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興師問罪
鳳如煙死不瞑目。
周圍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躺在地上並沒有閉上眼睛的鳳如煙。
方才那一雙充滿恨意的眼睛,此刻再是沒了焦距,只是那眼神太過犀利,在哪一個方向看,都像是在盯著那個看著她的人。
鳳元境再是忍不住情緒,猛然間的撲倒在鳳如煙的身邊。
「如煙啊!你為何如此極端啊!你是為父的親生女兒,為父怎會不疼你,只是……你母親將你看的太重,從小便對你嬌生慣養,以此養成了你如此飛揚跋扈的性子,且知這樣你總會吃虧的,如今你還如此想不通,唉……作孽啊!」
鳳元境顫抖著一隻手,抬起覆在鳳如煙的眼睛上,緩緩移下,方才那雙駭人的眼睛才終於閉上。
周圍的人看的也是心裡格外震顫。
鍾白緩緩走到了鳳元境的身旁,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
「父親,人死不能復生,您的身子也並未痊癒,還是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啊!」
鳳元境沒有說話,只是一味的握著鳳如煙的手,任憑她手上的鮮血盡數沾染在他的手上,他也絲毫不在意,眼神里也儘是悔恨。
此刻,嚴鴻飛便是剛巧從門外進來,映入眼帘的便是那血污至極的一幕,鳳如煙躺在血泊中,鳳元境則是撲在鳳如煙屍體的一旁哭泣。
嚴鴻飛再是不做半分停留,徑直走到了鳳如煙身邊,立即將鳳如煙的身子扶在了懷中,手指探向她的鼻尖以及脖子之處。
半晌之後,手才頹然落下。
「鴻飛啊!如煙……如煙她還有救嗎?」
看到嚴鴻飛過來,鳳元境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便是趕緊朝嚴鴻飛問道。
嚴鴻飛將鳳如煙身後刺得匕首抽了出來,那匕首刺得並不深,也不是要害部位,正是方才鳳元境刺進去的那個匕首。
而胸前的那利器卻是刺破了心臟。
嚴鴻飛搖了搖頭道:「利器刺得太深,已經回天乏術了。」
嚴鴻飛回過頭來的時候,眼神飄到了鍾白的臉上,只是那一眼讓鍾白有些不明了,那眼神中竟透著一絲責備,鍾白以為自己看錯了。
聽到嚴鴻飛如此說,鳳元境也是絕望的攤下了身子。
「姐夫,你還是快快起來吧。」
嚴鴻飛側過身子扶著鳳元境的身子。
鳳元境再不願起身也是一點一點被嚴鴻飛扶了起來。
嘴裡還在不斷的嘀咕著。
「如煙啊!你母親死於非命,如今你又……你這讓為父如何跟你母親交代啊!」
嚴鴻飛將鳳元境的身子扶起,隨後朝門外叫道:
「來人啊!將老爺帶出去休息!」
隨後,門外便進來幾個下人,扶住了鳳元境的身子,然後出了門。
此刻,屋子裡安靜的奇怪。
櫻雪無可奈何的看了一眼祁玉痕,祁玉痕同樣抬眼看了她一眼,隨後便是將雙手別向身後,什麼也不管的出了門。
櫻雪看祁玉痕出了門,也是趕緊跟上了步子,走到門口想起了什麼,便是又轉過身子,目光投向鍾白的方向。
「天傾姐姐,我下次再來看你,你身子不好,趕緊好好休息吧!」
櫻雪火急火燎的跟鍾白喊了一句,便是趕緊跟著祁玉痕出了門。
鍾白點了點頭,沒過多久,嚴鴻飛便拉著鍾白的手就要出門。
「來人!將二小姐的屍體抬下去。」
出門前,嚴鴻飛吩咐道。
鍾白也沒想到嚴鴻飛會忽然間拉著她的手就這麼要將她拖出門去。
月影見狀便是趕緊要跟上來。
「站住!」
誰知,嚴鴻飛厲聲喝了一聲,月影有些莫名其妙,立即看了一眼鍾白。
而鍾白也是不著痕迹的搖了搖頭,眼神也是示意他別跟過來,月影也沒有跟過去,只是有些無奈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作何。
隨後立即便上來幾個下人將鳳如煙的屍體抬了下去,又迅速的將地板上的血跡處理乾淨,不到一會兒功夫,地板便恢復了原樣,像是沒有發生過那件事一般。
看到方才那種場面,月影如同看到陌生人一般,心裡完全沒有任何的感覺。
月影看向一旁仍在愣神的穆青杭,過去拍了拍他的肩頭。
「哎!兄弟,屍體都抬下去了,你還在看什麼?」
月影提醒道。
經月影的這一提醒,穆青杭才回過神來。
緩緩將目光投向了月影。
許久都未說話。
月影被他那無神的目光看的有些彆扭,又抬起手來,在他眼前晃了晃。
「喂!你不會是嚇傻了吧?!」
月影再次問道。
隨後穆青杭才回過神來。
「我……」
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要說什麼。
「你不會是沒見過死人吧?所以才被嚇成這個樣子?」
月影猜測道。
穆青杭搖了搖頭。
他又怎麼可能沒見過死人,他懂醫術,又怎會沒見過死人。
「方才……師傅說我是鳳家的子孫,那……方才死去那女子便是我的親妹妹……才見第一面……她便……」
「噢……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是在為她可憐嘆息吧,我說你不必如此想,她罪有應得,早死早超生。」
月影無謂道。
穆青杭還是沒有說話,眼裡是自責,他方才自然也聽到了師傅所說的話,他感覺……是因為自己,鳳如煙才會自盡的。
「好了,你也不必自責,既然你是鳳家的人,這些都是你應該經歷的,切記莫要想太多了。」
月影再次拍了拍穆青杭的肩頭,便是踏步出了門。
剛出門便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奇怪,我幹嘛要跟他說那麼多話,又跟我無關……難道是因為方才人都走了沒有人注意到他覺得可憐?」
無謂的搖了搖頭,便是消失在了門口。
嚴鴻飛的步伐太快,手上的動作也有些緊,鍾白被他拖地踉踉蹌蹌的出了門,走了較遠的地方也仍未停下。
鍾白的身子本就不怎麼好受,此刻被嚴鴻飛拖著更覺得有些難受了,便是用力的甩開了嚴鴻飛的手。
「你做什麼?!」鍾白怒道。
隨後嚴鴻飛也是立即轉過了身子,目光直直的盯著鍾白。
「做什麼?你說做什麼?」
嚴鴻飛反問。
鍾白沒有說話,只是絲毫沒有畏懼的對上了嚴鴻飛的眼睛。
「你不覺得你有責任嗎?」
見鍾白沒有說話,嚴鴻飛便再次開口問道。
「責任?你是說如煙的死?」
想到方才嚴鴻飛那責備的眼神,鍾白這才反應過來。
嚴鴻飛沒有說話,但是他的表情他的眼神就是這個意思。
「原來你是來興師問罪的?」
鍾白自嘲的反問道。
「難道你不知方才她是自盡的嗎?哦,對了,你方才並沒有看到她自盡。」
「自盡?那又如何?她是為何人而死的?」
鍾白自嘲的點了點頭。
「若是你如此認為,我也是沒有反駁的餘地,她是恨我,難道你不知道前些日子她處處都想著取了我的性命嗎?我不是不知道,只是礙於父親,才多次留她一條命的,而如今,她是自盡,又與我何干?」
聽到這話,嚴鴻飛的臉色越發的黑了。
「你竟沒有一絲自責之意?她是因為何人才自盡的?還有我的長姐,她是如何死的,你當我不清楚嗎?她二人命喪黃泉皆是因為你!」
鍾白沒有想到,一向對她輕言細語的,從未對她說過重話,而今日……
「在這世上,我唯一的兩個親人皆是因為你而死,你該有些悔過之意吧!」
嚴鴻飛再道。
鍾白沒有說話,只是垂下眸子細細換位思考了一番,若他是嚴鴻飛的話……在這世上,僅有的親人都離世的話……還跟她有牽扯,一般人都會蠻遠她的吧。
所以鍾白沒有再回話。
只是此刻看著嚴鴻飛的眼神不再是方才的怒氣了,她平靜了下來。
鍾白抬起手來正要靠近他的手臂,而嚴鴻飛卻是立即挪開了手臂。
鍾白的手僵在半空,隨後又收了回來。
只是心中也漸漸涼了,說不出的感想。
「像我方才所說的一般,你若怪我,我也無話可說,畢竟……照你方才如此說,是跟我有關係的。」
剛一說完這句話,肚子中的難受之意便是越發兇猛的涌了上來。
方才她以為那點不適她能忍受,可是這會兒便感覺到肚子中的不適感越發濃厚。
肚皮乃至肚子中的神經一陣一陣的抽疼。
「這樣吧……你先想好該讓我如何做,隨後告訴我,可容我先回去……」
鍾白不著痕迹的將手覆上了肚子,便要轉過身子離開,可是便在那一刻,嚴鴻飛便是忽然之間抓過了鍾白的手腕,將她的身子扯了過來,鍾白哪裡能站穩。
「你如今便是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嗎?不僅不承認方才的事,還想逃避責任,是我從未了解過你還是你本來就是這個樣子……「
動作間,嚴鴻飛邊道。
只是話還未說完,鍾白的身子便是沒有絲毫支撐的倒在了地上。
肚子中的疼痛是更加的嚴重了。
將她疼的毫無力氣。
嚴鴻飛愣神的站在鍾白的身邊,看著鍾白軟在地上的身子,他便下意識的要去扶,可是剛要動作,便是立即想到了什麼,仍舊是緩緩站起了身子。
逼著自己冷下眼神。
「你休要再惺惺作態……」
許久之後他開口。
可話還未說完,便看到鍾白的身下滲出血跡。
他這才慌亂的趕緊蹲下身子要將鍾白扶起來。
而下一刻,他的手被猛地推開。
「將你的臟手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