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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只求能與你共度餘生

  關上門,走到了床邊。


  此刻才是清楚的看到那張臉。


  早已不是之前的樣子,雙唇緊閉,沒有一絲血色,一頭墨發也是隨意的披散在床榻上。


  這人一項都是裝束極其規整的出現在他人面前,什麼時候這般頹唐過了。


  不過雖然是這樣,但是,仍舊不改的是那一張絕色出塵的臉。


  腦袋裡又晃過什麼,快的讓她有些抓不住。


  不再猶豫,輕輕的扶起他的身子,騰出地方,坐到了他的身後。


  這床榻不曉得躺了多長的時間,卻還是一絲冰涼,沒有溫度,他的身子也是涼的透人。


  腦海中那人的樣子越發的清晰了,不再像以往的模模糊糊,一片混沌。


  不再猶豫,將蒼月劍放在床頭,盤腿上了榻,雙手對上他的背心。


  便開始將體內的內力輸往他的體內。


  這幾日拖的,他體內的內力亂竄的越發厲害。


  上次與他疏散內力時,身體內只是內力亂竄,並沒有今日這般嚴重,丹田之處早已沒有能承受這般亂竄的內力之處,內力與真氣相互碰撞鬱結,此刻早已不是光憑壓制與疏散就可以解決的,否則他也不會昏迷如此之久。


  此刻已經不能將內力給他疏散了,只能將他身體里那些多餘的內力吸出來,這樣他的內力與真氣才會有地方運行,並且不再如此混合碰撞。


  只是……忽然想起來他們那天所說過的話,他中了千機引,只要一接近內力,便會極速的傳到另一個人的身體里,上次與他輸送內力時,她並沒有感覺到異樣,這其中的緣由是什麼?

  若是……吸出他的內力時……會不會有事?


  不再胡思亂想,今日自己來本就是因為這件事,再說……她怕過什麼?

  雙手收回,互相交錯旋了一個圈,便再次對上了他的後背。


  只見兩掌之間,逐漸冒出亮色的光。


  鍾白的額頭也冒出點點細汗。


  他的身體的確已經是虛弱的不成樣子,那千機引是中了多年的毒,不能用內力,每一次用內力都是在與自己的生命做著挑戰。


  這個人卻是次次的不顧自己的生死。


  雙手對上他的後背,腦海里的影子似乎又深了幾分。


  兩個時辰過去了,她便是這樣反反覆復的吸著他的內力,又重整他體內亂竄的內力,任她的內力再如何的深厚,體力也是有些不支了。


  但她依舊沒有放手,便是咬著牙一直的疏散著。


  得了十多年的病,又怎麼可能一朝一夕的能夠治好。


  又過了一個時辰。


  鍾白才緩緩收回了那雙對在他身後的手。


  而南宮九淵的身子也因為沒有了支撐,緩緩向後倒去。


  鍾白正欲起身,卻發現身前的人身子不受控制的倒了下來,便是這麼直直的倒在了她的懷裡。


  腦袋靠在她的肩頭,而她垂下眸子也能很清楚的看到那張出塵的臉。


  臉上也出了許多的汗水。


  依舊是雙眸緊閉。


  鍾白沒有立即推開他的身子,忽然間想起了那日在門外聽到他們的談話,自己是誤傷了他,那他……傷得重嗎?

  輕輕抬手拭去了他額頭上冒出的細汗。


  起身,將他的身子放平。


  手指停在他的白色裡衣上……上次不是她刺的,是他自己對上那劍鋒的,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的傷口深嗎?


  壓了壓心思,還是伸手將那白色裡衣緩緩解開,露出了那白皙的皮膚。


  身子上纏著白布,是上次刺傷的那處。


  猶豫了半晌,還是伸手輕輕的解開了那白色的纏布。


  只是……那白布穿過他的身後,纏住了那傷口。


  所以她需要一層層的解開。


  拆開那白布,又小心的抬起他的身子,一下下的解開。


  白布也終於出現了顏色。


  白布上沾滿了血跡。


  鍾白眼睛微閉,半晌后還是索性將那布條一次性解了個乾淨。


  終於露出了那傷口。


  傷口極深,其實被蒼月劍傷了,她能想到傷得有多重。


  傷口並沒有癒合,反而連痂都沒有結,還是血淋淋的一片。


  雖然傷口已經經過處理,但是,並沒有癒合的跡象。


  從身上拿出一瓶葯,小心的撒在那傷口上。


  然後再將方才那布條幹凈的部分包紮住那撒了葯的傷口。


  趴在他的胸口上,細心的做完了這一切,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下意識的動作是因為什麼。


  做完一切之後,正欲起身,卻對上了那緩緩睜開的眸子。


  鍾白瞬間放大了眸子,立即抬起身子,可是……卻沒有給她機會。


  那幽深的眸子緊鎖住她,雙手也是搭上了鍾白的後背。


  「你!」


  鍾白沒有想到這人竟然會醒的那麼快,傷口還在流著血,可他卻是正在這個檔口醒了過來。


  鍾白氣急。


  「你還是在意我的吧?」


  這一聲問的聲音極其細弱。


  鍾白不願承認,但是她的心臟確實是有些震動的。


  不想看著他的眸子,但是那雙眸子就是這麼緊緊的鎖著她。


  「你鬆開!」


  鍾白無奈道。


  「不放。」


  下一秒,那人便是撐起身子,穩穩的對上了她張緋紅的薄唇。


  鍾白的眸子再是放大了數倍,緊緊盯著眼前的人。


  嘴唇上那熟悉的感覺愈發的無法抹去。


  雙手被這人捆著,無法動作。


  也不是說無法動作,他的傷剛剛才被她治好,再者,他身受重傷,這樣一個人,她有什麼掙脫不過的。


  只是無法下得了那手。


  「你若再不放,便別怪我不客氣!」


  鍾白扭過頭去,不去看他。


  「你會如何對我不客氣?」


  這人,明明臉色這般蒼白,竟然還能做出這樣無賴的動作,表情,他是想作何?


  記得剛醒來時,便就將他差點殺了,但是他卻沒有一點害怕,上次刺傷他時,他仍舊沒有害怕,這個人便是如此的不怕死嗎?

  「上次為什麼要那麼做?」


  鍾白問的是為什麼要自己走上來,對上那劍鋒。


  南宮九淵只是淡淡的凝起一抹笑,沒有說話。


  「你便真不怕我將你殺了?」


  鍾白再次問。


  「你不會。」


  南宮九淵篤定道。


  「為何?」


  「因為……我不質疑你不是她了,因為你……你只是忘了有些事情。」


  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連互相呼吸的氣息都可以聞到。


  鍾白的眼神再不是之前那般的冷漠,靜靜的看著身下那人如深潭一般的眸子。


  「休要再說那些沒用的,那日為何自己刺傷自己?你便如此的想死?」


  鍾白不自然的挪開眼神再問。


  「那日我見你滿身的幽怨之氣,想著也許你能夠消消氣,想清楚你要做的事情。」


  「這麼做便僅僅是想讓我消消氣?」


  鍾白轉過眸子再次盯著這人的眸子。


  兩人距離之近,曖昧至極,但或許兩人都未察覺到。


  南宮九淵沒有再說話,只是那雙暖意至極的眸子極其認真的看著眼前的人。


  鍾白的胸口又在不正常的發疼了。


  「說話啊。」


  久久未曾開口,鍾白等的有些不奈。


  「你想聽什麼?」


  南宮九淵反問。


  鍾白被問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但他那真摯用心的眼神讓她越發煩躁,內心在與她的腦子對峙著,叫囂著。


  「不說便不說吧,不與你耗了,鬆開!」


  「你想聽什麼,我都會說給你聽。」


  南宮九淵沒有放開她,而是輕聲開口。


  聽到這話,鍾白不禁多看了眼前這人幾眼。


  而下一刻,這人的手移了位置,移到了她的後腦勺,壓下她的腦袋,嘴唇對上了她的耳垂。


  「便是在你此刻腦袋不清楚時說了這話,你也不會記得太清楚吧。」


  鍾白沒有搞清楚這人的用意是什麼,只是安靜聽著這人在說。


  「這輩子啊,你在哪裡,我便會在哪裡,你做什麼,我便會跟著你做什麼,若是你嫌了我了,厭了我了,便跟我說一聲,我便會悄悄的消失在一個你看不見的地方看著你。」


  「若問閑情幾時許,便是城門前初見的那個你。」


  「我這一生無欲無求,便只求能與你共度餘生。」


  這三句話他說的如同耳語,那涼薄的嘴唇貼著鍾白的耳朵,一個字一個字的淺聲念道。


  涼涼的嘴唇一下下的撩撥著鍾白的耳垂,清潤舒服至極。


  鍾白的胸口處震蕩的感覺越發深重,緩緩抬起頭來看著身下這人,那張淺笑的臉溫潤如常,彷彿剛才他並沒有說出那樣一番話。


  腦海里反覆在響著方才他說的那番話。


  看著身下這人,她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見那張薄唇輕輕揚起一抹弧度。


  「怎麼,方才那番話可是你想聽的?」


  南宮九淵輕聲問道。


  內心深處告訴她,她被這人迷惑了。


  「你休要再與我說這些撩撥的話,我不是那一般的女子。」


  鍾白不自然的移過眼神看向別處,不想讓他再直視她的眼睛,怕他看出什麼不該有的眼神。


  「我自是知曉你不是一般的女子,若你是,可能我便不會與你說這番話了。」


  那一聲聲話語,如同一根茅草一般撓的她不知所措。


  此刻真正想懲罰這人。


  「你若再說,我定是不會放過你,說話算話。」


  「我說的……可都是心裡話啊,你要如何……」


  鍾白一把扶住這人的額頭,立即傾下頭來,對上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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