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沒說實話
這哭鼻子的某人，說的不正是她嘛。
要知道當初知道宋臣玉大難沒死後，她還瞞著他私下去見了他一面呢。這人，還真是什麼都記得啊。
被當揭了短處，宋傾城癟了癟嘴，「回去就回去，記得來提親！否則……」
後面的話她沒說下去，可是卻呲牙咧嘴的做了抹脖子的動作。至於那寓意嘛，定是不言而喻了。
楚昭文瞧的清清楚楚，可除了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什麼沒說說。反而是待面前的小人，哧溜一下跑進了屋內。他這才喃喃自語道：「原諒我，這次騙了你。」很小的聲音，若非靠的很近。
只怕是誰也聽不見，偏生就這個時候一直四處找尋他的蘇峰。
在此發現了他的蹤跡便趕忙策馬上前，誰曾想一個沒控制好跑過了頭。可卻愣是將剛才那句話，一字不漏的給聽入了耳中。
於是乎他抬頭就問，「殿下，你騙誰了？」
言罷，又很是疑惑不解的朝著看了看眼前，這龍飛鳳舞的兩個大字——宋府。怎麼，莫不是他們家殿下，又騙了這宋家小姐什麼？
又？楚昭文聽到他這話，下顎緊繃，瞪了他一眼，「胡言亂語些什麼，還不快隨本王回府！」
蘇峰莫名其妙的被訓斥了一頓，委屈極了。心想他沒有胡言亂語啊，上回騙了一次。這回要是再騙，那可不就是又了么。更何況，這到底亂跑的也不是他。而且楚昭文啊！想到此，蘇峰問道：「對了，殿下你這一半天跑那去了，我們的人正在滿金陵城的找你呢。」
他一聲不響的黑著臉就走，他們可不得擔心嘛。
楚昭文卻是絲毫不領情，反而是面色一沉，「胡鬧！本王又不是小孩子了，豈會走掉不成。還不速去將那些人馬給調遣回來。此事可還有驚動他人？」
這個蘇峰，當真是越來越會小題大做了。
他不過就是走的時候匆忙了些，至於弄出怎麼大的動靜嗎？他為何不敲鑼打鼓，弄得滿城皆知呢。
誰曾想，蘇峰竟老實的點了點頭，「殿下，目前來說屬下就只通知了顧先生。不過若是你再遲遲未歸，又沒有任何消息的話。那屬下的確準備大肆尋找你了。畢竟這堂堂的皇子不見了，這可是要掉腦袋的大事啊！」
呵！他說的還真是有道理。
楚昭文冷哼一聲，無可奈何的捏著韁繩轉身策馬就走。獨留下一臉莫名的蘇峰。
入夜後，靖王府內。
一黑衣人身手矯捷的從側門一路，直入了楚昭文的房間。身手不凡不說，且很是輕車熟路。對靖王府熟悉的，就好似他的家一般。
蘇峰更是見到此人來了，非但沒有阻攔。反而是低聲道：「心情不好，可別再惹著他了。」
而後順勢一把，幫他把門推開。
楚昭文應聲而回頭，只瞧了一眼那黑衣蒙面人。便含笑道：「怎麼，又來了，當真以為瑞王楚昭宇是個傻子么？」
沒錯，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才與他們分離的瑞王殿下，最為信賴的謀士顧辰南是也。
「殿下，並非屬下想要來。而是你……」顧辰南微微一頓，眸色微恙的望著他，「難道你就沒什麼想要與屬下說的嗎？」
他這個模樣代表著什麼，楚昭文太清楚了。其實今日與他們說這番的話的時候，他便深知這樣的事情。怕是騙的宋傾城，卻騙不過他。因為他哪怕是什麼記憶都沒有了，可心裡的那份縝密卻是依舊存在的。
有些事情，他只需要回去好生細想一番。便會發覺不對。
這不，眼下顧辰南定是發現了破綻，故而主動上門來拜訪了。然則楚昭文心裡雖知道了一切，可面上他卻依舊平靜如水道：「沒有，要說的本王已經都說完了。怎麼，難道顧先生相信宋小姐所說。卻不相信本王說的話？」
這未免也太讓他傷心了吧，畢竟在這裡他與宋傾城認識。滿打滿算也不會超過三天。
而他們可是多年的至交好友啊！
可遺憾的是顧辰南卻絲毫不上當，反而是聲色清朗道：「靖王殿下，你早就知道屬下對你忠心不二。又何必故意曲解呢。屬下當然是相信殿下的，只不過有些事情殿下，只怕是只說了一半吧。那另外一半屬下很希望殿下可以告知。」
「哪有什麼另一半。」楚昭文別過臉，避開他的目光。冷聲道：「本王說的便已是全部，若是真有什麼另一半，那也本王不知道的。」
他說的很是乾脆，言語間甚至還帶了些疾言厲色的意思。
若是一般人或許真被他這副模樣給唬住了，可顧辰南是誰啊。他來之前就已經仔仔細細的將，一切梳理清楚了。
既然如此又豈會因為他幾句話而打退堂鼓呢，見此情況他絲毫沒有退避。
反而是直言不諱道：「哦，是嗎？那殿下要與宋小姐成婚，為何沒有隻會府中其他人呢？即便是大婚尚且未定，可聘禮也應該準備了吧。可屬下一路走來卻瞧不出，這府中上下有一絲一毫準備的樣子。莫非是屬下誤會了？」
很明顯，他這是在說謊，可他為什麼要說謊呢？顧辰南當真很是好奇。
別的事情可以搪塞過去可這樣明擺在眼前的事情，如何搪塞的過去呢？楚昭文眉頭陡皺，默了半響最終開口道：「辰南，有些事情本王不希望你們知道。因為知道了你們也幫不上忙。又何必給大家平添煩惱呢？」
沒錯，他知道顧辰南很厲害，一直都知道。可是有些事情，並非他們厲害就可以解決的。
畢竟這一局從開始到現在都掌握在別人手上，就連他們入局的籌碼。都是由別人給的，他們即便是再聰明又能如何？除非是掀開這一局，重新來過否則的話。他們當真是沒有一丁點的辦法。
「所以，殿下你當真是沒說實話？」顧辰南很是詫異，一字一頓道：「這樣的大是大非，殿下難道你覺得僅憑你一人之力就可以扛下來嗎？就算我們不能幫什麼忙，但是總該知道真相吧！」
顧辰南在未得到他確切的答覆時，心裡還是存著幾分僥倖的。
畢竟這樣的事情太過於駭人了，他覺得或許楚昭文也知道的不全面。所以才會這般漏洞百出，又或許他也被人矇騙了。卻真的沒想到，他竟然刻意隱瞞了真相。而那所謂的真相究竟又是什麼呢？
「你還不明白嗎？辰南，真相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希望你們活著，希望你們一個都不少的活著！」終於，楚昭文連表面的平靜都難以維持了。
可顧辰南卻不打算就此收手，反而是進一步的逼近道：「所以，想要我們都活下去，殿下你就必須犧牲是嗎？」
「本王，沒有說過。」面對他如此快速的反問，楚昭文心頭一緊，依舊嘴硬道。
「那殿下是什麼意思？」顧辰南，言辭灼灼繼續追問，「殿下的意思說，有可能會死，但不一定對嗎？既然如此，殿下為什麼要將我們排除在外，您將宋小姐排出屬下可以理解。她畢竟是一介女流之輩，也從未與殿下你並肩作戰過。可是殿下，屬下與蘇峰你為何也要排除呢？！」
難道他們堂堂七尺男兒，是這般不堪一擊的嗎？
還是他楚昭文覺得，怎麼多年的情誼之下，他顧辰南就是個貪生怕死的膽小鬼？！
很明顯這都不是楚昭文真正的意思，只見他雙眉緊蹙，低吼道：「你不要逼我，顧辰南你的那些手段和審訊方法本王都知道。本王不是犯人你沒資格。對本王如此步步緊逼！」
是，他是沒資格。
顧辰南毫不否認這點，「殿下，屬下是沒資格，但是撇開那些繁文縟節。撇開那些世俗禮教，殿下我們之間難道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情分嗎？怎麼多年了，辰南在你心中究竟是怎樣的位置？亦或者說，殿下你覺得你死了，我們會獨自苟且的活著嗎？」
顧辰南不知道，一向聰明無雙的他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
別的他不敢保證，就宋傾城對他的深愛。顧辰南可以很複雜的告訴他一句，那便是如果他死了。宋傾城定會一個隨他而去。
那如此一來，當真是他想要的結果嗎？他的犧牲還要任何意義嗎？
「不會的，真到了那個時候，如果我成功了。她都不會在記得我了，傾城是不會為了一個陌生人去死的。而你顧辰南也不會。」楚昭文面帶苦澀，微微一笑道。他雖然是笑著的，可是他現在這副模樣。
顧辰南覺得，比哭還要難看。
那麼丰神俊朗的一張臉，怎麼會難看成這個樣子呢？他不明白，真是不明白。
「所以，你才敢這般肆無忌憚的去犧牲？」顧辰南聽著他的話，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笑了好一陣子，才止住道：「楚昭文，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不要說就算你成功了，我和宋小姐都不會忘記了。若是你沒成功呢，那一切又該如何？為什麼，你就不願意將真相說出來。難道結合我們眾人的力量，還比不上你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去送死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