉眼睛眯了起來。
求的是韓夢這個人，其實求得情是韓家。肖家只有在被韓家逼到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才會這樣。
韓家不會無緣無故打壓肖家，哪怕是利益衝突，也不會把對方逼到絕境。只有一種可能，肖家在立場上和韓家對立，矛盾無法調和。
那麼猜出肖家現在的站隊根本不難。
「是。」
肖怡承認，「大伯負責家族生意，這些年和李家合作很多，我肖家絕大部分生意都和李家緊密關聯，最近韓李兩家斗得厲害，官場生意場都這樣……。肖家做的是進出口生意，和韓家下面的一個附庸家族生意有不少重合，我們得到的李家資源和幫忙不多，韓家現在大力支持下面的人，連續幾個大單都被搶，進出口的貨物也查出許多問題，集團多個分公司稅務也有漏洞……」
鄭暉擺手打斷肖怡的話，詳細的他不想去聽，沒興趣知道。
「肖怡學姐，這有些難辦，不是我擺譜不幫你，而是真的有心無力……」
鄭暉搖頭，自己不是個恩將仇報的人，但也沒辦法做到以德報怨。
肖怡抬頭，俏臉從通紅瞬間變得蒼白！
「鄭暉，我肖家對不住你，可以說是忘恩負義！但你能不能……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幫我肖家度過這次的難關？……不管你有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
肖怡咬牙，這番話說的很緩慢，很艱難。
鄭暉的大名已經傳遍了京城世家圈子，武老外孫和修真者身份一般家族沒資格知道，但其霍家女婿，有韓家撐腰這樣的背景都傳遍。
鄭暉不好惹，內家高手，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甚至殺人都有可能；鄭暉很好色，連霍老爺子都容忍了自家孫女嫁給她的同時他還有別的女人這個事實。
肖家敢讓肖怡來求鄭暉，就是把握住了這一點，來之前，肖怡那個矮胖的混官場最近很不得志備受打壓的父親就明說過，如果鄭暉不肯幫忙，可以考慮美色誘之。
肖老爺子放不下面子明說，但有暗示。
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這意思再明星不過了。
鄭暉驚訝，有些發愣，不由認真打量起肖怡來。
這落在肖怡眼裡味道就變了，鄭暉莫不是真的有那種想法，提出那種條件，讓自己奉獻身體……
肖怡眼中露出驚慌之色，還有一點對鄭暉的鄙夷和失望。
她不討厭鄭暉，甚至因為剛和鄭暉相處的時候誤會過鄭暉對她的另有企圖以及肖家對鄭暉的刻薄寡恩而對鄭暉抱有歉意。
但是，如果鄭暉乘人之危，真的對她提出那種條件，迫於無奈她會答應，肖家或許因此得救，但從此之後，原來的肖怡將會心灰若死，對人生，對未來，看這個世界，都會是灰色的……
「肖怡學姐，肖家值得你這麼做嗎？」
鄭暉很認真的問出這個問題。
「不可否認，肖家對你有養育之恩，但這不能成為你犧牲自己的理由。因為太不值。肖家哪怕被打壓到破產，憑藉這些年的底蘊和影響力，頂多家道中落，沒有以前的風光，但比起普通人，還是能一輩子生活優渥，不愁吃穿。你想過沒有，犧牲你自己來挽救這個家族，救回的是什麼？是現在的地位和風光，是奢靡的生活！這值得嗎？」
肖怡是京大四大校花之一，這個女孩給她的印象不錯。有世家子弟的風度和修養，難得的是保持著一顆自然率真的心。
肖怡吃驚，「你……你什麼意思？」
鄭暉的意思是本少對你沒想法，即便有也不是你想的乘人之危。
「剛來京城那天的接風宴我見過你爺爺，你爸爸還有伯伯。說句實話，本少對你爸還有你大伯都不怎麼感冒，記得當時肖老爺子還罵過他們目光短淺，無情無義……。我不是貶低他們，也不是羞辱，肖家這代掌握權力的人，的確不行。選擇李家做靠山，就該有遲早倒霉的覺悟！我跟李家關係不好，所以肖家有麻煩，跟我有什麼關係？」
鄭暉和肖怡之間的交情，也僅夠他說這麼多了。
「鄭暉，你……我懂了，謝謝你！」
肖怡沉默了一兩分鐘，然後抬起頭，目光變得堅定，鄭暉的話讓她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肖怡學姐，想明白了就好。肖家的事情我不想管，我們之間還算是朋友，以後如果你碰到什麼麻煩，儘管找我，一定義不容辭。」
接觸到肖怡的眼神，見證了她在這短短片刻間的變化，鄭暉對肖怡有些憐惜，動了惻隱之心。
說到底，肖怡無辜，也是肖家現在鄭暉唯一看的上眼的人。
深吸一口氣，肖怡說道：「我就是我，即便到了萬不得已，我也不會拿自己當籌碼做交易！那麼，我想跟鄭暉少爺談合作，不知道可不可以？」
鄭暉來了興趣，「說說看？」
「肖家在京城怕是混不下去了，如果繼續死撐著，得不償失！其實爺爺在我來之前也跟我說過，如果鄭暉少爺你沒辦法幫我們的忙，我肖家將會選擇放棄部分利益，退出京城！」
肖怡整理了一下思路，繼續道：「肖家進出口的生意沒辦法再做下去了，不過這些年的底蘊還在，還能東山再起！離開京城，也就意味著我肖家脫離李家，沒了李家的靠山，我們想東山再起也需要人撐腰……」
「這是你爺爺的意思？」
鄭暉露出驚異之色，肖老爺子應該沒這麼大魄力吧？
「不，爺爺還在猶豫，還對我這邊抱有期望，認為我有足夠的『本錢』打動你……呵呵，他們都看輕了你！還真是自食其果，目光短淺呢。」
肖怡有些自嘲，如果當初肖家對鄭暉繼續保持善意，給予鄭暉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忙，想必現在肖家有難，鄭暉只是動動嘴就能解決的問題。
肖家在京城只是中等家族，肖家垮了得利最大的是韓家下屬的那個肖家對頭的附庸，只要韓家一句話，肖家的危機就不是問題。
因為對下屬附庸家族來說，韓李這樣的超級大族對自己家族的態度尤為重要。
「你能做肖家的主？」
「我不能，但我有信心說服我爺爺！肖家離開京城後去淮水市發展，肖家成為鄭家的附庸，有鄭暉少爺你的面子，對頭不會緊逼到底，李家也不敢輕舉妄動。鄭家得利，肖家得救，鄭少以為如何？」
肖怡對鄭暉的稱呼改了幾次，這是心態上的轉變。
「肖怡學姐，不是我小瞧你，你沒有這樣的眼光和頭腦……所以，這不是你的想法！」
一個人能在片刻間態度改變，但鄭暉斷然不信，肖怡能這麼短的時間想這麼多，而且這個提議也讓他鄭暉心動，很有遠見。
「我沒這樣的本事，我堂弟送我到這兒的，這個主意是他路上給我想出來的。」
肖怡大大方方承認。
「如此說來，肖家還有葯可救。你堂弟多大了？」
鄭暉問道。
「堂弟是大伯的兒子，是肖家第三代唯一的男丁。肖家的一切將來都是他的，自小他就很懂事，很成熟。但他不得志，因為大伯和我爸只把他當小孩子，家裡的事情不讓他插手。他叫肖建成，比我小兩個月，今年十九。」
鄭暉沒問這麼多，肖怡回答的很詳細。
「你這個表弟很有趣……這也是他的主意？」
鄭暉笑了笑，說道。
「什麼？」
「讓你向我推銷他，很不錯的年輕人，也很有野心。」
肖怡臉色變了，「這你也能猜出來？」
鄭暉不能窺測人心，但某些時候，他的心智成熟的渾然不像還沒到二十的年輕人，聰明智慧。
「這個合作我可以答應，有兩個條件！」
鄭暉很果決，說道，心思轉動，說道。
「第一個條件：肖家到淮水市發展，不僅僅成為我鄭家附庸，肖家入股我鄭氏集團，新的生意將成立我鄭氏集團下屬子公司！」
肖怡再笨也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失聲驚叫道：「這不可能！我爺爺他們肯定不會答應的，你這是讓我肖家主動被鄭家吞併！」
鄭暉慢條斯理道：「可不可能也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你大伯跟你爸說了算。你堂弟很聰明，他能搞定這個條件，讓他去勸服你爺爺，這也是對他的考驗。本少現在對他很感興趣，找個時間，我會會他。」
肖怡還想反駁，鄭暉擺了擺手繼續說道：「第二個條件，一年之內，你堂弟肖建成，要成為肖家的掌權人！本少會給他機會，如果他真有本事，可以帶領新的肖家把現在失去的東西拿回來，而且更上一層樓！」
培養自己的勢力，這件事鄭暉一直在做。雖然還沒見到肖建成這個人，鄭暉相信，自己的這個決定不會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