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好人和壞人
「你,你竟然敢打我?!」
霍家老三不可置信的看向鄭暉,渾身顫抖,本就被那光頭男扇腫的臉變得愈發胖了。
鄭暉怒眼一瞪,他嚇得後退兩步,霍老大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想罵人又不敢。
畢竟前車之鑒剛剛發生。
餘震天也愣了下,這會兒趕忙上前把鄭暉拉開,道:「鄭先生消消氣,好歹也是長輩,有啥事不能商量呢?」
鄭暉卻不買賬,「余總今天找我到底幹嘛來著?」
餘震天瞥了霍老大霍老三一眼道:「鄭先生只要幫忙給兩位大佬解釋一下,我餘震天和此事沒有任何相關。今天在鄭先生別墅外發生的衝突都是誤會!被打傷的兄弟的醫藥費,那輛車的賠償,都包在我身上了。咱以後也定不攪合到你們的事情中去。」
鄭暉冷冷掃了霍家老大老三一眼,道:「余總的人今天和你們衝突,絕對和我無關!是你們二位嘴太臭,不搞清楚狀況就罵人,還要讓人余總給你們下跪道歉?那些人都是余總的手下,為大哥抱不平出手揍你們也是情有可原。」
鄭暉如此解釋,雖然說的都是事實,並無不妥。但餘震天滿臉黑線,一雙眼睛瞪得都快鼓出來!
尼瑪!讓你來是給老子澄清誤會!誰讓你哪壺不開提哪壺說這個的?這下倒好,誤會沒解釋清楚,當著人家的面揭人家傷疤,這梁子和不快算是結下了!
問題是,鄭暉這話聽起來是幫他餘震天說的,餘震天一句都不能反駁!
餘震天不怕得罪霍家老大老三,他所顧慮的是自己這幫人的名聲。
他是京城地下拳場的代理人,背後牽扯著一大幫子大佬和勢力的利益。
要是今兒自己把霍家兩位管事之人打了臉還給綁了的這事兒被傳了出去,餘震天擔心引起京城整個世家圈子的公憤。
「咳咳……兩位大佬。我們都是粗人,今兒這事兒是我手下兄弟魯莽了。以後我會好好管教他們!這誤會已經當著鄭先生的面解釋清楚。以後冤有頭債有主,您兩位千萬別把賬算到我頭上,更別把幾天這事情到處說就行!」
餘震天對霍家老大老三說道。
霍老大借著這個台階連忙下,對方既然道歉,他面子也有了。
和對方繼續糾纏肯定討不了好,想要家族勢力壓人人家根本不怕。實際上他們霍家現在壓根沒怪罪人家的本錢和實力!
幾人無聊的寒暄客氣了幾句,餘震天給足了霍家二人面子,親自把他們送到門口。
兩人上車,鄭暉懶洋洋的擺了擺手道:「慢走不送,趕明兒有時間再去我哪裡坐坐!不過我這人膽小,你們人帶的太多了,類似今天發生的事情可能再發生也說不一定呢?……當然,余總肯定不會再出手的了。」
鄭暉說道最後話鋒一轉補充了一句,卻是餘震天已經面臉漲紅的看著他,氣的幾乎要爆炸!
「鄭先生,這兒也沒你啥事兒了,不如我也送你走吧!」
餘震天開始趕人,不想多看鄭暉一眼。
鄭暉也覺得和餘震天呆在一起膩歪的很,總是有暴起幹掉他的衝動,於是說了幾句場面話,告辭離去。
「余總,不是要試試他的功夫么?就這麼讓他走了?」
光頭男不解問道。
餘震天下意識看了看那塊被鄭暉拳轟過的花叢,帶著忌憚,說道:「就憑人家露的這一手,咱們沒一個人是他的對手!另外,面對五把槍指著腦袋還面不改色反過來威脅我,你能做到嗎?說不得抓住逃跑的那人這事兒還甄要完全仰仗他!」
「那咱們把那人抓回來之後,怎麼對付他?難不成還真給他五億?」
光頭男知道不少事情,是餘震天的心腹。
「說他難對付,並不意味著咱們對付不了他!只要是人,都有弱點,咱們不能直接對他下手,抓他的親人,或者愛人威脅!幹掉他不是輕而易舉?」
餘震天臉上的陰狠之色一閃即逝。
鄭暉和餘震天相互各懷鬼胎,都沒想過要真心合作。
回到別墅,鄭暉用備用鑰匙打開了雪蝶的房門。
果然不出他所料,雪蝶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鄭暉倒也不擔心她,身為職業商業間諜,雪蝶的身手不弱,特別是在躲避追蹤和監視方面,鄭暉也不敢說一定能勝過她。
「希望她那個『師姐』不是個蠢貨!」
鄭暉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回到自己房間,倒頭便睡。
……
京城繁華,處處充滿現代化氣息。
再繁華的地方也有貧富差距,窮人富人之分。
京城這地方寸土寸金,普通打工一族想要在這裡買得起房子,難如登天。
北漂一族眾多的京城,有那麼些個地方就因為這些人的存在而有了存在的必要。
地下室,地方雖然潮濕簡陋,但租金便宜。
京城城西,距離鄭暉所住小區約莫半小時車程的一處地方。
這裡到市中心不遠不近,因為待開發的緣故,不顯繁華。
但是出出進進這裡的人極多,因為這裡,有大量的平板廉租房和地下室出租。
甚至只要你能給錢,不需要出具身份證和登記任何身份信息。
雪蝶深夜到來此地,穿著普通的牛仔褲,短袖襯衣。
不施粉黛,梳著個馬尾辮,一臉木訥之色,看上去普普通通毫不起眼。
路燈昏暗,行人不多。雪蝶左拐右拐找到一處地下室入口,然後輕車熟路鑽了進去。
一股潮濕發霉的味道撲面而來,雪蝶沒有表現絲毫不適,約莫往下走了十來米的樣子,拐角就是一排排標著房間號的出租房。
一老頭坐在拐角處凳子上,眯著眼打量過往來人。見到雪蝶之後隨意打了聲招呼。
「丫頭,今兒還沒找到工作?昨兒個就勸你啦!京城這地方不適合你們姐妹兩個呆。你想要賺錢給她治病,最好別在京城!這兒物價貴不說,也沒什麼適合你乾的營生。你還要照顧你重病的姐姐……別到最後連房租都交不起。」
最後這句話才是老頭想說的,若非看在錢的份上,他昨晚是不會讓雪蝶和另一個一臉病態的女孩住進這裡的。
「大爺放心,我還是再試試找工作,再在這裡呆上一陣子,實在不行我就和我姐回老家去!」
雪蝶說著一口農家氣息的普通話,還有方言的味道。
老頭擺擺手,轉過頭去又和另一走進來的房客閑扯起來。
最裡面的一間房,雪蝶掏出鑰匙開門,把門大開之前,雪蝶輕輕說了句『是我』,然後等了約莫三秒鐘才開門。
屋子只有大約二十個平方,一張八成新的木質大床,一張桌子,兩個凳子,然後什麼都沒有。
往裡面是一在裡面連身體都轉不開的衛生間,外面則是一個檯子,供給放置廚房用具做飯的。床上鋪著兩床嶄新的被子,一身穿白衣的女孩兒半躺著,目光平靜的看著門口處剛走進來的雪蝶。
「你來了?不要和你說過現在不安全,這幾日就先不要來看我么?」
聲音裡面透著疲憊,略微有些沙啞,即便是這樣,這聲音聽起來也非常動聽悅耳。
白衣女孩膚色很白,長得標緻極了。看那模樣和雪蝶差不多的年紀。
女孩裸露在外的香肩日光燈下泛著象牙白,很是細膩光澤。
唯一可惜的是,白衣女孩左臉頰處有一道傷口,雖然不深,卻破壞了她的容貌,影響美感。
總體來說,這白衣女孩容貌完全不輸於雪蝶,若調養的好了,甚至還有過之!
雪蝶轉身把門關上,然後反鎖。走到白衣女孩跟前,然後把手中提著的一大包吃的喝的放在床頭。
「師姐,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裡,所以出來看看。你放心,我出來的時候可小心了,確定沒被人留意到,也沒人跟蹤我。」
雪蝶在白衣女孩溫柔沉靜的眼神下顯得無比乖巧,拿出一早就洗好的蘋果,切成了幾小塊,遞給了那白衣女孩一塊。
「傻丫頭,我已經被逐出師門,現在是師門的罪人。你怎麼還能稱呼我為師姐呢?」
雪蝶眼圈一紅,淚珠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往下落。
「師姐,你是被冤枉的!你沒錯!師父太過狠心,她不該罰你,不該把你丟到那些人手裡,甚至他們還把你關在籠子里和那些野獸搏鬥!我一定要找他們報仇,為你討個公道!」
白衣女孩,就是雪蝶口中的師姐。
雪蝶師姐輕輕咬了一口蘋果,目光依舊溫柔,即便雪蝶提到了她最傷心的往事和遭遇,她的目光直視微微波動了下,然後恢復平靜。
「雪蝶,你已經長大了。千萬不要為了師姐去做傻事。那些人太過厲害,師姐被他們擒了,所以才落得那麼個下場!沒有把握報仇之前,我以後只能躲著他們,甚至連出現在他們面前都不敢……至於報仇,他們年紀比我們大,總有老的一天!十年,二十年……不管多長時間,我能等!」
這要多麼大的仇恨,才能平靜中說出這樣的話。
安撫好了雪蝶的情緒,白衣女孩沒有多說自己的事情,把話題扯在了雪蝶身上。
雪蝶和師姐一年多未見,這一年,在她師姐身上發生了很多事。雪蝶沒了師姐的照顧,卻也長大了不少。
於是雪蝶把這一年裡面經歷的事情全都給她師姐講了一遍。
這白衣女孩名叫木蝶,比雪蝶大八個月。入門卻比雪蝶早上整整兩年,是名副其實的師姐。
雪蝶和木蝶關係自小極好,長大后執行各種師門任務,兩人也是形影不離。
一年前雪蝶回到訓練營進行某方面的單項強化培訓,木蝶出去單獨執行了一次任務。
從那以後,雪蝶和木蝶兩個人的世界都變了……
雪蝶在師姐木蝶面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甚至連鄭暉在海港市把她弄暈過去然後在她肩膀上刻字這等隱秘之事都說了出來。
「雪蝶,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個叫鄭暉的了?」
木蝶聽完師妹這一年裡的各種遭遇,閉目沉思半晌,然後問道。
雪蝶急了,連忙否認。
「依你之言,她除了好色這一個缺點之外,算得上是極為優秀了!他不僅幫過我,還幫你不少。這人若是對你或者我懷有歹意,倒也不用大費周章和那餘震天演戲!他今日把有關我的那些資料給你,可能真的另有想法和計劃,對咱們來說,不是壞事!」
木蝶如此分析道。
「可是……如果咱們判斷錯了,他真的是個壞人呢?」
雪蝶卻仍舊有些猶豫。
「如果他真的是壞人,你現在早就非完璧之身,如果他真的和餘震天是一路人,今晚你來這裡,絕對逃不過他的眼睛,這會兒咱們姐妹已經落入他手了。雪蝶,你遇到的是一個真性情的人,他不好不壞,若是和他站在一邊,他就是好人;在他敵人眼裡,他十惡不赦,絕對是壞人……」
木蝶情商和智商都很高,雪蝶之所以如此念念不忘救出落難的她,而且在她面前顯露如此乖巧可人的一面,正是因為信服這位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