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嚴鴻飛現身
那人深覺好笑,明明都已經睜開了眼睛,自己站在她面前她都沒有發現,作為一個女子,她也未免太過膽大了些。
便就坐在這裡看著這沒心沒肺的女子熟睡。
方睡下沒有多久,便身子感覺有絲絲涼意,她還是被凍的睜開了眼睛。
而眼前這處陰影居然還在。
鍾白便懷疑,方才不是她看錯了,雖迷糊,但是這陰影她還是能分辨的清楚的。
可這……九王叔未免太過……
「你為何還在這裡?」
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榻上的人。
為何還在這裡?難道說她方才知道自己在這裡?那為何還睡下?
「沒想到你竟如此鍥而不捨,倒不像你的作風了。」
鍾白並沒有起身,依舊躺在榻上,口氣慵懶至極。
「我既說過不會嫁於你便是不會……」
「你將本王錯認成了誰?」
那人一開口,鍾白這才被驚得醒了個半醒。
這聲音……哪裡是九王叔的……
那人說出那句話的同時,也欺身上去,圈住了她的身子。
如此近的距離,鍾白這才看清楚這人的臉。
他竟回來了……
他不是在半年前就去了邊關么,怎麼回來的這麼快……
尷尬至極,方才竟將他當成了九王叔。
幸好一點是沒有說出九王叔的名字,不然,定是要讓他發現與九王叔之間的不對勁。
她沒打算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情,更何況是這人。
「你……你怎麼回來了?」
鍾白嘗試著轉移話題,這種場景似乎有些熟,那九王叔似乎也這麼逼問過自己。
呸,還想他做什麼,怎的就這麼沒出息。
「今日是你及笄之日,我便趕回來了。」
「嗯?」
她沒想到這人竟回答的這般直接。
「及笄而已,你回來做什麼……」
鍾白小聲念叨。
「你說什麼?」
「沒說什麼!你快下去!這樣憋的人怪難受的!」
鍾白將臉擺向一邊,這個人身上那種壓迫人的氣息太強,偏偏這人又喜歡這麼壓迫人。
「許久不見,你可曾……思念過我?」
聽到這話,鍾白的眼睛瞬間瞪到老大,這人今天怎麼這麼奇怪,竟會問她如此露骨的問題。
自半年前他走後就變得有些奇怪了,但是鍾白沒有多想,想著反正他也要離開了,便不會再交集,可這人今日卻突然回來了。
一回來便給了她這麼個重擊,著實將她嚇了一跳,可曾想過他?
這種話是他該對她說的嗎?
「你……你問這做什麼!你快下去!」
鍾白有些羞怒,還沒有人這般問她想過沒有想過他呢,這嚴鴻飛是東陵的鎮國王爺,錚錚鐵漢,怎還問出這種問題。
「若你回答不出這個,那我便換一個問題。」
鍾白靜靜的等著他問的另外一個問題。
「方才將本王錯認成了誰?」
鍾白愣住,方才好不容易轉移的話題卻又讓他饒了回來,這可怎麼好。
「沒將你認成誰,我……我今日本就灌了酒,在說胡話呢!」
「是嗎?那麼……這會兒你酒醒了嗎?」
方才與現在也沒過多長時間啊……
「沒……沒有……腦袋還暈乎著呢!」
「是嗎,那便好。」
啊?那便好?是什麼意思?
緊接著,那人便側翻到了她的身旁平躺下來。
鍾白一動也不敢動,左右轉著眼珠子,他這是幹什麼,居然……居然要跟她躺著一個榻……
「你……你做什麼啊……你這種身份……成……成何體統啊!」
「我什麼身份?」
「你……你是嚴夫人的弟弟,如煙的舅舅……論理……我也該喚你一聲舅舅的……」
說完這句話,鍾白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舅舅?此刻想著喚我舅舅了,以往怎麼不見你叫?」
「以往那是不想讓大家都以為我是要故意套近乎什麼的……可是……終究禮數還是在……也不能不遵守啊!」
「禮數?原來在你這裡還講禮數這一說,看來,本王走了半年,你倒是變了許多,往日怎麼不見你這般講禮數?」
鍾白覺得這人是硬在與她抬杠,何時他抬杠的本事已這般厲害了,往日不是也沒幾句話么。
「再如何,你都不應該與我如此靠近的,你這般身份,靠近我像什麼樣子!」
她可不想被人戳脊梁骨,連自家妹妹的舅舅都不放過。
那人越發並沒有起身,反而將身子離得鍾白的身子近了幾分,手臂將鍾白的腦袋抬起,鍾白的腦袋便自然而然的搭在了他的手臂上,他的另一隻手也搭在了她的身上。
所以現在是他側躺著,那雙黑沉的眸子就那麼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女子。
鍾白感覺自己的臉上冒的冷汗越來越多了,身體也很僵硬。
嚴鴻飛將她的臉扭了過來。
「門外早已讓人守了嚴實,你怕什麼?」
他這麼說,怎麼感覺是自己在做賊心虛,可是……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彆扭。
鍾白如何都不能再這樣與他對峙下去,拿開他的手,猛地坐起身子。
這人……太不知輕重。
起身便要走,可是身子便被人從身後用雙手環抱住。
鍾白的胸口驚的半分都沒有平靜,雙手緊緊的抓著那雙手要挪掉。
「你……你瘋了嗎?」
天吶,他是真的瘋了,半年不見,怎麼會對她這個樣子。
鍾白身上的冷汗一陣陣的,現在……她這算是被一個男人糾纏嗎?
那人從身後將鍾白的身子攬在懷裡,鍾白的頭緊挨著他的胸口,能聽到那人不規律的心跳聲。
不可能……他好歹也是一個身經百戰的將軍,怎麼可能對她有意思……
「你今日才曉得我瘋了嗎?」
那人問了這樣一句,鍾白又不知該如何回答,心裡有些慌亂,老天爺這是什麼意思,知道她上輩子被人背叛感情,這一輩子便要拿感情來砸她么。
可她與這嚴鴻飛身份懸殊的不只一丁半點,這嚴鴻飛在這段時間到底經歷了什麼,讓他變得如此大膽。
鍾白的手指都有些微微的顫抖。
便也漸漸停止了抓他的手,而這人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握在手中,連帶著她的身子。
鍾白只感覺到那雙緊握住她的雙手是那般的燙人,他的懷抱也是那般燙人。
「放心,我不對你做什麼,便是今晚一晚,明日我便會回邊關。」
他說的是「回」,便就說明,今日他是抽著時間回來的。
「你……你這是……為何……你又怎可知道我在這裡……」
鍾白聽著那人胸口不規律的心跳聲,心緒漸漸平息下來。
「你在何處,又如何能逃過我的眼睛。」
她忽然覺得一陣驚悚,他遠在邊關,還能知道她的行蹤,確實讓人心颼颼的涼。
「只因……不知何時,心裡便住下你了,定是你使了什麼魅惑人的手段。」
這人!也能將這話說的這般氣人!
她做什麼要去魅惑他。
「你好說好歹也是當了舅舅的年齡了,我何故要去魅惑你。」
鍾白沒好氣的答道。
「你是在說……我的年紀大了?」
其實嚴鴻飛的年齡並不大,也才二十多歲,只不過這個年紀的古代男子都已成了家。
「對,你這般大的年紀,我如何要魅惑你,我若魅惑,也會去魅惑太子殿下那種年紀的吧!」
鍾白故意這麼說的打擊他。
「你莫不是心裡還挂念著太子?」
「那又如何。」
「今日是你及笄之日,我特意趕回來,便是要看你一眼,你便莫要再提那些不相干的人了。」
「我又沒有讓你趕回來……」
「你若是再敢多說一句話,我便咬掉你的耳朵……」
鍾白感受到耳邊一陣熱氣撲過來,極其的癢,她的耳朵本來就有些敏感,這人竟還這般……
「你……你快躲開……」
鍾白下意識的去躲那熱氣,將耳朵往肩頭裡藏,所以腦袋便有些偏斜。
可這般動作便讓那人一眼抓了去。
抓住機會,將她的身子轉了過來,雙手按在她的肩頭。
借著蠟燭微微的黃光,鍾白直直的盯著這人的眸子。
漆黑而深沉。
那眸子,讓鍾白覺得極為的真摯。
她的手指不由自主的蜷縮起來,拇指的指甲不斷的在手指的節段上來回划著,眼帘也不由自主的一連眨了好幾下。
「你……你不要那般看著我……我……」
「你如何?」
鍾白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什麼時候連說一句話都這般不利索了,真是沒出息。
「我……」
鍾白將眼神瞟向別處,想壓下躁動的情緒,想一個好的理由。
「唔……」
哪知那人竟直接就碰上了那張唇。
這人嘴唇極火熱,將鍾白的臉都燒的火熱。
與九王叔的不同,九王叔的吻是薄荷般的透涼。
惱恨自己腦子裡又想起了那人。
伸手將這人的身子往外推,這人也識相的離開了她的唇。
依舊近到不能再近的距離看著她。
「你……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如煙的姐姐……我是鳳家的大小姐!」
不知道該編什麼理由,便拉出如煙暫且一用。
「我說過,讓你莫要再提他人。」
緊接著,那唇便又落了下來。
並沒有將鍾白的遮擋當一回事,鍾白緊皺著眉頭,索性閉上了眼,不去看他。
而那人竟也不以為意般的吻著。
半年了,如果不是這次分離,他便不知道,自己心裡已經住下了這個小小的身影,無法摘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