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是戰是降
槍響，子彈出。
李文秀沒有回頭路，在一開始的失誤后，迅速調走防著十五區的一個團的兵力，投入垃圾區的戰鬥。
儘管垃圾區數量佔優，且有其他區支援的一些力量，但專業化的部隊還是一步步壓縮垃圾區的防線。
在仔細研究王欣的布防后，李文秀把軍隊壓在千米線，動用部分李家在混亂區的棋子，想一戰而勝。
只可惜，王欣醒悟的早，迅速撤回垃圾區，儘管被炮火集射，死傷慘重，但終究保留一戰的資本，成功拖入巷戰。
「將軍，你說王欣一開始就是要打巷戰，那為何還要在十里線上與我們野戰？」筆挺軍裝，眉清目秀的少年站在李文秀身後，略顯好奇的問。
李文秀對身後的少年頗為看重，同出自指揮系，且有一年的師生情分，聽說少年準備畢業實習，就把他調到身邊，調教一下，將來也該名震一方。
所以，他對少年的問話還是很重視的，這個年紀，正是打基礎，理論結合實際的關鍵期，說：「這就是王欣的聰明之處，她要是一開始就擺出打巷戰的姿態，不用我們打，自己內部就要鬧起來，她終究是外人，就算有秦狩的那一點情分在，垃圾區的老鼠們，也不會服她。一夥強盜要搶你家，你是願意把強盜在你家外打死，還是讓他進你家門破壞一番再打死？」
少年一扯嘴角，覺得李文秀這話有點在罵自己，強盜，不是說我們嗎？
李文秀繼續說：「所以，王欣用幾天的指揮，贏得垃圾區老鼠敬重，人心都是肉長的，一個外來媳婦兒都那麼拚命，垃圾區不乏熱血激昂的悍勇，讓一個女人上戰場拚命，他們也做不到。戰爭是很奇妙的東西，它能把敵人變成朋友，把女人變成男人。擁有話語權，王欣才能實行她的巷戰計劃，而幾天死戰，垃圾區也明白在外面打不過強盜，只能聽她的，把強盜放進家門再打。」
少年心思聰穎，一點即通，又問：「那我們為什麼要打巷戰？」
「垃圾區始終是要打下來的，安全區兩億雙眼睛盯著，我們需要一個勝利，來振奮人心。之前的野戰，大家二八開，現在巷戰，四六開，局勢對王欣不利，她也清楚這點，所以，她其實是在拖時間。」
「為什麼？」
「等！」
「等？」少年微愣，笑道：「不會是秦狩吧？」
李文秀也笑一聲，搖頭說：「除非秦狩能帶上千人馬殺回來，否則，改變不了戰局。不止王欣在等，混亂區所有頭目，安全區的各個家族。還要我們，都在等。」
「晨曦要塞？」
李文秀微笑，這位李家旁系出身的男人，輕輕摩挲下顎的扎人的鬍鬚，說：「好久沒刮鬍子，都這麼長了。」
啪啪啪……
垃圾區的槍聲此起彼伏，最靠近千米線的第六區的空中列車站成為最激烈的爭奪點。
一口白牙的少年指揮臨時支援上來的第六區的漢子，躲在掩體後面喘氣，那個一直跟他嘮叨的中年男人死在千米線撤退的路上，身體直接被炮彈炸成肉段，他呆的小隊也打光掉，由於作戰資歷，他就成為新的隊長，指揮起平日里心高氣傲的冒險者。
他的任務是守住列車站的C出口，這條列車線，是其它區支援垃圾區的生命線，戰略價值突出，不容有失。
聽到出口那邊埋下的磁雷爆炸，少年立即舉槍趴回掩體，硝煙遮擋的視線里出現幾個全副武裝的安全區士兵，抬槍往這邊射擊。
「打，給老子打！」
少年大吼，混亂區的少年，哪個不會喊粗話，是會被人笑話的。
據說有個記者採訪混亂區的年輕頭目，節目播出后，他一句十個字的話里，出現八個「*」，還有兩個是無意義的語氣詞。
所以安全區的居民常常罵混亂區的人素質低下、粗鄙不堪、低俗惡棍，拉低人類文明水平。
戰爭是會死人的，而且會死很多人，哪怕就是傳說中的S級，超越人類極限的存在，也不敢確保自己在戰爭中活下來。
半天的爭奪后，列車站台還是落入安全區手中，為打贏這場巷戰，李文秀又從十七區調來一個團的兵力，投入戰鬥，新投入的有生力量，擊垮王欣的第一道防線，又連續擊潰三道防線后，垃圾區的兵力被壓縮到第五街區、第六街區之間。
不到半天，垃圾區失去三分之一的街道，而安全區這邊則有一個團長、兩個營長、四個連長死在垃圾區的頭目手上，迫使狂飆的安全區急忙剎車，李文秀不得不再派高手過來。
論單體實力，安全區終究稍弱於混亂區，且有大部分高手被各大家族籠絡，在局勢未明，也就是晨曦要塞的信息沒有傳回來之前，安全區大部分家族，還是選擇明哲保身。
當然，這樣的暗殺，垃圾區也不是沒有損失，三位頭目身上都挂彩不說，手下也折損大半，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臨時用合金板搭建起的指揮所，幾位老大都坐在桌旁，至於為什麼不在旁邊的高樓大廈，鬼知道安全區什麼時候來一波炮火洗禮，要是被倒塌的大樓壓在下面，那才是悲劇。
王欣視線一掃幾位老大，身上都有傷不說，精神狀態更不好，不說他們，就是她自己，身上也打繃帶，是在千米線撤退時，被炮彈碎片鑽進肩膀，左臂差點廢掉。
即使有營養藥劑、恢復藥劑，可以很快復原傷口，但身體的傷能治，精神的疲憊和乏力，就不是藥劑能解決的，人類在精神、靈魂方面的研究，一直沒有大的進展，哪怕念力文明發展到巔峰的諾茨星人，也沒有解決辦法，只能通過休息才能緩解。
「現在垃圾區有不少人想要投降，你們呢，是打，還是降？」王欣開口。
她問的不僅僅是幾位老大，還是他們背後的人，在問完后，就直接說：「打的話，我們需要支援。憑什麼他們看戲，讓我們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