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當真願意
如何相信？宋傾城聞言眨了眨眼，「我都嫁給你了，難道這不是最好的證明嗎？」
宋傾城以為這話一出，他定然無話可說了。
畢竟她對他可當真是痴心一片啊。不想對方卻很是冷淡道：「那又如何。俗話說的好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再說了，宋小姐足智多謀。可謂是讓本王防不勝防。故而，委實不敢輕易相信。」
他這話說的很是認真，可宋傾城聽得卻頻頻皺眉。
微微一怔。宋傾城獃獃地看著他的眼睛。楚昭文眼睛是真好看啊，靜時如墨湖，動時如蒼海，裡頭好像藏了很多的情緒，可在觸及她視線的時候，統統都收了起來，只剩一片波瀾不驚的漆黑。
看的她竟忍不住心口一緊，「那靖王殿下，那你要如何才信？」
她當真不擅長像他證明什麼，以往的時候她什麼都無需說。不用做楚昭文便會一臉含笑溺寵的看著她道，我相信，只要你說的我便相信。
可現如今呢，宋傾城第一次覺得原來被一個人無條件的相信。真是一種莫大的幸福。
估摸著楚昭文沒想到，她竟會是這樣的一個表情。
尤其是她那雙泛著水霧的眸子，不知怎麼的竟看的他心尖微疼，那種揮之不去的陰霾感再次浮上了心頭。以至於他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胸口，沉默了許久才道：「要本王相信你，也可以的。那本王可否先問你幾個問題。」
只要她好生問題，或許他還是可以相信她的。
宋傾城聽到這話，自是十分高興的點了點頭，「嗯，你問吧，我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楚昭文低頭目光劃過的她的臉頰，嘴唇輕啟道：「第一，你究竟是如何認得本王的？」
雖說這件事情說出來他也覺得很是離奇，但是楚昭文深道。
在靖王府的那一次，絕非他們第一次見面。那麼她究竟是在何處見過他，奇怪的是他當時竟然全然沒有察覺。那究竟是她蓄謀已久，還是另有所圖？
宋傾城原本很想張口就說，靖王府啊，那不是他們這一世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嘛。她可是聽宋臣玉說了好幾遍呢，第一次是她說的。第二次則是和她娘親說的。可抬頭瞧著對方一臉神色高深的模樣。
她便明白了，這樣的回答肯定騙不了他。
索性一咬牙道：「很久以前，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但是我們之間的關係，比你想象中要複雜一百倍。」嗯，其實還不止怎麼多。
「那你便撿重點說。」楚昭文面色冷清，一雙眸子緊緊的盯著她，「本王在此洗耳恭聽。」
這，宋傾城一愣，咬了咬牙鼓起勇氣道：「我們很早以前就認識了，而且我還嫁給你，為了你生下了一對兒女。」話到最後，宋傾城細弱蚊聲。她再臉皮厚那也終歸是個姑娘家，更何況的是對方還擺出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
她這個生人是當真不好意思啊。
楚昭文聽著她這話，微微一怔，半闔著眼看了她一會，「那最後呢，你為何又會出現在這裡？」
所以，她這是相信了他的話嗎？
宋傾城想到此，莫名的驚喜。倏地抬起頭，一雙眸子分外的流光溢彩，「你真的相信我說的話嗎？」
她說的這般曲折離奇，一般人不都應該說，省省吧，誰相信你啊。要不就是沒見過她這般沒皮沒臉的大姑娘家。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呢。可他卻沒有怎麼說，反而是問他接下來。那是否代表就算沒了那些往昔的記憶。
其實他還是相信她的？
不想楚昭文接下來的話，卻像是一盆從天而降的冷水，刷地讓她就被涼水從頭潑到腳。
「不相信，不過很好奇你接下來說怎麼編，當聽個閑扯淡的故事也不錯。」楚昭文淡淡的說著，唇角微勾似乎還帶了些諷刺。
「可惜，我不擅長講故事。」宋傾城自嘲一笑道：「若是靖王殿下想聽故事。應該轉角去隔壁街的茶樓，哪裡的說故事之人定然勝我萬千。」
很傷心吧，若是擱在以前。她稍微皺一下眉頭，眼前人都會心疼得不行。可現在呢，好似只要與利益有關。亦或者說只要對他稍有威脅，他便可以毫無顧忌的說出許多傷害她的話來。
無需草稿信手拈來，可聽得宋傾城一顆心卻像是被針扎了一般。
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都覺得，其實若是真這樣死了也挺好吧，至少他們之間就不會是現在這副模樣了。
「可是，他們都不姓宋。」楚昭文看著她低垂著頭，伸手扣住她的臉頰。迫使她抬起頭來看著自己，「本王想聽的，只有你的口中的故事。當然你若是現在不願意說，我們且可以慢慢長談。畢竟我們有的是時間。」
楚昭文不緊不緩的道：「只是有一點，本王需要你確認。宋傾城你當真願意嫁給我嗎？」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不是不相信她嗎？既然如此他還願意迎娶她？難道不怕身旁之人，隨時像他拿起刀子么。
「不相信歸不相信。」楚昭文聞言，卻很是淡然的分析利弊，「可你終歸是宋家的女兒，對本王作用匪淺。況且你自己送上門的，本王為何要拒絕呢。」
僅僅因為她是宋家的女兒，他娶她，不過是因為權衡利弊后發現她有用？
宋傾城抬起頭，一臉心如刀絞道：「所以，即便是我瘋子，我是傻子，只要我是宋傾城你都願意迎娶我對嗎？和喜歡我沒有一絲一毫的干係？」
喜歡，他們才認識多久啊，一個時辰，還是兩個時辰？
滿打滿算也沒超過一天吧，他這樣就喜歡上她。未必也太過兒戲和虛情假意。
對此，楚昭文很是面無表情道：「對，只要你是宋傾城，宋大將軍的女兒無論是怎樣的。只要你願意嫁給本王，本王都願意迎娶你。且定會以正妃的之位相待之。」實則不然，或許他會迎娶她。
但是不是正妃之位，就是兩說。畢竟宋家雖在軍中勢力極為根深蒂固。
可終歸他們是臣，他才是正統的皇子。所以許個正妃之位，楚昭文覺得已是十分寬待她了。她應該感恩戴德才是。
誰曾想宋傾城和他所想的卻截然不同，非但沒有絲毫的高興。反而還一雙眸子泛著紅，像極了哭紅眼的小兔子一般。就那樣帶著失望，帶著憤怒呆愣愣的望著他。好似他是全天下最壞的負心人一般。
楚昭文面對她這眼神，覺得既莫名又心疼。正欲出言問上一二。
不想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倒是不知從何處來的宋臣玉卻突然衝上前。一臉的怒氣，「靖王殿下，你這是在作甚？即便是小妹，有何不對之處。你大可與宋某理論，如此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有什麼意思！？」
他怎麼就欺負了她，他做了什麼以至於他這般的憤怒不已！
「宋少將軍，本王沒有欺負令妹。」楚昭文也好不客氣的回擊道：「再者說了，素聞宋府最講究君臣之禮。難道剛才那樣就是宋少將軍的禮儀嗎，沒記錯的話將軍雖戰功赫赫。可見到本王是否也應該有最起碼的禮儀和尊重！」
他不得聖寵是沒錯，可他終歸是皇子啊。難道連這最起碼的禮儀制度，他都不知道嗎？！
原本極力剋制自己的宋臣玉，聽聞他這一番話。
非但沒有害怕，反而是徹底被激怒了。只見他立馬上前了一步，同樣不甘示弱道：「沒欺負？那敢問靖王殿下，小妹怎麼會是這副模樣呢？還有若是說到禮數，這裡終究是我宋府。靖王殿下，身份尊貴就莫要在此紆尊降貴了！」
很明顯，他這是在下逐客令，楚昭文又不是傻子豈會聽不懂。
就連原本站的遠遠的蘇峰，聽到宋臣玉剛才的那一席話。都忍不住怒火中燒道：「宋少將軍，還望你說話注意些分寸！靖王殿下，到底是皇子！」
聽著他們幾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宋傾城很是無奈。原本想要張口阻止，可剛抬起頭對上楚昭文那一雙冰冷無情的模樣。頃刻間她所有的想法都灰飛煙滅了，取而代之的很是心寒的搖了搖頭。
而後站在他們二人中間阻攔道：「夠了！你們一人少說幾句不行嗎。大哥，你誤會了靖王殿下並沒有欺負我。是我自己自作自受！」
是了，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若是不喜歡他。若是不怎麼舔著臉去找他。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不是嗎？
「小妹，你這是什麼話啊。」宋臣玉，見自個妹妹哭的這副梨花帶謝的模樣。心都疼了正欲出手好生教訓一番，這個始作俑者。不想，卻被宋傾城一把拉了回來，「大哥，我們走吧，我想要回房。」
她這話說的全然沒了剛才的氣勢，加之此刻的她已哭的有些上氣不接氣起來。
看的宋臣玉很是憤慨，可最終還是怒瞪了楚昭文一眼，無奈放軟了語氣：「好。大哥帶你回去，別哭了好嘛。你再哭下去大哥都該心疼了……」
後面的話楚昭文聽不清楚了，他只是留在了原地。靜靜的望著他們越走越遠的背影。