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你是故意的!
「在我猶豫間,他便讓墨羽將我打暈,在我醒來之後,便回了這裡。」
「墨羽?墨羽呢?!他在哪裡?」
「墨羽身受重傷,在養傷。」
「那……那日高台上受鞭刑的人也不是你?」
「鞭刑?什麼鞭刑?」
絕望,無邊的絕望。
無力的垂下那雙手。
她那日還以為一直是嚴鴻飛,可是到頭來,卻發現早已換了人。
那日剛察覺到不對勁就應該多想想的,可是自己當時是忙著做什麼去了?竟會將這件事忽視的這般離譜。
可她如何都不會想到,那個人會是九王叔扮作的。
便只是僅僅的不想讓嚴鴻飛拖累自己嗎?
所以便用他自己的性命做賭注?
他的命便不是命嗎?
他那般決然出塵的人啊,怎會做那樣的傻事。
一想到那日受那般酷刑的人是他,她的心裡便是鑽心的疼。
那日去救他時,他還為自己擋了那柱子,本就身負重傷的他,該如何能承受得住。
又想到往前與他相處的日子裡,他總會低咳,他身子原本就是不好的啊……
此刻說他失蹤了,他……可還受著傷呢!如何能失蹤!
「你們有派人去找他嗎?!他可是東陵的王爺!如何能失蹤?!」
「對了,墨羽!墨羽在哪裡?!帶我去見他!」
鍾白已經慌亂的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了,只得如同抓著救命稻草一般的抓著嚴鴻飛的胳膊。
「你別著急,我這就帶你去。」
嚴鴻飛拍了拍她的手,方才她這般焦急的樣子他全都看在了眼裡,是為了九王叔?
她何時與九王叔那般的熟了?
鍾白跟在嚴鴻飛的身後,進了一間屋子。
剛一進門,便聞見陣陣的血腥味。
這濃重的血腥味以及傷口腐爛的氣息刺的她的腦袋也是一陣陣的疼。
床上那男子面色蒼白,一襲白色裡衣便是那般虛弱的躺在那裡,雙眸緊閉。
再不是往常那般舉著大刀凶神惡煞的樣子,不知怎的,看著這樣的墨羽,她的心裡反而不適應,平日里這人何時會受這般重的傷,他武功不是很高的嗎?
鍾白方看到那人,便衝到了床邊。
許是墨羽聽到了開門的聲音,也或許是因為他警惕性本就很強,他緩緩地睜開了眸子。
可剛一入眼帘的便是她。
墨羽的眼神瞬間變得冷厲,甚至還有憤恨。
鍾白被那樣的眼神嚇了一跳,墨羽這是……
「墨羽……」
「給我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墨羽將頭轉向另一邊,不願再多看她一眼。
鍾白並沒有出去,反而是走到了離他更近的地方。
「墨羽……你為何會受傷?九王叔呢?」
就算墨羽討厭她,她也要問。
「你聽不懂人話嗎?!我叫你滾出去!」
墨羽根本不買她的賬,說話的語氣越發惡劣。
「墨羽……我知你討厭我……可現在我只想知道九王叔在哪裡。」
「你還有臉問主子,主子若不是救你,會身受重傷,下落不明嗎?!」
墨羽口中滿滿的埋怨之氣。
「身受重傷?下落不明?難道……這竟是真的?」
鍾白還是不願相信,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她身邊的人總是會身受重傷下落不明?先是嚴鴻飛,而現在又是他。
嚴鴻飛此刻已安然無恙,可他卻……
連墨羽都不知道他在哪裡嗎?
「早就與你說過,不許靠近主子,可你竟那般不知廉恥,一步步的靠近主子,而現在主子卻為了你這種人,遭遇如此災難,當真是替主子不值!」
「注意你的言辭!」
嚴鴻飛越發聽不下去墨羽對鍾白如此攻心的話語,出口阻止道。
墨羽這才將眼神移向嚴鴻飛。
「你這種女人當真是世間少有,一方勾著太子殿下不放,一方又勾著這堂堂的鎮國王爺,可你靠近誰不好,卻偏偏要靠近主子,害得主子……你當真是有本事的很吶!」
墨羽的眸子紅的嚇人,也越發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而墨羽的話語在鍾白聽來是更加的雪上加霜,他說九王叔為了救她,所以才會……
「你可知主子為你付出了多少?原本早已不問世事,可為了你卻答應帶兵出征,為了救你去受那皮肉之苦,還為了救你將你的身子偷偷的帶回府里醫治,醫治好了之後再將你悄悄的送回去,而這些,你都何曾知曉!而此時為了你……說不定早已葬身在了那火海之中!」
若說墨羽方才那話是扎心的,可是此刻他吐出來的每一個字便都如同是一根根針戳著她的心窩。
「不會的!他不會死的!我一定會將他救回來的!」
鍾白實在不願相信墨羽,可是……墨羽是他的貼身影衛,她該如何不信!
「就憑你?!你能做的了什麼?!你什麼也不會,便只會給主子惹麻煩罷了!」
墨羽本就受著重傷,此刻又到了歇斯底里的地步,說完這句話,便急急的咳嗽了起來。
鍾白嚇到,趕緊走到他的跟前為他查看。
可是,墨羽怎會領情,一巴掌將她的身子揮開。
「滾開!」
鍾白重重地一個踉蹌,幸好嚴鴻飛在身後扶著她,這才讓她的身子穩住。
「墨羽……我知道你怪我,可是……你的傷……」
鍾白從來沒有覺得有這般疲憊,以往將她關進牢中之時,也沒有這般絕望,可此刻……腦中越發混亂。
她現在只想讓他身邊的人好好的。
「不用你假惺惺,出去!」
「還勞煩王爺將這個女人帶出去!」
墨羽厲聲道。
「墨羽,你的傷確實耽誤不得了,已經半月有餘了,可你的身體仍舊沒有任何起色,還是讓天傾看看吧!」
嚴鴻飛站在一旁與墨羽道。
「滾出去!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墨羽的語氣強硬至極。
嚴鴻飛無奈的搖了搖頭。
「走吧,先出去,等他情緒緩過來時再過來看吧。」
嚴鴻飛拍了拍鍾白的肩頭,輕聲與她道。
鍾白點了點頭,臨走前,與他道:
「若是不治好傷,如何去尋他?」
也不知他是否願意聽,便說了這麼一句,之後她才出了門。
兩日後,鍾白又想起來去看他。
無論怎樣,都要讓這墨羽開口。
他的臉色那般蒼白,身子定是支撐不了多久了,就算他再討厭她,她都已下定決心要將他治好。
推開門,仍舊是濃重的血腥味。
墨羽靠在床上,依舊是閉著眼睛。
鍾白悄悄的走到他的床邊,看著他白色的裡衣上有些血痕,便就在左胸處。
這回好一點的是,他沒有睜開眼睛。
鍾白鬆了一口氣,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嘴唇已經都翻起白皮。
伸出手來,小心翼翼的將他的衣服打開。
那駭人的傷口便露在了空氣中。
那傷口一看便是用刀傷的,從左胸一直蔓延而下到肚子之上,傷口不僅長,而且還及深,以至於皮肉翻卷而起,露出腥紅的血肉,格外駭人。
更加駭人的是,傷口由於長期的不當處理,傷口已經腐爛了,不得不說他太過能忍。
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便準備開始行動。
她拿起一把匕首,預備將那傷口上腐爛的肉割掉,只有這樣,才能讓傷口好轉。
可是,不知怎的,她剛將那匕首貼近他的傷口,他卻猛然間睜開了眼睛。
一隻手猛地將鍾白的手腕抓住,鍾白有一瞬間覺得她的手腕可能要斷了。
「你做什麼?!你想殺我?!」
墨羽的表情嚇人到鍾白不敢直視。
「我沒有!我在幫你治傷!」
墨羽將鍾白的手腕抓住,眼神直直的盯著他。
「治傷?!哼!治傷便是要拿匕首刺我?!」
「我沒有!你的傷口已經腐爛了,若是再不清理掉那些腐爛的肉,你會死的!」
太嚇人。
「不用你管!你這女人心思不純!」
「你要覺得不純那便不純吧!此刻別的不說了,我是一定要把你這傷治好的,你武功高強,若是察覺到我要殺你了定能想法子防備!放開我!」
鍾白也一陣煩躁,不得不說這人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覺得誰都會害他是嗎。
墨羽將她推開,側過頭面向著別處。
可不經意間碰到了傷口,疼的他冷汗往外直冒。
鍾白也不管他,便直坐到了那床邊,拿起匕首,緩緩地靠近那傷口。
可墨羽怎會讓她靠近,不斷的遮掩著傷口。
「你再動!我手裡的匕首可不長眼睛,待會兒將你這窟窿再刺大了幾分你可別怪我!」
鍾白的聲音也極大,這人,敬酒不吃吃罰酒,非得人強逼著來。
看著眼前一臉認真相的鐘白,墨羽有一瞬間的獃滯,可傷口越發疼了。
鍾白將匕首的刀鋒靠近那傷口,試圖將那腐肉割下來。
方割到一點,便看到這人額頭的青經脈若隱若現。
鍾白知道這有多疼,又沒有麻醉藥,又是在這本就疼痛的傷口上動刀,不疼才怪。
「你忍著點,實在太疼就叫出來,我不會笑你的,也不會告訴別人。」
「哼!」
聽到鍾白那話,墨羽沒好氣的冷哼一聲。
鍾白也不理會,專心干著手裡的事情。
這人著實忍得辛苦,可是由於他太固執,也沒有叫出聲來。
只是冷汗一滴滴的往外流。
沒有辦法,這裡沒有麻醉藥,便只能這麼做了。
廢了好大的勁兒,終於將那腐肉剜的差不多了。
便又從旁邊拿來一小壇酒,滿滿的包了一口,對著那傷口便是「噗」的一聲,酒全數灑在那傷口上。
「啊!」
而這會兒,他再也忍不住叫了出來。
蒼白的臉漲的有些微紅,瞪著鍾白,咬牙切齒道:
「你!你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