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皇帝駕崩
素穎走了之後,鍾白抬起頭來,才發現這大殿里還站了一個人。
南宮九淵走到她的身邊,輕聲道:
「主子?適才我進宮時,便發現皇城外圍了一圈女人,那些人……都是你的?」
鍾白點了點頭。
「看來……我或許還不太了解你呢。」
「走吧,出去看看。」
鍾白沒有回答他,便是走出了大殿。
南宮九淵輕輕的搖了搖頭,便是隨著鍾白出了大殿。
剛一出門,便見台階下方站了些許身穿黑衣手拿長劍的女子。
「宮主!」
見鍾白出了門,那群人立即躬身拱手行禮。
鍾白一眼便看見了站在最前方的女子。
那女子與其他人的穿著不同,其他人的衣服只是單純的黑衣勁裝,而她的衣服卻比其他人的衣服要有不同,雖也同樣是黑衣,而她的衣服卻是一身黑色的袍子,最外層還著了一層黑紗,比起其他人,她的衣服是要好上數倍的。
難道……這就是聖女的待遇?
「嗯,不必多禮了。」
鍾白一發話,她們便是起了身子,放下手來,抬起頭恭敬的看著鍾白。
而此刻,鍾白則是清楚的看到了那個女人的臉。
大約三十歲左右,容貌生的倒是極為精緻,氣質也是絕佳,倒是對得起聖女這個稱呼。
不過……她似乎並不知道這個聖女的來歷是什麼,看來還得好好問問素穎這件事情。
「好了,事情也完成了,你等便回去吧。」鍾白繼續道。
「宮主已經許久都沒有回過凝霜宮了,不打算什麼時候回去一趟嗎?」
那聖女開口,聲音低沉而冷淡,不帶絲毫感情。
鍾白將眼神移向了那聖女,掃了她一眼。
這聲音……倒是有些耳熟。
「不了,我回去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日後有吩咐了,便讓素穎與你們通知吧。」
「是,宮主。」
眾人齊聲回答道。
「好了,都散了吧。」
「是!屬下告退!」
不到半刻鐘的功夫,那些人便都已散去。
「素穎!」
鍾白低聲喊了一聲。
轉瞬間,素穎便是立即跪到了鍾白的面前。
「主子,有何吩咐?」
「最近……腦子有些不好,倒對那聖女的印象有些模糊了,你便將她的底細跟我一一說清吧。」
「是,主子。」
素穎也不質疑,便是直接回答了。
「聖女,她是先宮主的結拜姐妹,當初輔助先宮主一手創建了凝霜宮,所以,先宮主便許了她除了宮主以外,最高的職位。」
「多少日子了?」鍾白問。
「凝霜宮的創建有了十多年了。」
「為何……我感覺她有些不同?」鍾白低聲道。
「不瞞主子,自從先宮主去世之後,凝霜宮的一切事物便由聖女來代理,一直到宮主繼位之後。」
「好,你此後便盯緊她,時刻與我彙報,小心些。」
「是,主子。」
「好了,你下去吧。」
素穎點了點頭便立即消失。
此刻,便只剩下了鍾白與南宮九淵。
「那聖女,的確是有些不同。」
南宮九淵行至鍾白的身邊,淡聲道。
「那個女人,的確是不一般,她的眼裡有殺氣。」
「咱們……也是該走了。」
南宮九淵攬著她的身子輕聲道。
「馬車正在外面等著呢。」
鍾白點了點頭,兩人便是一同下了台階。
「日後莫要再一個人行動了,我不放心。」
「我並沒有一個人行動,通知了我的人。」
「為何不來告訴我?」
南宮九淵問道。
「我知那皇帝對你……你還是不要攪入這件事情為好,我並沒有覺得懷王說的不對,身在皇室,皇帝本性多疑,便是從繳了你的兵權就可以看出,他該是早就忌憚你了,若是今日你再攪入這些事情,皇帝也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即使……他可能活不了太長的時間了。」
兩人一同進了馬車,依舊是以往數次坐的那個位置。
「別人如何我不管,今日本不想來,得知你進了皇宮,我怎可不來。」
南宮九淵輕輕的覆上了鍾白的手背。
數日後。
「陛下!陛下!你怎麼了?!」
「快!快去通知太子殿下!陛下他……他似乎有話要與太子殿下說!叫太子殿下快些來!晚了……陛下怕是……」
皇宮裡早已亂作一團,宮女太監皆是手忙腳亂。
數日前,皇帝從大殿上救回來時,身子便已是撐不住了,宮中的太醫換了數個,皆以無法挽留,那匕首刺傷了皇帝身子數個傷口,好幾處都刺到了要害部分,撐了數日,已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半炷香之後,南宮靖宇才連忙趕來。
龍榻之下早已是跪了數位嬪妃,皇子,公主,宮女太監。
「父皇!父皇!您撐住!兒臣去叫天傾來救您,天傾醫術高超,一定能將父皇治好的!」
南宮靖宇雙手緊緊的握住皇帝的手,急的淚水從眼眶內湧出。
皇帝的臉色早已蒼白的不成樣子,眼神都是已經沒有了光澤,眼帘忽閉忽開。
皇帝輕輕的拍了拍南宮靖宇的手,嘴唇緩緩地蠕動,發出微弱的聲響。
「父皇!父皇!您要說什麼?兒臣聽著呢!」
南宮靖宇立即將耳朵近近的貼在皇帝的嘴邊。
「靖宇……朕……可能撐不過去了,往後……東陵便交給你了。」
「你一定要盡你最大的努力將我東陵守護住,你母后臨走前可能還再怨朕,此次……朕怕是要尋她去了,你五皇叔說朕這輩子為了皇位,六親不認,殺了你各個叔伯,他……說得不錯……朕的確是做了那些事情,但是……那個皇位本就不是那般容易做的,朕走了,那皇位便就是你的了。」
「你母后性子純良,便是將你教的也是性子純良,但是……若是坐上了那皇位,便再是不能這般性子了,若還是如此……你這位置是如何都坐不穩的,該心狠時自當心狠,世人都說皇帝生性多疑,殊不知這皇位是有多少人惦記著,若是不多疑,便只會死路一條。」
「你記住,該心狠時自當心狠,不能放任任何一個對皇位有企圖之心的人,朕雖瞧不上你的心性仁慈,卻也獨獨瞧上了你那一點,因為只有這樣,我東陵的百姓才會過上安穩日子。」
皇帝一口氣說完了這麼好一番的話,早已累的冷汗直冒。
「父皇!兒臣記下了!兒臣都已記下了!父皇!您好好休息吧!不要再說話了!」
「不,靖宇,你一定要記住朕的話,若是有人打了皇位的主子,便不要做任何的猶豫,殺了便是,朕便是你的前車之鑒,若不是朕對你五皇叔還心存一絲仁慈,朕……便也不會死的那般早……咳咳……」
皇帝已是支撐不住的咳嗽了數聲。
跪在龍榻前的嬪妃哭哭啼啼,而梅妃則是跪在了正前方,臉色冷寂,雙眸赤紅,卻是沒有流下一滴眼淚。
「父皇!兒臣求您了!兒臣……」
皇帝咳了數聲之後,卻是猛地收了聲,雙眼頓時睜得斗大,之後,便是再也沒有了聲音。
在他手裡握著的手也是漸漸的僵硬了起來。
便是這樣,忽然之間沒有了聲音,沒有了呼吸。
南宮靖宇猛地抬起頭來,臉上的淚水還未乾。
看著眼前的人眼睛睜得斗大,卻沒有了聲音,眼睛卻是再也沒有多眨一下,而眸子里的微弱的光也是定格在了一處。
「父皇!」
南宮靖宇顫抖著手指緩緩地探向了皇帝的鼻尖,沒有了絲毫的氣息。
「父皇!您醒醒啊!」
南宮靖宇已是泣不成聲,他從小,父皇雖然都對他極為嚴厲,但是……卻讓他學會了不少的東西,對他愛卻也是掩藏不住的,便是在他剛被母後生下之時,他便已經就是尊貴的儲君了,一直到現在,他的身份都沒有任何的變化,父皇……從來都是只相信自己一人的。
而從今往後,他的身份便變了,他再也不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太子了,父皇離世,這東陵……日後還得要靠他來撐起來。
便是在這相隔還不到一年時間中,他失去了兩個最為重要的親人!
而這兩個親人都是死於非命,父皇……他死不瞑目,在臨死之前……也不放心東陵的百姓。
南宮靖宇顫抖著抬起雙手掌,輕輕的覆住了那雙久久睜開的眼睛,輕輕的劃了下去。
那雙眼睛……終於是閉上了。
「父皇……兒臣定不會辜負您的所託,定會做一個好皇帝,定會愛戴東陵的子民,定會……」
那隻手一直定格在皇帝的臉上。
南宮櫻雪也是同樣跪在龍榻之下,看著皇兄傷心的坐在榻邊,那隻手一直停留在皇帝的臉上,泣不成聲。
「父皇……母后……兒臣一定替你們報仇……一定……」
南宮櫻雪也是起了身子,緩緩地走到了南宮靖宇的身邊,輕輕的拍了拍他的後背。
自己也是難受萬分,可是……皇兄不能這樣,從這一刻起,他便是東陵的國君了,他不能這樣。
「皇兄……皇兄,父皇他已經……他已經走了……皇兄你快起來,此刻……便是要皇兄你來主持大局,皇兄你……你不能這樣……」
皇城的喪鐘立即響起,響徹整個皇城。
陛下……駕崩了。
慶元十年春,皇帝駕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