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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不記得她了

  該想個什麼法子見到他?


  那雲瑤公主整日里黏著他不放,根本沒有什麼機會。


  真不愧是兩兄妹,一樣樣兒的黏人。


  那雲瑤公主怎麼能那麼討厭呢,一黃花大閨女整日里黏著一個大男人,像什麼話。


  更可氣的是那九王叔,人家粘著他他倒好,居然連躲都不躲,還真如當年一般,見美就收。


  這便是鍾白這兩日心裡的想法,多半都是不好的。


  這叫什麼,這就叫無從下手,欲哭無淚。


  難道要她穿上一身女裝去找他嗎?這怎麼可能?


  這幾日都過的極度無趣,便是呆在那屋子裡,若是去外面逛,身後也總會跟著個小尾巴,想要去偶遇那人,卻又如何都偶遇不到,不得不說真是悲催。


  想當年在東陵之時,總是避著他躲著他,可還是能在不經意間能相遇,而此時她倒是有意要去偶遇他,倒是不能了。


  便是那日看著他與那雲瑤公主一塊,那是見著他的第一面,之後便再也沒有見到他了。


  蘇晚風是幾乎每天都會來看她的。


  除卻這人本就油嘴滑舌,總體來說那人對她還算是好的。


  好吃好喝的伺候著,還會過來找她聊天,按理說也沒什麼可再挑剔的,可,她就是覺得彆扭。


  她到底該不該告訴蘇晚風其實她是個女人?

  若是告訴了,蘇晚風還會將她留下嗎?


  若是告訴了,她便能光明正大的穿上女裝了,便就有機會讓他認得他。


  想了許久這個問題,還是決定告訴蘇晚風。


  看來他們將九王叔看的很緊,居然讓她連見他一面的機會都沒有。


  打聽好了那雲瑤公主今日該是不在府上,這般好的機會,她定是要拿來找九王叔的。


  剛一踏進那院子,便有丫鬟上來,到鍾白身前恭敬的行禮。


  「子白公子,公主今日不在,您有什麼事可以跟奴婢說,奴婢會向公主轉告的。」


  這言下之意便是不讓她進去。


  得,真可以,看他跟看什麼似的,還怕他被別人偷走?

  「不,在下閑來無事隨處逛逛,對這裡不熟悉,便走到這裡來了,叨擾了,在下告辭。」


  那丫鬟笑著點了點頭道:「公子慢走。」


  鍾白還是出了院子,她好不容易將那老是跟在身後的尾巴甩掉,結果還被這小丫鬟攔住,看來要單獨見到他,還是一件難事。


  現在……只有這一個辦法了。


  只有跟蘇晚風表明身份,若是他真的有了要趕走她的想法,那麼她便趁機將那人也一同帶走。


  可是……如何讓蘇晚風知道她的身份?

  換一身女裝?

  不成不成,她去哪裡弄一身女裝?這不是白白遭人懷疑嗎,而且這般光明正大的穿一身女裝,蘇晚風也可能會以為她是故意這麼做好脫離他,反正這個方法是漏洞百出的。


  只有她不是故意讓他發現……


  夏日,園子里花開正艷。


  一白衣相貌俊逸的男子伸出修長白皙而骨節分明的一隻手,捻起一瓣掉落在綠葉上的三色堇花瓣。


  捻起拿在鼻尖閉上雙眸,細細品聞。


  鍾白剛經過園子,腦袋裡正轉著方才才醞釀好的計劃,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極為悅眼脫俗的一幕。


  橫豎將她的眼睛一連揉了好幾下最終發現她沒有認錯人。


  便朝著那個人影奔去。


  這幾日她想了各種辦法都沒有遇見他,沒想到這麼不經意間倒是遇見了他,算是一件驚喜的事情吧。


  他拿的花竟是三色堇,是一種在歐洲常見的野花,在國內的話主要用來布置花園,一簇一簇的,十分漂亮,而在這個時代算是稀有的。


  鍾白覺得最特別的還是這花的花語。


  「知道三色堇的花語是什麼嗎?」


  聽到這聲音,南宮九淵緩緩睜開了眼睛,眉頭卻微蹙,似乎是被人打擾到他賞花的不快意。


  沒有得到回答。


  「三色堇的花語是要快樂,要思念我。」


  鍾白又道。


  還是沒有得到回應。


  鍾白走到他面前,靜靜的凝視著他的臉。


  南宮九淵不著痕迹的退了兩步,並沒有要理她的意思,將手上那朵花瓣放去原位,便準備轉過身子離開。


  鍾白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動作,難道他還沒有認出她?

  九王叔何時變得這般遲鈍了?

  看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鍾白如何能放棄這樣難得的機會,腦袋裡這般想,手上的動作也跟著上去,將他的手一把抓住。


  南宮九淵被她抓的扭過了身子。


  「你……」


  她想問他認出她來沒有,可是卻怎麼也開不了這個口,就這麼眼睛睜得大大的盯著眼前的人。


  可是就在她還沒有想清楚該如何與他開口的時候,這人竟猛地甩開了她的手,沒有一絲的猶豫,就那麼狠狠的甩下,好像碰到了什麼髒東西一般,毫不留情的甩下。


  鍾白的手被甩向一邊,她徹底愣了,他還是一樣討厭別人的觸碰……


  可是……


  可是此刻這個人是她……他以前從來不會這樣反感她的觸碰的……


  南宮九淵甩開她的手,眼神也是無比的厭惡,像是方才被什麼不幹凈的東西污染了一般。


  那眼神不僅是赤裸裸的厭惡,還是根本不屑的看她一眼的那種眼神。


  這種眼神……她以前從來都沒有看到過,他本是一如既往平靜無波的眸子怎麼會變的那般讓人不認識。


  「你當真不認識我了?」


  鍾白還是難以置信的問了出來。


  「你是誰?」


  那厭惡疏離的語調最終還是問出了口,鍾白眸子睜得越發的大了,他不認識。


  「我其實叫鳳天傾你記得嗎?你送我的紫玄玉你記得嗎?我其實並不是……」男子。


  「不認識。」


  鍾白並沒有將那句話說完,便被他無情的打斷。


  還是一張冷漠臉,與之前他與雲瑤公主在一起時的表情並不相同。


  與雲瑤公主在一起時,他的眼裡沒有厭惡,只是淡淡的淡漠,以及平靜無波,不知道在想什麼,但是鍾白能夠確定的是,他不厭惡她。


  怎麼一到了自己這裡,他竟然會用那種眼神來看她。


  鍾白已經說的這般明顯了,他居然還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鍾白一時蒙了圈。


  可此刻該怎麼辦?

  「你並不是叫什麼清沐!你是南宮九淵你可知道!東陵鼎鼎有名的九王叔啊!」


  「住口!休要在這裡胡言亂語!」


  南宮九淵的聲音冷的刺骨。


  鍾白此刻心裡亂,腦袋更亂,明明是一模一樣的一張臉,可為何相差的這麼大?

  他為何什麼都不記得了?連他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嗎?

  鍾白感覺心頭一陣陣的失望湧上來,她好不容易找到這裡,明明看到了一絲希望,明明見到了他,可為什麼他不認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


  「你該是安分做殿下的男寵,不要亂碰別人!」


  他再次開口,說話的語句卻是字字扎心刺耳。


  男寵?看來他是果真不認識自己了,竟連她的性別都沒有看出來。


  這還是她所認識的那個九王叔嗎?

  那個對她說過那些話……最後還用他自己的身子替她擋住了危險的人嗎?

  他被那房樑上的柱子砸到……難道他什麼都不記得了是因為這個原因?

  「我與他不是那種關係……」


  「你不用同我解釋什麼,本就與我沒有任何關係。」


  雖難以置信,但鍾白還是緩緩地點了點頭。


  嘴角扯起一抹苦笑。


  「聽說你要與雲瑤公主成婚了,是真的嗎?」


  「是真的。」


  他親口說出來的,錯不了了。


  可為什麼她的心裡這般難受,甚至……絕望?

  不可能的,他怎麼會忘了她呢?怎麼會呢?


  她一定要探清楚這其中的緣由,他的眼神不會騙人,他似乎是真的不記得她了……


  「這樣啊,那……便恭喜你了。」


  雖然嘴上說的恭喜的話,可她的心裡卻是不甘的疼。


  憑什麼她倖幸苦苦找到這裡來,而他卻要與人成婚了,想想都覺得是一樁笑話。


  可隨即又想到他是因為救自己而被柱子砸的失了憶,她又能怪得了他什麼呢?


  所以思來想去,她還是把責任歸結到她自己身上。


  上次聽說了,他是一年前到這裡的,那定是與那次在西丹天牢發生的事故有關,是誰將他救了帶到這裡來的?又是誰與他治得傷?失憶的程度又是多少?

  這些她統統都需要去查清楚。


  若不查清楚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她的心裡是永遠都不會踏實的。


  可眼前最重要的是他要與那雲瑤公主成婚,而這人竟也沒有絲毫拒絕的意思,便是心甘情願與她成婚是嗎?


  要想個什麼法子才能拖延世間,或者……破壞……


  不知道為什麼,只要心裡一想到他們穿著喜服,拜堂成親的這一幕,她的心裡就陣陣的排斥。


  九王叔那般絕世出塵的人怎麼能成婚呢……


  聽著鍾白那話,南宮九淵仍舊是一副沒有表情的樣子,也不多做停留,便是理也不理她的從她的面前走過。


  正如那……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唉,原以為這件事情很容易就過去了,她也可以跟著九王叔一起飛回東陵,也完成了任務找到他將他帶回去了,可現在看來,事情並不是那般容易能夠結束的。


  鍾白看著那決然離去的背影,忽然覺得只那一個背影,都是冷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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