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隱瞞,頭一次醉酒
南蒼頡看著自家大哥,眉頭皺成了疙瘩。
聞言,南蒼朮看了他一眼,沉吟一陣后開口:「錦娘明理,不會有那種情況出現。」
他相信她。
「錦娘是個懂事的孩子沒錯,」南宸嘆了聲氣說,「但她總歸是個人類,會害怕會恐懼,屆時只怕會覺得你對她有所欺騙,何況若真的和青鳩一族開戰,你註定要對不起她,若不早說,只怕將來就算解釋清楚了,也會在她心裡留下陰影的。」
被自己最在乎的人隱瞞欺騙,這種滋味誰受得了。
「是啊哥,」南蒼頡點頭贊同南宸,「嫂子是真的擔心你,到底是關係到她本人,這麼重要的事你若不說,以後恐怕都……」
話沒有說完,屋內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錦娘站在外面有些恍惚。
她夫君有事瞞著她,而且還是件大事。
又是對不起,又是欺騙的,錦娘捏緊了袖中的手,忽然間心裡很不是滋味。
剛才來的時候她還在想,周鶴之所以會接近她,一定是有他的原因 ,否則不會三番四次地靠近,她想,到時候若真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即便心裡害怕她也必須得到周鶴那走一遭,因為她不想看到他愁眉不展的樣子。
可現在算什麼?
她心心念念為他著想,怕他不開心怕他受傷怕他操心太多,可他呢?
分明兩個時辰前還那麼親密,不想他卻是在她面前從未像她這般坦誠過。
甚至她都無法去想他在對她做那些事時是秉著怎樣的心態將他的溫柔展現得淋漓盡致。
莫名,心裡很是不痛快。
連繼續聽下去的心情都沒有了,抿著唇無聲地離開了書房。
一路上也不知想了什麼,總覺得有些惱意,一回到房間后便交代了辣椒和胡椒去忙自己的,然後把自己關在屋裡不出來。
南蒼朮晚上因為有事必須得出去一趟,所以特意交代了南蒼頡一定要好好在府里守著錦娘,以免周鶴再來生事。
南蒼頡因為受傷換藥的緣故所以先讓夜七和自己身邊的人在暗處守人,自己換完葯后便往北苑那邊去,誰曾想剛到北苑就聞見一股很濃的酒味。
南蒼頡皺眉,看了看院里,竟是連個下人都沒有,不禁加快了步子往屋裡去。
「嫂子?」敲了敲門,沒什麼反應,但皺皺鼻子,確定酒味就是從屋裡傳來的。
他哥平時是不會喝酒的,走的時候交代讓他好好看著,那說明他嫂子人就在院中。
那是他嫂子在喝酒?
眨眨眼,南蒼頡有些不信,正準備再敲門試試,不想才剛抬起手,門就被打開了。
「蒼頡,是你啊,」開門的人看上去似乎有些暈乎,臉上還泛著紅暈,轉身的時候腳上有些虛浮,而從她的身上更是傳來了濃郁的酒味。
南蒼頡震驚了。
還真是他嫂子的喝酒!
「嫂子,你這是做什麼?好端端的怎麼還喝上了?」
進屋,南蒼頡悟了捂鼻子,心想平時看著也不像是會喝酒的人,怎麼一喝就喝成這樣?
錦娘原本就是不喝酒的人,幾杯后便有些恍惚了,儘管很清楚地知道眼前的人是誰,她在做什麼,但腦子還是不受控制,南蒼頡一進屋,她便給他也倒了一杯,然後跌撞著過去。
「來!一起喝!」
豪氣的模樣和她平時規矩的樣子完全不能比,饒是南蒼頡看了都不禁瞪大了眼。
從她手裡接了酒杯,嘴角抽了抽,「嫂子,你別嚇我啊,我經不住嚇的。」
這才多久不見,整個人都變了。
錦娘腳下有些打岔,差點就被椅子腿給絆倒,好在南蒼頡眼疾手快把人給扶住了。
「來來來,這兒這兒,趕緊坐。」不知道她又要去做什麼,南蒼頡趕緊著摁著人往椅子上塞。
錦娘落座后沖他嘿嘿笑了兩聲,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要和他碰杯。
南蒼頡拗不過她,只好敷衍地碰了碰,坐下問道:「嫂子,你倒是說話啊,好好的,怎麼就喝上酒了?我哥要是知道了,你得少層皮。」
平日里就保護過頭,更別說要是看到她喝成這樣,他幾乎都能想象到那張臉會出現什麼樣的表情。
錦娘本來就因為在書房聽到他們的對話心煩,想著他口口聲聲說讓她不準有任何事情瞞著他,可是他呢?一轉眼就有事情瞞著她,甚至還壓根就沒有告訴她的打算。
想想就覺得又氣又難受,索性回屋后讓辣椒給拿了酒過來,可惜的是她自己也不怎麼會喝酒,於是在喝了幾杯后就成了這樣。
本就對自家那位有不滿了,現在又聽到提及他,頓時就變了臉,杯子一放,好一會兒才在南蒼頡臉上聚焦,沒好氣地說道:「沒給我提他,聽到就煩!」
他要瞞著就瞞著,她才不稀罕知道!
一點就不稀罕!
哈?!
南蒼頡驚呆了,毫無形象地張大了嘴,完全沒想到他家這向來溫柔得都快成水的嫂子竟然會說出這種話,還……還還提到他哥就煩?
這倆人,吵架了?
可看他哥出門時的樣子也不像是吵架了啊?
想到這,南蒼頡收了下巴,咽了一口唾沫,放了酒杯趴在茶几上,問道:「嫂子,給我說說,我哥是惹你生氣了?」
除了這個他實在想不出別的。
錦娘一聽他又提,瞪了他一眼,而後氣不過,端了杯子就將裡面的酒一飲而盡,南蒼頡不禁在心裡給她鼓掌。
豪氣!
「我給你說啊,」錦娘沒有形象地打了一個酒嗝,然後開始細數,「沒事就板著臉,話能說短絕不多說幾個字,剛……剛認識的時候就那樣,現在……現在還好得多了,真不知道他擺著那張臉到底是給誰看,你……你說!是誰家欠他的錢沒還還是欠他的米沒還?」
她容易么她,想當初剛認識那會兒,本來兩人剛認識她就挺不知所措的,結果他還老是板著一張臉,讓她有時候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南蒼頡的嘴角有些僵硬,知道她口中那個板著臉的人是誰,再想起本人,頓時就憋不住笑。
「你知道嗎?」錦娘沒等南蒼頡接話便繼續說道:「他每次都命令我讓我……讓我不準有事瞞著他,我……我當然知道他是為了我好啊,所以我就把事情都告訴他,可……可他呢?」
說起這個,錦娘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不顧南蒼頡的阻攔給喝了,頓時喉嚨一陣火辣。
「他總喜歡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重重放下杯子,錦娘開始抱怨,「總覺得……覺得自己什麼都能做似的,他永遠……永遠都不知道,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他,他瞞著我,不讓我知道,是不想讓我多想我知道,可……可是他就沒想過,紙包不住火,他……若是以後我知道了,他……他就不想想我會不會想很多,他一點……一點都不懂我……」
她有多擔心他,有多放不下他,他真的是……一點都不知道……
南蒼頡本還忍不住笑,心想他哥一定不知道嫂子會對他這麼不滿意。
但越聽,那種想笑的心情就越沒有了,替代的是一股酸澀和感動。
從她的言語中,想來應該是知道他哥有事瞞著她了吧,不然也不會弄成這樣。
「蒼頡你知道嗎?」錦娘氣著氣著就開始眼紅了,嚇得南蒼頡頓時失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